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亚兴奋地吩咐马车夫,“快,我们去看热闹!”
她要亲眼看到谢尔夫烧起来的样子,他既然能炸掉汽车而不顾别人的安危,那就不要怪别人对他下手了。
她是承诺了不会把他的事捅出去,可没有答应不自己报复。
艾莉西亚把汽化后的液体燃料附着在谢尔夫的衣服上,只需要一点火星子(这些上层男人很喜欢雪茄和烟斗),立刻就会“嘭”地一下,他整个人就会变成个火人,而他那辆高档丝绒内饰的豪华马车也会立刻烧起来。
艾莉西亚态度如此积极,小安托瓦垂眸一瞬,立刻想出缘由,他制止了艾莉西亚,“不,我们换一条路,从另一个门出去,不要出现在着火的地方。”
艾莉西亚不满地瞪着他,小安托瓦说,“得罪他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得罪我才不是明智的选择。”艾莉西亚坚持。
“艾莉西亚,”小安托瓦严肃地说,“有一条规则是这样的,你可以给你的对手予以打击,但不要当面羞辱——前者是展示实力,后者是结仇,”他声音放缓,听起来似乎变得柔和了一点,“你当初干脆利落地赎回零件厂的股份就做得很好,不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在不必要的地方。”
如果是今天前,艾莉西亚会有无数个理由反驳小安托瓦。
然而今天不行,虽然艾莉西亚嘴里说她不会感谢小安托瓦帮忙,但她的确欠下了人情。这一点无法否认。
况且,小安托瓦说得很有道理,的确,艾莉西亚收拾谢尔夫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震慑,根据同态复仇原则,他差点害死艾莉西亚,那么艾莉西亚至少也应该给他教训,因为她只用语言威胁而不付出实际行动,她的威胁就会很苍白无力。
当然,她去现场幸灾乐祸一下也没有错,只是不够谨慎。
艾莉西亚默认了小安托瓦的决定,不再强令车夫去现场。
小安托瓦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但没再说什么。
艾莉西亚失去了谈兴,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伯爵府。
伯爵府最早兴建于三十多年前,那时候的卡斯塔尼亚城不过是个边境小城,阿斯蒙德伯爵随便圈了一块地在上面造房子,一开始只有一栋二层的小楼,后来才慢慢扩建,虽然现在的伯爵府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简陋的小楼,却也没有多豪奢,占地面积也不大,三十年来只翻修过两三次,规模和普通的富贵人家差不多,一栋主楼一栋配楼,前后两个花园,一片停放马车、安放马匹的空地,就没有了。
这可能与阿斯蒙德家族人丁单薄有关系,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伯爵要养兵,没钱花在这些门面功夫上。
艾莉西亚向门房的守卫表明来意,很快有穿着正装打着领结的侍者领着艾莉西亚进去,小安托瓦体贴地表示要回去工作了。
艾莉西亚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小安托瓦想跟着一起进去,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侍者领着艾莉西亚到了一个面积不大的会客厅,特蕾娅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只有她一个人,汉斯梅尔夫人不在。
侍者说,“请两位小姐在此等候,芙蕾阁下要见两位小姐时会有人来传唤。”
有穿着黑裙的女仆来奉茶,艾莉西亚等她离开,低声问特蕾娅,“什么情况?”
“不清楚,汉斯梅尔夫人让我等着就行。”
两人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汉斯梅尔夫人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外,她还拿着她那把漂亮的羽毛扇,她热情地挽住艾莉西亚的手就往外走,“艾莉西亚,芙蕾阁下对你的发明很满意,她已经同意为你注资,并且是按照你们提出的份额,没有一点折扣。老实说,你们的运气真不错,我从没有见过芙蕾阁下这么爽快地同意如此大额的投资。你们跟我来,芙蕾阁下想要见见你们。”
汉斯梅尔夫人带着两人上二楼,在一个有着落地凸肚窗的书房内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女继承人——芙蕾·努涅斯托·阿斯蒙德。
这位女士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白皙,脸上有少许雀斑,她穿着丝绸长裙,没有穿裙撑,长裙上装点有蕾丝,不多,两只袖子收口很窄,不同于市面上繁复漂亮的宫廷女装,这条裙子的款式一看就是为了方便做事设计的。
艾莉西亚一进来,就被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她尽量表现得放松,即使汉斯梅尔夫人已经说了女继承人很欣赏自己的发明,艾莉西亚在这样的目光下仍觉得有点紧张。
从外表来看,这或许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女士,但有了阿斯蒙德伯爵领唯一女继承人的身份,她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眼神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这大概就是权力带来的气场。
“坐下吧。”芙蕾·阿斯蒙德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
艾莉西亚和特蕾娅听话坐下。
“我看过你们创业的经历,你们做得很不错,两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还是女人,能做到今天的规模,这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到的。我的时间不多,找你们来只想问一个问题,”芙蕾·阿斯蒙德的眼神落到了艾莉西亚身上,她很容易就分辨出这两个年轻女人谁占主导地位,“你们想做到什么程度?”
这算什么问题?
艾莉西亚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我想做到什么程度?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尽可能地发展,能赚多少钱就赚多少钱,这有什么好说的?
但能这样回答吗?
汉斯梅尔说芙蕾·阿斯蒙德很爽快就同意大额投资了,这说明她对汽车很满意,既然同意了,按照她的说法,她的时间很紧,这一面其实没什么必要,但为什么要特意见她一面,然后问她要做到什么程度呢?她还提到了两个女人创业不容易。
艾莉西亚明白了。
“阁下,您看过我的资料,一定知道我的父亲最近因为担保问题债务缠身,很可能破产,我的父亲爱女心切,他认为失去家里的酿酒厂之后,他的阶级滑落,无法再为我、为我的事业提供保护,所以他试图安排我嫁人来渡过危机,但我拒绝了。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既然我的父亲已经没办法提供保护,那我的丈夫如果想要抢夺我的财产,那就太容易了,他只需要让医生出具我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明,就能把我送进监狱一样的疗养院,然后名正言顺地得到我的一切。
“所以我告诉他,我不需要保护人,我会靠自己的能力成为别人无法撼动的存在。”
“您问我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我会告诉您,我想做到我能做到的极限。如果能像您这样杀伐果断,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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