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钟芙清以为黎知带来的真的是一个冤大头,但就在江栖让出现的那一刻,钟芙清大概猜测到了他是谁。
一开始钟芙清想故意试探一下,不成想这一试探,还真试探出了不对。
她能感受到,在黎知递给他烤串的瞬间,黎知身侧的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高冷男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仿佛自己一直守护的东西被人觊觎,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钟芙清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黎知网恋的室友。
或许在很早之前,黎知就已经暴露,因为这个男生根本毫不掩饰他对黎知的关注,甚至生气还要黎知哄。
这难道不是在谈吗?
也就黎知这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被人耍得团团转,早晚要被吃得干干净净,钟芙清为黎知的未来产生了担忧。
而黎知现在还毫不知情,察觉到身旁的男生情绪又不对了,还好脾气地哄着。
钟芙清叹了一口气。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社员们比之前放肆很多,还叫了一箱啤酒,黎知没喝过,很豪爽地拿了一瓶,还听信了社员的话,说啤酒兑雪碧很好喝,所以很捧场地干了好几杯。
他咕咚咕咚喝了不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醉了,江栖让结完账,拖着他离开时还嘟囔着不肯走。
江栖让刚才也不是没劝黎知,但黎知根本不听他的,说什么啤酒度数低根本不会醉。
离开前,江栖让狠狠剜了刚才劝黎知喝酒的社员一眼,可惜那社员也和黎知半斤八两,都醉得差不多了,如一摊泥似的趴在桌上,根本接收不到江栖让的怨念。
上车后,黎知一言不发地坐好,刚才的闹腾好像被封印,乖得过分。
他靠在江栖让肩头,因为醉酒,脸上泛起红晕,脸颊烫呼呼地贴着江栖让的锁骨,把江栖让当成了一个人形大抱枕。
吐息很热,洒进江栖让的衣领间,掀起层层波澜,他在江栖让怀里睁着大眼睛,眨巴几下后,低低地又很可怜地告诉江栖让:“头晕。”
江栖让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想说他刚才不听话,又想好好哄哄他,结果他一伸手,黎知就摇摇晃晃地坐直了,转而靠在了车窗上。
初冬的风如冰霜刺骨,在车窗玻璃上凝结出一层水雾,黎知脸热,贴上去格外舒服,哼哼唧唧地在车窗上蹭脸,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早就把江栖让忘了个一干二净。
江栖让气笑了,他试图把黎知拉回来,让黎知靠在他肩上,可喝醉了的黎知哪里会听他的话,软绵绵地反抗,不准他碰。
既然这样,江栖让也赌气不愿意碰他。
或许是运气不好,他们这一路总是遇到红灯,平时不到五分钟的路程用了将近十分钟。
江栖让越看黎知越心烦,他今晚一直在江栖让的雷点上蹦跶,碰也不许碰,还和一些除江栖让以外的人关系亲密。
都醉了,宁愿去靠着硬邦邦冷冰冰的车窗,也不肯让江栖让抱。
车子终于停下,江栖让率先下车,黎知茫然地睁着眼睛望了一圈,也跌跌撞撞地跟着下来了,因为脚步不稳,还只能靠着车门站好。
江栖让原想扶他,这人还挺犟,没让他扶。
这更是点燃了江栖让的怒火,清醒的时候不让碰也就算了,现在醉了更不理人。
江栖让索性揣起兜,冷眼看着黎知要往哪里走去。
车子开走了,黎知摇摇晃晃地站稳,迷茫地望了一圈,自信地往反方向走去。
他走路很慢,不至于歪歪扭扭,一个人走在前面,偶尔会犹豫一下,然后更加坚定地往更远的方向走去。
路灯将黎知的影子拉得很长,头顶的树叶随风簌簌,地上落了路灯与树影的斑点,黎知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光点走,几乎要走出小区。
恰巧他走到了一处没有路灯的死角,这处种了很多湘妃竹,黎知手闲不住,摘着竹子的嫩芽玩,撕碎了在地上圈出一小片竹叶。
江栖让围观他进行破坏,正打算上前把人强硬地带走,黎知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把头仰了起来。
一阵冷风吹来,把黎知吹得一激灵,他稍稍清醒了些,原本还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那一盏明月,现在被风一吹,像是陡然惊醒一般,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非常吓人。
黎知惶恐又害怕,环视一圈,仓皇地乱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了江栖让。
然后江栖让眼睁睁看着他一瘪嘴,落下两滴泪来,几乎是小跑着扑进江栖让怀里的,声音哽咽又无助:“我怕。”
江栖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是自己乱跑,结果现在自己把自己吓哭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黎知一哭,他先前对黎知的所有怨念都没有了,他看到这一幕心都要化了,哪里还有空和黎知较劲。
江栖让轻轻拍着黎知的背哄,给他擦了擦挂着眼泪的眼角,低声问他:“回去了,好不好?”
