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黛今日打扮非常正式,衬衣领带加上西装半身裙,不过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她依旧穿了一件毛呢大衣。
而毛呢大衣的外套里,有她最喜欢的——打孔钳。
段黛伸手摸了摸打孔钳,心道这个习惯还是挺不错的。思及此,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我当是谁,原来汪教授啊。”
汪贵宗站起身来:“小段啊,你也是我的学生吧?”
段黛:“上过一门你的必修课。”
汪贵宗点了点头,在屋子里缓缓踱步。他的头顶已经秃了,在太阳光的照耀下亮的像个灯泡。
“平心而论,我教的还不错吧?也没有对你进行过什么不合适的行为……”
段黛:“本科生都上大课,你也没办法进行什么不合适的行为。不过我记得上课喜欢开黄腔倒是真的。”
“……”
汪贵宗深吸一口气:“算了,我就直说吧。你只要保证别插手这件事就好,学校自己会把这件事安排好的。我已经准备退休了,不会再被返聘,你也不用担心其他学生会有什么委屈……这样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段黛:“对我们都好?你的那个学生怎么样了?现在大家都说是被杀人灭口了呢。”
“别胡说八道!”汪贵宗怒斥,“之前都是你情我愿的,谁知道她会突然这么多毛病!现在我老婆要和我离婚,我儿子面临政审……就算我有错,我儿子也是无辜的啊。我一定会离开F大的,只是想体面一点……”
“你当初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晚节不保的一点。至于你的儿子……嗯……关我什么事?而且你说你情我愿?”段黛笑了,“以你们的地位差距,很难相信这个你情我愿里没有威逼利诱的成分在。”
段黛直视着汪贵宗,脸上毫无惧色:“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性骚扰的事情发表过什么言论,只是你早年翻译的作品实在是太恶心了,夹带的私货实在是太难看了。我只是说你不专业、不道德而已,是网友们自己想到了你做的恶心事。”
“不过我这个人特别讨厌别人教我做事。你们这样欲盖弥彰的,反而说明是真的有什么事了。”
汪贵宗见段黛油盐不进,索性也不劝了。他一把抓住段黛的手腕:“其实外面已经有人拍到了,我和你一前一后进了这个房间,并且还上了锁。反正已经有人猜测你是靠陪睡才有了现在的资源的,不如我们就把这个传言坐实了怎么样?”
段黛眼神一厉:“怎么,你想强女干我?”
“用不着我真正做什么,这个屋子没有监控。但是人言可畏,”汪贵宗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只要撰写报道的时候用词暧昧一点,你身上的脏水就摆脱不了了。以后不管你获得什么成就,这种声音都会像苍蝇一样缠着你——”
“看啊,那个段黛还不知道是睡了多少个人才有现在的成绩呢。”
汪贵宗向前一步,把段黛逼到墙角:“所以,你能配合了吗?”
段黛看着他的脸,嘴角却扬了起来。
“我如果是害怕名声受损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提出要在这个时候给书改名的。”
说时迟那时快,段黛抄起口袋里的打孔钳,一把敲在了汪贵宗光秃秃的脑门上。铁器和头骨撞击,因为没有头发的阻隔,发出的响声格外清脆。汪贵宗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冒着血的头顶:“你疯了!”
段黛随手扯起旁边的椅子,一下一下地砸在了汪贵宗的头上。虽说段黛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孩,但汪贵宗到底也上了岁数了,很快就在她发了狠的攻击下跌倒在地:“你……你干什么……”
椅子哗啦一声散了架,段黛“啧”了一声:“学校后勤干什么吃的,这么差劲的东西都留着用。”
她捡起一根凳子腿,毫不留情地敲在汪贵宗的腿上,从膝盖敲到小腿,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汪贵宗看到段黛的脸上不仅没有慌张和恐惧,反而还有一丝兴奋,仿佛她等待这个时间已经很久了。汪贵宗终于感到了害怕了:“你……你这样是要判刑的……”
“怕什么,你说了这个屋子没有监控,刚刚我看了,确实是这样,”段黛把爬在地上的汪贵宗踢着翻了个身,让他正面朝上,“一会儿开了门,我就说你要弓虽女干我,我拼死反抗,可能有点防卫过当,也可能只是正当防卫。没关系的,别躲啊?”
