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住店
“恩人,恩人,你能不能走慢点。”小夕在后面跟得实在吃力。
秦无声看天色已晚,他身上没有了银子,怎么住宿呢?
找个马棚凑合一宿?像往常一样?
可这被女人跟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咋样。
他倏然停住脚,扭头对她说,“你可还有银子?”
“嗯?”小夕抬头,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斗笠下的面容。
虽然有些不事边幅,下巴一圈的络腮胡她倒是看出来安全感。
“你真高。”她回答。
“我问你有没有银子?”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啊。有,还有一些。”小夕一股脑把她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捧在了手心。
“就这些了。”
秦无声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银子,够几天的花销了。
他倒是不客气,一把将银子全部收到自己怀中。
“恩人,你的功夫好厉害,可以教我吗?”小夕跟在他身边走在巷子里。
尽管天越来越黑,但有他在身边,并不怕。
“今后我能不能跟着你?”
秦无声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吓晕。
果然,果然,这个姑娘要缠上他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逃走。
巷子深处的红灯笼指引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
“两间…”他刚说出两个字,袖子就被人扯了一下。
“那个,恩人,我们钱不多,能不能省着花,一间普通的房就好。”小夕看着他,很认真地举起一根手指头。
女人,怎么能够这么烦!
秦无声的内心顿时要炸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都不懂吗?
他刚要坚持两间房,女孩的声音就出来了。
“老板,我们只要一间房。”
掌柜的瞅了一眼白白净净,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再瞥了眼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的邋遢男人,表情冷而凶,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小姑娘,他是不是胁迫你的坏人?别怕,告诉我,我去叫捕头来。”
小夕赶紧摆手,“不不,他不是坏人,他是恩人。”
“快点給我们一间房,好困,要休息了。”她大声对着掌柜吼,一点也不温柔。
大堂吃饭的宾客都被她的大声吸引,好多双眼睛看向掌柜。
“得得,給你们房间钥匙。”
掌柜的转身取了木牌,“楼上左拐,到头的那间。”
“真是的,小姑娘,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他小声嘀咕着。
“哼!”小夕接过钥匙,扯起秦无声的袖子就往楼梯上走。
看起来甜美可人的姑娘,并不温婉懂礼。
楼下的宾客见状,嘴巴都成了圆形。
秦无声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今天夜里他必须要逃走。
小夕对好门板,插好门栓。
“我睡床,你睡地上。”她指了指床下的那块地板,蹲下身来拿手指摸了摸,“有点凉。”
说着从床铺上搬下一套被褥,“喏,你就睡这儿。”
秦无声继续保持沉默,接过枕头就躺下了。
他背对着床上的她,想着等她睡熟,赶紧溜之大吉。
“恩人,你不能想着逃跑。”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睡觉很轻的,有一点点动静我都会知道。”
秦无声是练武的人,施展轻功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他看了这环境,木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门窗错位搭着缝隙,不弄出点声响他确实也出不去。
“哎。”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睡在一间屋子。
床上均匀的呼吸,若隐若现的脂粉气。
向来心如止水的他,后半夜惊坐而起。
窗外的明月挂在东边的树梢头,乌鸦在叫。
“你去做什么?”小夕鬼一样问他。
“吓死人了。”秦无声拍起胸脯,头一次遇到这种缠人的女子。
“起夜,你也要跟着吗?”
“当然,你武功那么好,跑了我就跟不上了。”小夕也坐起来,点起房间内唯一的一盏煤油灯。
“能不能要点脸?”不爱言语的秦无声简直不能忍了。
小夕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还在呀。”
“你不是要起夜吗?我帮你提着灯呀。”
“不去了,不去了。”他又躺回了地板,弓缩起身子。
“啧啧…”小夕皱皱眉,“憋着对身体不好的。”
“能不能闭嘴?”他真是受够了,下午自己作死手欠,救下这么一尊佛,送不走了。
这一夜是秦无声做浪子以来,睡的最差的一晚。
居然不如马棚睡得解乏。
“恩人。我饿了。”小夕很早就起了,甚至从店小二那里要了热水梳洗过了。
她坐在床头撅嘴。
“饿了就去吃。”他困,练武的人也有睡眠不足的时候。
“没钱。”小夕点着手指,“钱都在你那儿。”
秦无声把剩下的钱一股脑都給了她,“赶紧去。”
“你怎么还不走?”他急了,她不走,他怎么逃跑。
“你得跟我一起去。”小夕是猜准了他会跑。
“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腾的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整理。
“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跟着你。”小夕就那么看着他鞠水擦脸,“你胡子长了,得修一修。”
“你指甲也长了,要剪一剪。”
“你这袍衫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是蓝色还是灰色呢?”
秦无声败了。
他以天为被,地为席的堂堂浪荡游侠,居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搅得乱七八糟。
好气!
“吃饭。”算了,好男儿不和女斗,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解决这个跟班吧。
“我们要两碗米粥,两块酥饼。”小夕数好钱,递給掌柜。
讲话的时候都不忘扯着秦无声的衣袖。
来吃早饭的客人不多,估计大多数在睡懒觉。
小夕环视一圈,选了角落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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