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咬牙切齿，虽然不恐高甚至还有私机的飞行证，但他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跳楼机上上下下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真遭不住。
但这厮发现后就拉着卫符反复要坐跳楼机，还说找到了飞翔的感觉，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过。
自由你妹啊！谁家好人坐跳楼机觉得自由，你要想真正自由就直接去跳楼啊！不，你要想真正自由，就找个恶灵把你灵魂也吞了，重新散成灵气！
“傅哥怎么这么想我。”叶苍语气很委屈，脸上却面无表情，“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傅蔺江：“闭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老傅。”卫符不赞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将一瓶水递给傅蔺江，“大家都是同事，你还是叶苍上级，怎么这么说他。”
傅蔺江眼睁睁看着叶苍面无表情的脸里面变得三分失落两分难过五分落寞，垂下的桃花眼里似乎盈了水光，谁看不觉得他受了大委屈。
他的火气本来没有多少，看着叶苍的脸却噌地一下全冒出来了。
静心静心。
傅蔺江心中默念，叶苍会放大负面情绪，明明自己有时候只是有点点意见，最后却很容易被牵引变得情绪化。
他闭上眼按了按眉心。
卫符也知道他会被叶苍的体质影响，所以私下里说过让叶苍包容一下的，毕竟除了自己，他还是希望叶苍跟更多人接触。
叶苍也懂事，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傅蔺江不好。
傅蔺江接过水喝了两口，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重新问：“还要坐吗？”
他问的是跳楼机，已经打定主意舍命陪君子，男人不能说不行！
但卫符却对叶苍说：“玩了大半天了，最后一次，你想好要玩什么。”
叶苍听见这话，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摩天轮。”
他刚才听见路过的情侣说要去坐摩天轮看日落，女孩一直说好浪漫。
他也想去。
卫符点头：“那去吧。”
傅蔺江心中暗暗松口气，跟着往前走。
叶苍心中却又不虞，浪漫是两个人的事。
卫符不知道叶苍的心思，一行人买票上了摩天轮，他们运气正好，今天京市的空气质量很好，时间也正好，夕阳将至。
叶苍和卫符对坐，看着夕阳，轻声说：“这里的落日和村里的很不一样，村里的落日沉下去像再也亮不起来，但这里的落日生机勃勃。”
“因为这里有很多人。”卫符看着夕阳的光打在高楼的玻璃之上，穿过楼宇之间，“我一直觉得城市的落日比山间或者大海的更美，因为城市落日是由夕阳和人类文明共同组成。”
叶苍看着卫符被夕阳染红的侧脸，轻声：“嗯，我也喜欢。”
非工作时间，卫符身上凌厉的上位者气质被削减，看上去就像邻家哥哥，故事里那种长得很好看，性格很温柔的哥哥。
要是他小时候脏兮兮玩回家，邻家有这么个哥哥，他一定会躲到他们家去。
可是，他们村子哪里养得出这么温柔善良的哥哥。
叶苍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冷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喜欢。”一道懒洋洋地男声道，“落日就代表下班时间到了。”
卫符闻言轻笑，叶苍被打断愁绪，相当无语。
摩天轮缓缓上升，直至最顶端，叶苍隐晦凝视卫符红润的唇。
那些情侣都会在摩天轮到达最顶端时亲吻......
可他们这里有一个碍眼包，但就算没有这个碍眼包，他也没有任何立场亲吻卫符。
摩天轮到达顶端后，毫不犹豫开始下降。
游乐场像忙碌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特事局三处两位处长带着队员翘班在游乐场玩了大半天。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更忙碌的一天。
在忙碌中，卫符抽空过了个年，他们家今年年味很淡，毕竟一家子体制内，在混乱的年景，一个比一个加班多。
往常他们还有你来我往打机锋，在大家长面前挣表现。
大家在外争夺资源把蛋糕做大，对内厮杀更是绵里藏针，别以为蛋糕大了就够分，人心的贪欲从来无止境，谁不想更上一层楼。
早上偶然在食堂听见人议论，卫符才知道原来已经到情人节，他记得前年情人节特事局内还组织了跨部门联谊舞会。
去年情人节......他好像在执行任务，不太清楚，今年情人节却没有什么节目了，大家已经忙到没有时间恋爱。
卫符虽然长得很好，但奇异的，从小到大他的桃花缘并不太好，傅蔺江曾经跟他总结：你的长相让女人觉得你喜欢男人，你的能力让男人觉得你喜欢女人。
不过卫符从来也不在意就是，他从没有公布性取向的真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过对于家族来说，他只能喜欢女人。
但，性取向这种东西好像不由自己控制。
叶苍写了一整天的报告，其中包括他半个月的工作总结和心得，还有可改进之处。
很离谱，谁工作还有心得，谁工作自评可改进环节？他要是自己知道，他不就直接改进了。
但这几年特事局大搞形式主义，但凡要是不用写这么多报告，他也不会忙成狗。连叶苍都没有时间做早餐，他们今早吃的都是食堂。
等到华灯初上，卫符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走出来就看见叶苍站在自己门外，看见他出来眼前一亮。
“处长，回家吗？”叶苍快走两步到卫符跟前低声问。