段黛将凳子腿高高举起,向着他两腿之间重重砸了下去。那木棍隔着裤子布料和一滩被敲烂的肉,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汪贵宗的惨叫声响彻房间,震的段黛耳朵疼。
“你……你居然主动说自己被……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都不要脸了我怕什么?”段黛大笑,抡起木棍敲在了他脑袋旁边,“一年前有个流氓想对我做点什么,我把他打进了ICU,他大小便失禁并且失去了生育能力,没几天就死了。你知道吗,杀人的感觉真的很爽。”
她蹲在汪贵宗脑袋旁边,低低地笑了:“我没有违法犯罪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因为有法律的存在。我每天做梦都在想怎样才能把一个人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敲碎,这个画面我在脑袋里演练了无数次……多亏你为我制造了这样一个场景,一个能逃过法律束缚的场景,那我当然要抓住机会啊。”
段黛本来还像用打孔钳在他脸上打孔的,想了想这回调查可能没有之前好糊弄了,到底还是放弃了,只用凳子腿一下一下地敲着地上的人。汪贵宗涕泗横流,身下全是淋漓鲜血,在段黛雨点般的殴打下只能来回扭动着身子,却也躲闪不及。
大约是汪贵宗的惨叫声太过凄厉,平静的门外终于也热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惨叫?”
“哎,这门怎么锁了?”
“谁在里面?”
“刚刚段黛老师进去了……”
“快去找钥匙!”
听到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段黛一面变脸,尖叫一声:“别摸我!”
随后她脱掉了身上的外套,解开衬衣的扣子把领口扯开。在她把自己的头发抓散的瞬间,外面的人冲了进来。
先跑进来的是大学生,看到衣衫不整掩面哭泣的段黛和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汪贵宗傻了眼,一时不知道该先救谁。后面跑来的女生立刻脱掉外套盖在了段黛的身上,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
#性骚扰不成反被打进ICU
#F大教授汪贵宗被段黛打进ICU
#F大校庆
——汪贵宗怎么还在学校啊,不是说调查吗?调查了个锤子?
——天呐,前几天还说F大居然邀请段黛了,今天就传出来qj未遂,F大安的什么心啊……
——得了,不管性骚扰是什么结果,现在qj未遂是真的,被打进ICU也是真的了。
——能说吗,段黛威武。
——段黛大帝威武!
——我靠,段黛老师之前住我们小区,晚上碰到流氓了……后来那个流氓也是被段黛老师打进ICU了!
——段黛大帝!
F大做梦也没想到,中场休息还能出这么个大事。汪贵宗是汪院长的小叔叔,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在,汪院长还真未必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为了让小叔叔安度晚年,汪院长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威胁不了就造黄谣,把段黛绑到他们这条船上来。
没想到段黛根本不怕这些,不仅没有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觉悟”,还故意把事情闹大了,并且差点让汪贵宗一条命都交代在这。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过,把半死不活的汪贵宗拉走了。段黛经检查没有什么大碍,便整理之后重新回到校庆现场。
校庆继续。
又是一些漫长无聊的讲话之后,终于轮到了优秀校友发言。每个学院都有一到两个成功人士回来,而外语学院的就是段黛了。轮到她上台时,段黛妆容精致衣服整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什么事情。灯光在她身上聚拢,她看到了好几个直播机位。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毕业于F大外语学院的段黛。”
段黛简单讲了一些又红又专的内容,无非就是新时代译者应该如何如何。话锋一转,她忽然道:“想来大家也知道,我要给《我亲爱的殡葬师男友》改名为《殡葬师》的事情。”
“在翻译界有这样一句话:翻译即背叛。任何翻译都不可避免地涉及某种程度的背叛或忠实于原始文本的丧失。翻译必然要做出选择和妥协,而这些选择和妥协很有可能会改变原作的意义或风格。而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将这种背叛降到最低。”
“我们其实被翻译愚弄了好多年。比如young woman and sea被舍弃了性别翻译成了泳者之心,比如我现在翻译的女性主义作品《殡葬师》被汪贵宗教授歪曲成了《我亲爱的殡葬师男友》。”
“翻译是文化交流中的重要环节,这种夹带私货的翻译已经不是一句翻译即背叛能够糊弄过去的了。我们为什么要在外网上强调春节不是Lunar New Year,因为我们不能容许其他国家偷走我们的文化。我为什么要恢复《殡葬师》的法语直译书名,抨击汪贵宗荒谬的初代翻译,因为这是一本女性主义小说。”
“希望年轻一代的译者能够继续前进,在跨文化交流传播中献上自己的力量,为建设文化强国添砖加瓦。”
段黛环视四周:“我的讲话到此结束,接下来是提问环节。请问大家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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