缙南城天元街的路口铺子不知被什么人大手笔的盘下来,一个年轻貌美梳着妇人发髻的女掌柜,卖些顶贵的胭脂水粉,据说还有西域货。
缙南边陲之地,哪里见过西域的东西,不少好奇的女子轰嚷着挤在门口,听了价格又默默离开,眼里的落寞藏也藏不住。
徐殊意也乐得清闲自在,只有奇货可居才能等到有缘人入陷阱。
安水寨的人从期待到焦虑,又从焦虑到怀疑,最后又变成无可选择的配合,毕竟谁会比他们更盼望缙南安定呢?
听闻林峙到缙南还需要些时日,宋璟便只能隐藏在铜矿中,变成了一个矫情懦弱的富贵公子,宽哥对他不赖,时时盼着他从北境找来的铁匠能给他惊喜。
徐殊意用扇子扇风,自从进了缙南城她时时离不开扇子,从影端来切好的几块西瓜,徐殊意乐呵呵地拿起一块,谁知还没碰到一点汁水,便有人张牙舞爪地进门高呼:“掌柜的,要你们这最贵的胭脂。”
徐殊意和从影对视一眼,猎物进了陷阱。
徐殊意当即笑着迎上去,一副标准的奸商嘴脸:“最贵的就是西域西域的了,不过这价钱……”
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傲气地眯着眼睛看,“我是知州大人府上的,你只管送过去就是。”
徐殊意:“是是是,我一定亲自送到。”
眼见的人走出视线,徐殊意摸摸发髻,满意地笑笑:“愿者上钩,你看这不就来了。”
从影本来觉得徐殊意要开的铺子不靠谱,还不如卖些字画,宋璟府中有许多值钱的,徐殊意却说不行,要接近官府最好从后院入手,从影犟不过,毕竟宋璟叫她全听徐殊意的,没想到竟然真有效果。
知州府很气派,一见到知州夫人,更是让徐殊意一惊,一头的金首饰,在俞都她还没见过带满头的。
知州夫人拆开精心包装的胭脂,徐殊意笑着说:“还未见夫人,我就猜夫人一定是为雍容华贵如牡丹一样的美人,特意为夫人选了这几个颜色,都是最衬气质的,俞都的夫人们可都为了这几款抢破头呢。”
夫人笑着掩住嘴,她就爱听人说她雍容华贵,跟着她家那人辛辛苦苦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最两年才见到些油水,她做一做缙南最富贵的女人怎么了?只有她那夫君可以左拥右抱,回来还要嫌自己俗气,果然是眼睛小不知美为何物。
徐殊意:”不如夫人试一试?”
夫人:“都留下。”
“哎呦,夫人。”徐殊意一脸惊讶,“夫人,这胭脂量多,而且咱们家会再上新品,夫人何不选点喜欢的,以后再买最时兴的?”
夫人:“我差这些钱?再有新样式便再送来就是。”
徐殊意忙称是,又恭维了一阵子才收了钱从府中出来,回到店铺的徐殊意饮了一壶茶,忍不住同从影吐槽:“那么气派的府邸,连杯茶都不给我,渴死了,瓜呢?”
从影:“分给来门口探头探脑的孩子们了。”
徐殊意整张脸都皱巴了:“屋漏偏逢连夜啊!”
从影:“什么发现?”
徐殊意:“第一次见能发现什么,不过知州大量贪污是一定的,你一会去莺燕楼,告诉她们咱家的店可以同她们合作,特别是她家的老鸨,塞些钱,告诉她多给咱们介绍生意好处不会少,我的上妆手段也数一数二,她要是忙了尽可以叫我。”
从影:“青楼?”
徐殊意坦然地点头,“知州大人应该不爱回家。”
从影:“为何?
徐殊意:“知州夫人的头摆弄地像个展柜,所有的金子都往头上插,可知州府装饰地假山流水颇有韵味,那位夫人和整个府中装饰格格不入,所以我猜的,知州外边应该有女人。”
从影:“为何不上是外室?”
徐殊意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青楼,因为路织说过他们也劫女子,可是殿下在那边见到的女子数量不多,甚至还有孩童,与路织说时不时会有女孩失踪一事不符,那就还有别的地方关押这些少女。”
从影恍然大悟:“我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人就拐出了门口,风风火火地离开。
徐殊意大喊:“买个瓜回来!”
没人回答,徐殊意无奈,暗卫大概就暗在说完一件事再说另一件就找不到人了。
女人和女人最好交流胭脂水粉,新衣首饰,打开话题的不二选择。
莺燕楼女人多,胭脂水粉的需求大,可哪里能每个人都用贵的,从影的合作意向噶刚一提出,老鸨的眼睛就亮了。
她笑着拉拉从影的衣袖:“借一步说话!”
老鸨递上一杯热茶:“掌柜的在都城待过?”
从影:“我们掌柜的嫁人前都住都城很多年了,不过遇人不淑。”
老鸨亲昵地握住从影的手,从影忍着厌恶没有甩开。
老鸨:“那姑娘和掌柜的一定都知道些都城实行的款式妆容,能不能帮帮我,大人们习惯那边的装扮。”
从影明知故问:“教给咱们楼里的姑娘?”
老鸨犹豫了,楼里的姑娘想攀高枝却攀不上,若是有意是手段,自己这买卖就要换人做了。
老鸨:“不是,是我新买来的姑娘,还都没开始接客呢。”
从影:“我们掌柜的很会上妆,倒是我这个做丫鬟的手脚粗笨学不明白,我回去问问我们掌柜,不过您放心,只要莺燕楼用我们的胭脂水粉,掌柜的没有拒绝的道理。”
虽然有些贵,老鸨也认了,她忙答应着:“一定用,姑娘送来的这些,我光是闻着就喜欢得不得了。”
从影笑着告辞,走出来时背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她做暗卫多年,与人家谈论胭脂水粉,实在是有些压力,还不如让她杀几个人来得痛快。
莺燕楼里,老鸨的笑容褪去,她点起一盏油灯,将书架上红釉瓷瓶旋转,书架突然移动,露出一天暗道,暗道狭窄直通地底,老鸨提起裙角进去,身后的书架自动关闭,一切毫无痕迹。
老鸨提灯穿过暗道,豁然开朗,一间点着油灯的暗室出现,暗室的地上七仰八歪几个女子,一个个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
老鸨走上前前毫不留情地拉起一个女子,女子发丝凌乱,一张脸沾染灰尘却依旧能看出细嫩光滑,眼中却是恨意。
老鸨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药不够?油盐不进。”
女子的头被打偏,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随后下下巴被抬起,老鸨将她的脸细细打量。
“你是俞都人?不是说你父亲是大官吗?那又怎么样,落到这里你就认命吧,乖一些,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我啊今日认识了一位你的老乡,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不过她她会俞都装扮,妈妈看中你,叫了她来给你上妆,一定叫你物尽其用。”
女子说不出话来,她从俞都险些被退婚,不得已来外祖父家躲避,只是踏青出游便被套上了麻袋带走,她在一片黑暗中拼命大喊“我是俞都中书令陈家嫡女,家父是皇后娘娘的堂兄,快快放了我!”
她不是别人,正是陈可兰。
陈可兰喊得脱力,嗓中都是血腥味,依旧孜孜不倦地念着:“我是中书令陈家嫡女,家父是皇后娘娘的堂兄,我是中书令陈家嫡女……”
没人应她,绝望一点点击垮她,她突然觉得退婚又算什么大事呢?
如何她能健康平安地回到家里,退婚便退婚吧,面子不比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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