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踪迹
这天她的心情有些糟糕,在看到向太太挺着肚子嘴角洋溢着笑容时,惠知怀疑了自己,是否要对向朗的报复进行下去。
[算了吧。]这个思绪开始在惠知的脑子里蔓延开来,何必执着与自己痛苦的过去。
她套上最普通的连衣裙,对着门口的穿衣镜在背后系上蝴蝶结。
镜子中的面容已经不是从前的惠知了。
白球鞋,白衣裙,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
只是发型还是熟女样,发尾打了卷。
[Z]先生看到她清纯的样子时着实愣了一阵。他没有催促她去洗澡,也没有急着霸王硬上弓。
他嘴巴有些干,打开冰箱,开了瓶冰啤,咕咚咕咚喝下大半。
惠知乖巧地过去他身边,跪在地上,仰望着他。
等恩客欲想的眼神叫她继续。
“起来。”[Z]先生命令她。
“嗯?”惠知诧异,因为上一次,他明明是很享受这种姿势的。
“你穿白色好看。”[Z]先生把她偪到墙角,吻得她不能辨识黑白。
这次他温柔了许多,前戏也够久,折腾得她双腿发软,站不住。
他打横抱起她到绵软的高床,“上一夜,我亏了。”
第二天,清晨七点,她是在[Z]先生的卧室床上醒来的。
她努力锤着头,依稀记起,还有3000块呢。
“钱放在老地方。”Z先生翻了个身,把原本把放在她胸口的手拿开了。
“好的,谢谢。”惠知是摔下床的,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双腿一点力都没有,可见这一夜,3000块不是那么好赚的。
她回到家,沐浴在花洒下,复仇的念想又突然回来了。
凭什么,别人可以轻松赚许多钱,住大房子。
惠知被Z先生害得疲惫,从早上睡到晚上,连续睡了好几天,才算是缓过精气神。
她打开手机邮箱,原本想着肯定会有哪个公司人力的未接来电或是邮件。
然而,并没有,手机静悄悄。
她先是叹气,再是感伤,最后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呜呜哭泣。
为什么,这个社会没有一个她的位置,家庭没有,爱情没有,工作没有,钱也没有。
惠知哭了许久,哭到干涸,舔起嘴唇都是苦咸的味道。
她坚定起自己的目标。
她戴上墨镜,口罩,鸭舌帽,穿上普通的深色运动服,出了门。
向朗工作的大学在市区,他节俭奉公,上下班公交地铁。
他现在已是教授职称了,深受学生们的尊敬爱戴。
惠知看到他提着公文包走出学校西门,小心跟在他的后面,保持在视线范围内。
他走得很快,拐过几个路口,她左右张望,没有看到向朗的身影。
就在她以为自己跟丢的时候,她望进了街边一家咖啡馆的橱窗。
然后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压低了帽沿,装作路人走过,她瞄见了,他坐在座位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着眉头。
他在做什么?等人?还是工作?
若是等人,他在等谁?
若是工作,为何要在这不起眼的街边咖啡馆?
惠知就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数着左手手腕的表针。
十五分钟,向朗出来了,她又看见了,他走进了前面不远处的地铁站。
然后再十五分钟,他走进了阳光丽景的小区。
一个月就快过去,惠知依然没有找到工作。
房租一万二,她只赚到了六千。
她缺钱,针对向朗的复仇,她也没有找到切入点。
惠知很烦躁,大早上她端着牛奶杯在阳台看楼下那些迈着匆忙的脚步,去往工作的男男女女。
蓦然甩过头,看到隔壁的向太太挺着大肚子在晾晒衣物。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至少有七八个月了,应该快生了。
“向太太,我去帮你。”惠知不忍心,虽然她恨向朗,可向太太是个贤惠的女人。
她能看出来,从见到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的面相是正官之相,与那个上次在医院碰到的那个三流明星的七杀相不同。
“不用,不用,我能行。”向太太抬起手腕抹掉额头的汗水,笑容真诚。
惠知还是按响了隔壁的门铃,“向太太,你不要客气。”
“谢,谢谢。”
惠知看到她挺着大肚子去桌上給她倒水,心口一疼。
“向太太,你真贤惠。屋子一尘不染的,收拾得特别整洁。”
向太太把玻璃水杯递給她,惠知放在桌上。
“先去帮你晾衣服。”她走向阳台,从衣筐拿起一件向朗的衬衫,洗衣液淡淡的荷花香扑鼻,她愣过片刻才翘脚把衬衫搭上晾衣绳。
“向太太,你现在不应该做这些家务,很危险的。”
“还有没有什么家务需要做的?我很闲的,我来帮你做。”
惠知晾完最后一件,扭头看到向太太的眼睛忽然布满了红血丝。
“怎么了呢?”她扶着向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向太太一言不发,红红的眼开始泛起晶莹。
“什么事情都不要难过,孩子迫不及待等着叫妈妈呢。”惠知是很羡慕她的,她有着她想要的一切。
拥有向朗做自己的老公,拥有一套价值千万的学区房,马上还将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惠知不只是羡慕她,而且嫉妒她。
她又愣了神,就这几秒的功夫。
向太太忽然趴在了她的肩头哭了起来。
“我先生,他,他好像有了外遇。”
“不能,你别乱想。”惠知想都没想就安慰了她。
“向先生忙工作,每天准时下班,怎么可能会有外遇。”
向太太手背抹过眼角,拿出一张小纸条給她。
“这是什么?”
“在他换掉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
惠知好奇得展开,是一张小票,锦绣酒店的收据,赫然写着时间就是三天前的下午2点,698元。
“这应该是工作相关的…”
“我打电话去问过,那天,财经大学并没有在那家酒店有任何活动。”
“或者,是向先生的其他工作。”
“什么工作需要去酒店开房才可以做呢?”
惠知没办法反驳,只能沉默好半天。
向太太不再哭了,温柔爱护地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
“我其实想开了,有孩子陪伴我,已经很知足了。”
惠知觉得自己继续呆在这儿,并不合适。
“向太太,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她走回自己的1803室门口,恍恍惚惚掏出钥匙开门,怎么都对不齐锁眼。
她在想,向朗果真还在继续出轨,伤害爱他的女人吗?
这个渣男,报复他,是正义的。
锦绣酒店,那个与他出轨的女人又是谁呢?还有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又是为什么呢?
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惠知打了个喷嚏。
“怎么没有来复查?”白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利落地扶着她的手打开了房门。
她慢一拍的反应弧度等她进了屋,才意识到,刚才被他吃了豆腐。
“白医生,这是我家,你怎么又来,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惠知最近好多事,心情着实不好。
“告我?我是你房东。”白叶一点也不见外,当作自己家,门口脱掉拖鞋径直去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请你出去。”
白叶把她推到门口的穿衣镜前,“你的脸需要复查矫正。”
“你都说了,这是我的脸,我爱查不查。”
“是,那是你的脸,可这是我的作品,我不允许你糟蹋。”他霸道冰冷的语气不容反抗。
惠知心口堵着气,“白医生,实话说了吧,我没钱去复查了。你赶紧走吧。一万二的房租,过几天我会想办法付給你。”
她打开房门,做出送客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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