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再见
若初去楼下打算买点水果,哪知陈默川正戴着墨镜靠在车旁,离她几米的距离。
她装作没有看到他,跟摊贩阿姨询问着,“这西瓜怎么卖?”
“两块一斤。”
“我一个人吃不完,给我挑个小的。”
“好嘞!”
紧接着是摊贩阿姨咚咚挑西瓜的声音。
“多少钱?”
“六斤,十二。”
若初低头从包里小心找出一张二十的,正要递过去。
她看到的是陈默川的胳膊,显然已经付过钱了。
“小姑娘,你男朋友真帅气。”阿姨满脸堆笑将西瓜递到陈默川手中。
“阿姨,我们不是…”她极力想解释,又想把钱还给他。
哪知他一手搂过她的肩,高举了手臂,“阿姨再见。”
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把西瓜给我!”她只盯着西瓜,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冰冰的口气。
“上车就给你。”他有些急性子,把西瓜放在了车里的驾驶位置。
若初没多想,爬进车子就去拿西瓜,哪知她刚进去,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紧接着咔的一声,而且锁上了。
“系好安全带!”他启动了车子。
“放我出去,你有病吧。”若初和门把手较着劲。
“不行。”他粗壮的手臂越过她胸前的碎花长裙,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这么暧昧敏感的姿势,若初的脸开始绯红,努力别开头看着窗外。可心跳的频率是掩盖不了的。
车子开出小区,直接上了高速,朝北方开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盯着路。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从旁边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可能要一个多小时,你喝水。”
可能是若初昨夜做梦太多没有睡好,她抱着水瓶眯起了眼。
陈默川专注开车,空调开到适宜的温度,不冷不热。
音箱放着舒适的轻音乐,帮助她休息睡眠。
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一个大大的训练场。
“还记得这里吗?”他下了车,为她开了车门。
这里是那样的熟悉,与她的梦境几乎一模一样。
她站在空旷的场地中央,眼睛随着身体缓慢转了一圈,那边是高高的训讲台,有一次她鼓足勇气登台唱了一曲《鹊桥仙》,是为他唱的。
“十年了,这里没变,我也没变。”他拉着她的手往高台跑去。
他跑太快,即便她被他拉着,她还是有些气虚,不禁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若初想自己可能是疯了,她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眼中满是期待。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或许这还是在梦境里,没有醒来吧。
她伸出了手,被他握着,竟是瞬间感觉人生完整了。
平台很高,她恐高,向后退了几步。
“来,别怕啊,站这里看,是不是感觉特别开阔,所有烦恼都不见了。”他突然对着长空大喊,“若初,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神经病吧你!我要回去了。”她想从平台下去,离开这尴尬的境地。
却是不敢,近两米的高度,便寻找远处的台阶。
陈默川突然跳了下去,对她伸出双臂,“来,跳下来,别怕。”
若初又试探着向前了一步,胸腔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她有些目眩,重重倒了下去。
他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可她双眼紧闭,呼吸不均。“若初,若初,你怎么了?”
他把她放在了汽车后座,小心地扇着风。“我带你去医院。”
车子出了营地,她咳嗽了一声,“送我回家吧。”
“先去医院!”他急得想猛踩油门,又怕车子不稳晃了她。
“不用了,老毛病,我休息休息就好。”若初觉得自己好了许多,支撑着坐了起来。
“不行,你不说明白,就必须去医院。”他隐约觉得她有事瞒着他。
时间停滞了好一段时光。
若初才缓缓开口,“还记得军训期间我晕倒那次吗?”
“医生建议我去大医院检查。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心动过速就会导致昏厥。”
陈默川听到,攥紧的拳头用力锤着方向盘,她有心脏病,还带她飞跑,跳高台,他真是该死。
“这个病其实不严重,按时服药,只要不激动,不做剧烈运动就没事。只是…”若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是我这辈子可能生不了孩子。”
她的头偏了过去,似乎话语不是对着他说,而是对着路边的白杨树林。
陈默川似乎瞬间明白了一切,路上并无一言,安全把她送回了家。
他扶她躺在床上,垫上了靠枕。
“喝点温水。”他倒是自来熟,在若初的家里行走自如。
“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她扭头歪向看不到他的那面,其实是想等他走了好好哭一场。
好半天,他就静静的,一言不发的呆坐在床边,只是想单纯的看着她。
若初没有听到他走开的脚步声,没有听到关门的咣当声,“你怎么还不走。”
“你快走吧,你在这里,妨碍我休息。”
可他还是不走,好不容易,十年才能再找到她,怎么能那么容易离开。
若初忽的转过了头,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他的眼,他的眼不再是那么坚定自信的,手掌也不知该放在何处,他的不知所措让她一时心软,但话语依旧硬气,霸道,耍着女人天生自来的脾气,“怎么还不走,惹我心跳再快些吗?”
她能看到他的慌乱,吞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生不了孩子,根本不配喜欢人。
他更加手足无措了,想伸手擦干她的泪眼,又怕…
“那我走了。”陈默川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他走得越远,她的哭声萦绕在他的耳畔却是放大了。
陈默川倏尔回头,直奔向她的床前,抱在她的身上,“我不介意,不介意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十年了,还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若初蜷缩一团,啃着拳头,呜咽着。
她信他,可是,又怎么耽误他的一生呢?
几周后,陈默川再来找她,开门的居然是一对小夫妻。
他后退两步看了下房门号,没错啊。“这里住的…?”
“这位先生,我们是刚搬来的。抱歉。”门咣当闭合了。
她搬走了,怎么没和他讲?
他疯了一般,开上车,奔向了她公司的地址。
“您是找若初女士吧,她现在不在这里工作了。”
“那她去了哪里?”陈默川焦急得询问着。
“她申请调往了巴基斯坦分公司。”
“什么?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碎的噶噶声。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一般去海外最少是五年。”
“您是她什么人?”前台的漂亮女孩见他如此帅气,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lover。”他回答。
他的手机震动着,滑开是她发来的信息。
[教官,对不起。]
[希望等我回来时,能见到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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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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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教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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