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方冶:“大人,查到了。”

怀陵放下手中浇花的茶壶,转头道:“说。”

方冶:“据说事情是从陈峰家的一个下人那开始的,那下人在陈峰府上跟一个丫鬟通奸,被陈峰抓到后打了几板子撵了出来,没过多久,那人便去知府衙门状告陈峰,说他收受贿赂。

“当地知府当即派人去陈峰家查,估计本是想走个过场,没想到,竟当场搜出几封信来。”

怀陵问:“信上内容是什么?”

“是陈峰跟一些商人之间的通信,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买卖兵器。”

怀陵:“私造兵器?他要那么多兵器做什么?”

如果当真是私造兵器,那么多的兵器,苏行深当真会不知么?

是他在包庇陈峰,还是他被架空了,亦或是……

怀陵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把那些兵器高价卖给了周边几个小国,换取了大量银钱,之后又用金银财宝,购置新的兵器,如此反复……

“事发之后,又有人到知府衙门举报,说他私藏兵器,意图谋反,当地知府便将此事上报朝廷,等到朝廷批复了之后才将人从临淮押到了京城。”

怀陵听完,只觉得此事漏洞百出。

若陈峰家中的信确实是有关买卖兵器的,为何看完不直接烧掉,如果不是,那便是有人陷害他,可若当真有人陷害,陈峰又为何不辩解,为何要直接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买卖兵器虽是大罪,但再怎么,也好过谋逆这罪名。

还有那下人,若当真是通奸被抓,想要状告陈峰也该让别人代他去,否则双方对峙,通奸这罪名当着堂下众人的面被揭发,那以后脸面要往哪搁?

再者,临淮穷山僻壤,离周边小国十分遥远,陈峰又怎么会认识周边小国收兵器的人?

这般看来,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金银财宝和兵器都找到了么?”

方冶摇头:“据说陈峰咬死不松口,没人找得到。”

怀陵沉默下来,拿起水壶继续给花浇水。

按方冶所说,事发之后,知府并没有直接将人扣下,而是直接将此事上报了朝廷,想来是看的临淮王苏行深的面子。

这样想来,苏行深跟陈峰之间的关系,至少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很好的,至少在外人眼里,苏行深是会包庇陈峰的。

但这些都不是让怀陵最头疼的,让他最头疼的,是皇帝的态度。

方冶说那边的知府是得到了朝廷的批复之后才将陈峰收押押送京城的,那代表着,皇帝从很早之前应该就已经知道此事了。

在只搜到了几封信,没找到任何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就将人收押,还故意压了这么久才告诉他,想来为的不是单单一个陈峰这么简单。

皇帝真正想动的,怕是苏行深。

“再派人查,”怀陵把手里的空水壶扔到一旁,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查陈峰出事之后有没有什么人接触过他,还有,回京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人接触过他。”

*

“嘶,”床上的明徽声废力翻了个身,看着怀陵抱怨的嘟囔着,“这都半上午过去了,你怎么不等我伤好了再来。”

怀陵没理他,上前轻轻的、试探的按了按他的腰:“伤哪了?”

明徽声:“下面。”

怀陵手往下面移了移,轻轻掀起他后背的衣裳,在后腰的位置轻轻碰了一下:“这儿?”

“嘶。”

怀陵听他这动静,以为找对了位置:“看着没青,大夫怎么说。”

“你手……拿开,凉死了……”

怀陵抬起手,听明徽声小声儿嘟囔了一句:“伤屁股了。”

怀陵直腰,把手里的药往床上一扔:“你自己弄吧。”

“放那吧,”明徽声偏着头趴在枕上,懊恼的小声嘀咕:“我就该听你的,谨慎些再谨慎一些,那样就不能着了太后的道了。”

他说完,抬眼瞥了眼怀陵:“你来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闲的特意来看我的吧。”

“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人去看过陈峰?”

“我就知道,”明徽声故作不满道,“长的好看的人都没良心。”

怀陵这几天焦头烂额的,没心思跟他贫:“回话。”

“没有,但他主动提过,说三日后想见你,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不然啊,这会儿我就能在你那儿喝着茶跟你说了。”

怀陵起身:“喝你的药吧。”

走到门口时,怀陵转头叮嘱了一句:“这段时间我抽不开身,你跟孟章他们盯着点儿太后那边的动作。”

“怀陵,”趴在床上的明徽声废力起身,“你确定,要跟太后彻底对立么?”

