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乌鸦嘴
我不是Police，也不是神侦探柯南。就这点有限的信息，即便我有很大的脑洞，也想不出这个女生失踪的真相。时间过去一天又一天，卡文卡久了，就稀疏平常了。每天早起一杯咖啡，憋出两千字，就算交了差。当然，读者依旧寥寥。
手机在电脑桌上震动起来，易知給我推送了条新闻。
［劳伦斯河下游发现失踪华人女留学生尸体。］
我的脑袋嗡一下子，立马回复他，［你真行！乌鸦嘴。］
［卦象不会错的。］
［得瑟，你就得瑟！］
我的公寓门被人敲响，“咚咚咚！”
我打开，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魁梧的警务人员，腰间别着警棍还有枪.支。后面跟着进来的还有，江华。
“这个粉色的箱子，还有那个塑料箱，对。都是她的东西。”他指給他们看。
Police噜咕噜咕说着法语，英语，把东西全带走了。
江华冲我摊手，“完蛋了，惹上官司了。”同样，我也被带去问话。
警局有翻译，我说，我是被江华的新租客，只住了不到一周。
“这张学生卡是我在床下捡到的。”
我被迫填了张表格，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就被释放了。
我刚走出警局，就看到了易知一脸坏笑斜靠在大门上，手上端着杯Tim Horton咖啡递給我。
我黑着脸冲他嚷，“大哥，你这什么卦，害死我了，被请去警局喝茶了。”
我用力拍打他的肩头，“都怪你，是你叫我搬家的。都怪你！”
我打他，他并没有计较，反而捂着肚子嬉笑，“现在写文有灵感了吧。”
我扭头看了看警局大门，“那个房东怎么还不出来？”
“他？得在里面呆着，他现在是头号嫌疑犯。”易知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心，“我请你吃中餐吧。”
“哪里？必须的，你得赔罪。”
“唐人街，新开的那家，应春小馆。”
“你说，这个房东真的是凶手吗？”
“我不知道。”
“你再算一卦。”
“不想算，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易知这个人，我哪有左右他的本事。他可是卦师，牛气着呢。
“爱算不算！”
这事倒是給了我一些灵感，回到家手放在键盘上，日更万字不是梦。这些天，我写得昏天黑地，立志把从前卡的文都补上。迷迷糊糊，手机在床角震啊震的。我努力睁开眼睛，日上三竿，七通未接来电。
我迷迷糊糊抓电话，“江华，你干吗？我正睡觉呢。”
“完了完了，这下我真的要完了。”
“你这不好好的，哪里完了？”
“真的玩完了，玩完了。你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去找你。”
“喂…喂…”我想叫他不要来，他电话早挂了。
真倒霉，还没睡够。我只好拖着梦游的身子去卫生间洗漱，僵尸一样。胸衣什么的，根本没顾及穿上。
江华是这房子的主人，他有钥匙。
“大姐，你得帮帮我。”
我嘴巴满是牙膏泡沫，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起一大跳。“你想干啥？”
他盯着我被水沾湿的，胸前的薄薄睡衣，勾勒出鼓鼓的形状，似乎还能看到中间的凸起。我平复心情，拿出毫不在意的女汉子的气度，“早晚你要毁在好色上。”
“你说得没错。”江华叹气，“现在我就毁在这上面了，律师才把我保释出来。”
我回到卧室，关上门，神速穿戴好，拿梳子梳乱糟糟的头发，把一杯牛奶放到微波炉里热，面包片放进烤箱，等着我的早餐ready。
“然后呢？”
“我可能被起诉，搞不好要去坐牢的。”
“你不是有律师吗？和我说有什么用？”
微波炉叮一声，我拿出牛奶喝起来。
“律师告诉我，证据对我很不利。”江华是真急了，养尊处优的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这里是西方司法，只要没有完整的证据链，疑罪从无，你怕什么？”我把双倍的蓝莓果酱涂在烤得酥脆的面包片上，嘎吱嘎吱吃起来。
“关键是…他们可能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江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什么关键证据？”我也很新奇。“尸体从河里捞出来，还能留下多少物证？”猛地，我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会…你真的是凶手吧。”
“男子汉大丈夫，是我做的，一定会承认。”他诚恳地看着我，不像是在撒谎。
“我发誓！”他又举起手掌。
“那你倒说说，会有什么证据呢？”我是个好奇心特重的人，得不到真相，不罢休的那种。
“我最后见她，就是在劳伦斯河边，她的穿戴和尸体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
“重要的是，她腕上的手表显示的日期正是那天。那表不防水的，浸泡在水里，要不了多久就会停。结合法医的尸检结果，她死亡的时间被认定就是那天。”江华眼中显出极度的恐惧，“而且，法医还在她的体内，提取到了我的DNA。”
“你的DNA？”我一时没听懂。
他脸羞红，“就那…”猛地开始锤自己的头，“我若没事了，一定要禁欲做和尚。”
我摇头嘲讽他，“那你可真的完了，她死前见过你，体内还有你的DNA。除非…”
我仰头把牛奶喝完，嘴角挂了一圈白，我拿纸巾慢悠悠擦。
“除非什么？急死了。”
“你笨啊，除非她是意外落水呗。再或者，你找到个证人证明你们见面后还有人见过她。”
“也給我来一杯牛奶吧。”江华丧气地低下头，“完蛋了，我上哪里找证人去。”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看把你吓得，你找不到证人，不是你做的，警方也很难凑齐完整的证据链，要冤枉你也不容易的。”
“你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江华放松下来，我头一次见大男人把一杯牛奶当啤酒一干而尽。
“唐微，你能不能帮我？”
“帮你？我能帮你什么？”我摊开手，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宽阔的河景，不过五月天，就能看到零星的私人游艇了。
“你脑洞大，帮我找证据啊，你看我嘴巴，是不是上火起泡了？”江华指着自己干枯的嘴唇。
我和他说，“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我脑洞大，那都是假的，天马行空的。”
“那天，我走的时侯，她还是好好的，笑嘻嘻和我说，要再呆会儿，感受大自然。”江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很大可能，就是意外，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
“警方有没有查到其他嫌疑人呢？”我再问。
“不知道。警方不可能把所有的信息通知我的律师。”江华瘫坐在沙发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恍然又回忆起什么，眼神发亮起来，“对，还有，警方没有找到她的手机和钱包，会不会，后来我走后她遇到抢劫的了。”
我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他，面容憔悴，精神忧虑，不像是装出来的。
江华，他应该不是真凶吧。
于是，我安慰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的直觉，你不会有事的。”
我联系了易知。
［对查案感兴趣吗？］
［一点没有。］他不屑。
［那姐儿自己上，你靠边。］
［来真的？］
［嗯，我想试试做侦探的感觉。］
［那我陪你一起吧。］
［为什么？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刚卜了一卦 ，宜查案。］他給我发嬉皮笑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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