卫符点点头，刚要跟他一起回家，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阿符，你可算下班了，今晚Indulge聚餐。”
傅蔺江隔得老远就喊，然后快步走到卫符身前，看了叶苍一眼微微点头打招呼，又对卫符说：“风琦和卫凝甯还有你堂哥他们都在，就差你了，都等你下班呢，我信息都爆了。”
他有些无奈，不敢频繁给卫符发短信就轰炸自己。
卫符闻言下意识看向叶苍，傅蔺江也看过去，但真不是他故意没提前通知，“风琦临时攒的局，都是那帮发小。”
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叶苍是外人，叶苍特质特殊是肯定不能露面参加非特事局聚餐的。
“风琦说很久没聚了。”傅蔺江低声说。
卫符点头：“好。”
这种聚会对他们来说不仅是简单聚餐玩乐，更具有社交属性，都是一个圈子长大的，是朋友也是人脉，隔一段时间总要聚一次，联络联络感情避免生分。
他对叶苍说：“你自己开车，先回去吧。”
现在叶苍已经能在京市范围内自由活动，当然前提是不要与普通人接触。
叶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卫符就这么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但叶苍最终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卫符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一群熟悉的好友聚餐从旅游聊到政治，中间还穿插品酒和世家八卦，看似轻松惬意，实则信息量巨大，一不留神就可能错过大新闻。
在座的都是人精，有些东西当笑话讲出来，可不会过口第二次。
他回到碧水天青时，家里的灯还亮着，院子里万里川和画不得已经睡了。
他进门先在玄关处换了鞋，就看到叶苍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看仙侠剧。
女主吐着血大喊：“别管我，你先走，我是这世间唯一的神，他奈何不了我！”
男主目眦欲裂，大叫：“不，我不会让你一人承担这些，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然后两个人一起被反派吊打。
听见身后有动静，叶苍回头看见卫符，和他吐槽：“主角太弱了，为什么仙侠剧永远是反派最强。”
卫符上前看着叶苍的脸，看起来神情自然，没有生气，他回答：“因为需要戏剧冲突，即使反派再强，最后也会被打败。”
“太弱智了。”叶苍面无表情吐槽，“都是反派了，都要掌控世界了，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动摇打败。”
“只要有自主情感，哪怕神魔，总会有弱点。”卫符看着叶苍叫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洗澡，吃晚餐了没？”
“等会儿吃夜宵。”叶苍巧妙地回答了卫符的问题，“真正的神还有像人类一样的感情吗？”
卫符一眼看出来他没吃晚餐，皱起眉挽袖子准备进厨房，一边回：“不知道，没见过神。”
叶苍连忙拦住卫符：“吃了吃了，我完成吃了牛排，真的！”
他怕卫符不信，自己先挤进厨房从垃圾桶捡出牛排的包装给卫符看，“本来准备我俩一人一块儿，但你出去潇洒，我就把你的那一份也吃了。”
他的语气这时候才显出一点抱怨来，一边推着卫符远离厨房。
卫符听了反而勾起嘴角，“知道了。”
他转身上楼，一身酒味准备去洗洗，“那早点睡。”
“知道了。”叶苍也学着他的语气，看着卫符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才重新把目光看向电视剧。
剧情已经发展到突然出现一个世外高人把男女主救下，结果自己被反派打死。
“真蠢。”叶苍评价。
不愧是男女主，永远有主角光环，永远有人前仆后继上赶着救他们，为他们奉献。
卫符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就见客厅已经暗下去，电视也关了，客厅一片安静，叶苍应该是回房间睡了。
他还有些讶异，今天怎么这么乖，没有熬夜看电视，看来今天的剧情走向不符合他的胃口。
小孩子心性，他无声笑笑，走下楼。
虽然穿着拖鞋，但卫符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这对修士来说不难。
他下楼后往厨房去，他敏锐察觉到，刚才叶苍不想他进厨房，虽然可能他只是单纯不让他动手下厨，但叶符还是过来看看。
每天早上他们出门后，阿姨才会来打扫卫生，更换垃圾袋，所以垃圾桶里只会留下今晚的垃圾。
他没有开灯，进厨房，一眼就看见垃圾桶里有一束花。
玫瑰花，被精心包装，一共有九朵。
卫符打开厨房的呼吸灯，低头看是纯白色的玫瑰。
花很新鲜，上面还有点点水珠娇艳欲滴，但花瓣上却有一些折痕。
他的主人原来一定精心养护，但后来却又被粗暴对待，大概因为它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
卫符又想到今早叶苍突然说昨天加班，自己回来又熬夜追剧，早上才没起来做早餐。
这是第一次叶苍住进来后他们早上吃食堂。
原来不是他没起来，而且厨房藏了东西，这花是什么时候订的？
昨晚还是今早？
卫符忽然有些懊恼，今晚不应该去赴宴，让他错过更重要的一场宴会。
今晚，是情人节。
谁心碎了我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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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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