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不去吃饭吗?”同宿舍的支教老师拍了拍曾力强的肩膀,曾力强努力的扭过头来,摆了摆手。
宿舍的几个男生见他这副模样,强忍着笑意丢下他自己去了校区食堂。
曾力强知道他们在背后笑话自己脸上的伤,他告诉大家他只是晚上回宿舍没看路才摔成这样的,但是他心里清楚,现在学校的支教男生们背后都在传他对小女孩有不轨企图,被学生家长找上门暴揍了一顿。
半真半假的谣言最难澄清,曾力强只能认栽,为了不被学校的男生们排挤,他也只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尽量避免和大家伙一起行动。毕竟男生对男生总是最恶毒的,男大学生群体之间的等级关系也极为森严,如果被对方真的从自己嘴里问出了什么,怕是以后都没办法在大学里做人了。
拥有恋童癖好的人是治不好的,他们也永不悔改,即便东窗事发,他们最先担忧的始终也只是自己的个人的声誉,生怕名誉受损后无法在大众眼里继续挺起胸膛做人,而不是想想为什么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大家会排挤他,霸凌他,不会再和他以正常的交往模式相处。
曾力强躲在校园后院的矮墙下,掏出饭盒扒拉着里面的冷饭,正在委屈间,一道黑影笼罩在他头顶上方,他抬眼一看,差点没昏厥过去!只见孙乐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活像一个凶狠的煞星。
曾力强双手一抖,饭盒扣在了地上。孙乐梅看看他,没有说话,竟然蹲下捡起了饭盒,她一抬手,吓得曾力强以为她又要和自己动粗,赶紧捂住了脑袋,哪知孙乐梅只是扒拉扒拉扣在地上厚厚的一层红烧肉,惋惜地说:“啧啧啧,浪费了,真可惜。我说你伙食真不错啊,想想那些被你欺负的小女孩,有多少人平时连一口鸡蛋都吃不上呢。”
曾力强被孙乐梅打出了心理阴影,他浑身颤若筛糠,声音都跟着抖动起来:“警官,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最近很消停,一次都没有去过,我保证!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孙乐梅笑着拍了拍他那张肥腻的肉脸说:“别怕,我知道你最近表现好,所以才有事来找你帮忙。”
曾力强连连摇头:“不不不,您神通广大,我有什么能帮得到您呀,要不还是算了吧。”
孙乐梅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他:“算了?行,那你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罢就转身作势要走。
曾力强听孙乐梅话里有话,壮着胆子赶紧叫住了她:“等,等一下等一下!”
孙乐梅狡黠地笑了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曾力强:“怎么,后悔了?”
曾力强努力地咽了口唾沫,思前想后终于开了口:“警官你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我,我是不是能有好处?”
孙乐梅不屑地笑了笑:“就知道你这种人没憋着好屁!你放心,这事真要是办成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不过……你得先保证,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你就等着掉脑袋吧,我说到做到,你是知道的。”
曾力强看苏乐梅像是真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心里这才慢慢坦然了一点,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知道知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
孙乐梅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他说了一个时间地点,随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匆匆离开了。
曾力强一听孙乐梅说的时间和地点,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前几天自己夜里侵犯胡小兰被抓住的时间和地点,毕竟也是示范大学的高材生,他心里瞬间明白了,闝歼幼童这件事怕是还有下文!而孙乐梅对汪老头那里,应该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想到这里,曾力强的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全球所有国家,闝歼幼童其实都是死罪。
任村子里再落后,村民们再不懂法,孙乐梅等一行学警难道还能不懂吗?他原本还欺负对方是大一,料定她们对这件事情了解不深,经验不足,想着能蒙混过关,但是却狠狠地吃了一番苦头。
即便汪老头也给他打过强心针,告诫他只消忍耐几天,等风声过去就没事了,但就凭孙乐梅今天来找他,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不过……曾力强心中不断分析着利弊,如果孙乐梅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用来找他帮忙了,所以可见这件事只要利用得当,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他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通知汪老头,但是想来,汪老头不过是个治安办的辅警,就算村子里和警方两相包庇,但是孙乐梅她们这些学警,一旦离开了这个小村子,动用点力量,照样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汪老头伏法。
想到这里,曾力强打消了和汪老头结盟的念头,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站在学警这边,毕竟如果一旦东窗事发,只要他转做污点证人,为打击罪恶出过力,法律肯定能对他网开一面。
曾力强心中飞速盘算着,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有了计较。他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饭盒和一地的狼藉,心里反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快,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了犯罪的阴影,连身板都挺得比以前更直了。他挑起嘴角笑了笑,拿着饭盒大摇大摆地往食堂走去,整个人的气场立马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如他所料,当他在夜里的田间和孙乐梅碰面后,孙乐梅果然提出了让他给自己当线人的想法,甚至还告诉他,她已经想办法联系到了中央的人,调查组很快就要来村子里了,想要活命,只有配合学警这一条路。
当然,孙乐梅比曾力强想象中还要仗义,她甚至主动提出,如果曾力强愿意配合学警,掌握村子里男人们闝歼幼童的证据,就可以把他那天夜里的口供还给他,并且最终让她以线人的身份出现在调查组面前,帮他将功折罪。
曾力强听了孙乐梅的这一番计划,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幸而自己白天理智,没有跑去把孙梅找他的事情告诉汪老头,如今看来一切都如他所分析的那样,像孙乐梅这样刚直又固执的学警,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发现的犯罪行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揭过去,更加不可能让那些罪犯在她眼皮子底下逍遥法外。
想必,她这几天肯定也在背后做了不少动作,而村子里的男人和汪老头都被她蒙在鼓里。
曾力强心中暗暗嘲笑起了汪老头等人,觉得他们未免警惕性太低,同时又忍不住自鸣得意,觉得这一把自己算是赌对了。短暂地忍耐,戴罪来立功,就可以换取一条狗命和未来长久的平安,这对于他们这种有特殊癖好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如蒙大赦,死里逃生。
何况只有保住了性命,将来才能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了这次的经验教训,以后换个更安全的方式去纾解自己的**就会更加成熟稳妥了。而这不就是他选择进入师范大学,决定当老师的初衷吗?
想到这里,曾力强立刻接受了孙乐梅的提议,两人签署了一份简单的文字协议,内容是孙乐梅以学警身份,正式征用曾力强成为自己的调查下线,收集村子里针对幼女的闝歼证据。两人各自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协议正式生效。
曾力强第一次不以提心吊胆的犯罪分子的心态面对警察,而是一跃成为了警方线人,这种转变令他从心底里油然而生起一股正气,不过,只有他心底里最清楚,这股正气更多的只是精致的利己,和当下为求从这件事脱身的免死的抓住救命稻草的心理而已。不过,既然有了这张协议,就如同有了一张免死金牌,他自然还是愿意在未来的几天充当一下好人的。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孙乐梅自然不清楚,此时此刻曾力强所思考的并不是如何救下所有的受害者,而是如何收起狐狸尾巴好配合着孙乐梅来度过这次劫难。至于他还盘算着以后如何才能再更稳妥的犯案,孙乐梅更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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