黎知埋在他怀里点头。
和醉鬼有什么好计较的,江栖让决定原谅黎知先前的冷落。
他牵着黎知热乎乎的比他小一圈的手,像带孩子一样,要顾着黎知的小碎步,短短一截路程,他花费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才带着黎知走回去。
路上遇到一只大狗,黎知先是好奇地望了一眼,结果大狗打了个喷嚏,他就又被吓哭。
江栖让一通好哄,走很远都还能听见狗主人豪放的笑声。
江栖让记得,刚上大学时,黎知因为想家动不动就哭,当时江栖让觉得他太娇气,还觉得这么爱哭的男生实在少见。
而到现在,就只剩心疼了。
本来就喝了些酒,天冷再哭一通,到时候哭发烧了就不好了,脸也要被吹得皲裂。
可黎知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江栖让怎么哄都不停,他甚至要怀疑黎知是水做的,不然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能流这么多眼泪。
后来哄着哄着,灵光一现,江栖让拿出手机给黎知转了两千块钱,他把橙色信封怼在黎知眼前,黎知哭着哭着就一愣,慢吞吞掏出手机,点了收款。
如此,江栖让才能带着黎知回家。
一回家就是喝醒酒汤,又给黎知擦了擦脸,在他刚才哭过的脸上擦了润肤露,这才把黎知放回他的卧室。
把闹腾的人安顿好,江栖让长叹一口气,垂眸看向床上的人。
黎知陷在被子里,小脸红扑扑的,像一个洋娃娃般乖巧得过分,仿佛怎么摆弄都不会生气。
看着被子里的“恶魔”,江栖让俯下身,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睫毛,黎知的睫毛又长又翘,像小刷子一样,被江栖让一碰就颤抖了几下,睁开了眼。
江栖让纳闷,他自觉自己碰的并不重,不至于把黎知吵醒,可是黎知就是醒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江栖让的错,江栖让不免自责,正要哄黎知继续睡觉,黎知就笑弯了眼:“想不到吧,我根本没睡。”
江栖让:“……”
他从来没觉得黎知这么欠揍过。
既然能开玩笑,应该是醒酒汤起作用了,江栖让当他是个清醒的人,指着墙上的挂钟告诉黎知,“已经十一点了,你该睡觉了。”
黎知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爬起来,他靠着床头,自以为神秘而得意地告诉江栖让:“我说过,会让你跪着求我。”
江栖让:“……哦。”
如果求婚也算跪着求,他是愿意的。
黎知又继续道:“我还说,以后要让你对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江栖让:“已经很心疼了。”
不想让黎知哭,也不想他难受,黎知的任何都牵动着他,他早已经心疼得毫无办法。
不管黎知要什么,江栖让都会给他的。
黎知说完这些,又静静地想了想,抬起手,手指朝江栖让勾了勾。
江栖让俯身靠近,闻到黎知身上还带着的酒气,念及他是个醉鬼,江栖让刚才没有给他洗澡。
一身酒气的黎知也会让江栖心猿意马,黎知全身都是热乎乎的,吐息也是热的,他几乎贴着江栖让的脸颊说:“你被我骗啦。”
江栖让说:“我知道。”
或许是因为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黎知蹙了蹙眉,明明江栖让应该悲痛欲绝,可是他的回应很平淡,这让黎知很挫败。
江栖让久久等不到黎知继续开口,疑惑地侧头,正对着黎知的眼睛。
黎知的眼睛现在没有焦点,眼睛大而无神,雾蒙蒙的,但是有一瞬间,黎知的视线焦点定住了,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本能告诉江栖让要躲避,可他没能躲开。
黎知勾着江栖让的脖颈,让他低头,自己则是微微抬着头,撅着嘴,去碰江栖让的嘴唇。
黎知的嘴唇软软的,靠过来的那一刻,江栖让犹如被电击,呆愣着做不出反应,脑海中噼里啪啦的,烟花炸开,他被这猝不及防的惊喜惊得失了神。
黎知贴了一下还嫌不够,嘴唇很使劲地在江栖让嘴唇上蹭了几下,软软地贴着江栖让贴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力气一样,把江栖让推开了。
他看着还在失神的江栖让,得意洋洋地说:“现在你初吻也没啦,是不是非常恨我?”
懒得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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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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