“你好好养伤。”

怀陵岔开话题,抬脚出了门。

起初皇帝初登皇位时,太后便开始干扰皇帝,那时怀陵想着,皇帝刚上位,太后担心皇帝根基不稳,稍加干预,也能理解。

后来太后的干预慢慢多了,怀陵想着,只要皇上有自己的判断力,自然不会受太后控制,毕竟他登基那会儿,已经不小了。

可慢慢的,怀陵发现,自己眼前的皇帝,跟他从小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以前那个知书达理,有自己的见解的皇帝,如今已经彻底沦为了太后的傀儡。

他少年时一腔热血,想要辅佐皇帝成为一代明君的志向如今就像个笑话。

太后就像一根粗大的藤蔓,这些年依附在皇帝身上,获取她想要的“养料”的同时,死死缠绕着皇帝这个大树,攀爬生长,用血脉亲情桎梏着大树的营养,活生生将那枝繁叶茂的大树耗成了枯树。

想要将那一片“树林”都冠上她沈家的姓氏。

藤蔓不死,这颗树将无法生长。

所以在皇帝一次次对太后的妥协后,皇帝一次次的不作为后,怀陵对皇帝彻底失去了信心。

所以他只能快刀斩乱麻,将藤蔓斩断,还树木新生,还树林和树林里的花草重生。

但没想到,半路会出了陈峰这码事。

*

怀陵到刑部大牢的时候,陈峰正躺在干草上睡觉。

因为怀陵的吩咐,这段时间没人探监,也没有人敢对他动刑,甚至因为他的一句多加照顾,陈峰身上还比别人多了床被子。

狱卒见怀陵来了,想把人喊醒,怀陵没让,就坐在牢房外面等他。

等了半个多时辰,陈峰才醒。

他看到怀陵,倒是不惊讶,眼底毫无波澜,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情绪:“掌印还是请回吧,下官今日,并没有什么想跟掌印说的。”

怀陵:“陈峰,你若有什么冤屈,本官可以帮你。”

陈峰坐起身,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冷声道:“下官信不过大人。”

他说完,不等怀陵回答,便嗤笑一声:“听闻大人冷血无情,手段最是很辣,这样的人,下官如何敢信?”

怀陵站起身,看着他:“你再想想吧。”

“不如这样,”见怀陵要走,陈峰改了主意,“大人不如帮我把这谋逆的罪名扣到临淮王头上,借机除去临淮王,这样,我便信大人。”

怀陵看了他半晌,转身出了刑部大牢。

此人要么是跟苏行深闹僵了,要么,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似乎他每次想要问些什么东西,陈峰都会下意识把话题往苏行深身上引,可他为什么要试探自己对苏行深的态度呢?

陈峰在临淮待了那么久,在苏行深身边待了那么久,难道他对苏行深什么态度陈峰会一点都不知道么?

而且光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倒也大可不必让自己身陷囹圄,如此看来,还是第一种可能性大一些。

他把人从临淮撤出来这两年,苏行深和陈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决裂到如此地步。

还是说,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陈峰这种拉苏行深下水的行为,当真是为了害苏行深,还是为了不连累苏行深而故意演出来的,好让别人以为他跟苏行深关系不好,看似害他却是为了撇清他?

*

马车从刑部大牢门口行至主街时,方冶在外面问了一句:“大人,要不要顺路去接下夫人?”

“沈从卿?”怀陵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靠着马车问,“她出门了?”

“夫人说家中长辈病了,要回去探望一下,正巧在这附近。”

“不接,先回吧。”

马车刚走了没多远,怀陵想起她昨日染了风寒,身子应该还没好,又临时改了主意:“调头,顺路接一下吧。”

马车一路从主街拐进了小巷,走了许久才到地方。

刚到外面,怀陵便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讽刺声:“人家姑娘家成婚都是三天后回门,你这还不到三天,便让人撵回来了?”

声音十分尖锐,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不知沈从卿是被骂的没吱声还是回话的声音太小了,怀陵什么也没听见。

方冶正想着问下用不用进去喊一声,就见自家主子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那小院儿。

等走近些,怀陵才听到沈从卿的声音:“我听说祖母病了,这才特地去买了药过来…… ”

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小心,像是惯常如此。

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沈从卿的说话声:“呵,你还知道你祖母病了,知道祖母病了就买了点破草药空着手回来?知道的知道你嫁了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了个穷酸鬼呢。

“我可是听说了,人家婚礼当天压根儿就没露面,恐怕你在人家心里,跟家里的丫鬟没什么区别,连个太监都看不上你……”

“你住口!”

原本说话小心翼翼的人高声喊了一声,反驳道:“不准你这么说他。”

那人被喊了一声,收敛了些许,声音小了几分,嘴里却依旧是讽刺的语气:“长的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弃之如敝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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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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