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木能绝处逢生,也总能在只言片语中找到自己可以爬出牢笼的绳索。
霍如临没有完全让许青木自由,却给了他能呼吸的空间。
他带他去了研究所,每周两次,必须他全程陪同。
许青木不敢奢求更多,他对这两天视若珍宝,原先背着同事们研究心脏病的药物,现在却能光明正大地跟孟翎他们讨论,霍如临就坐在他身后,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他的确被许青木一句话就吓怕了。
人活着全凭精神。
他不想磨灭许青木的生机,只想他长得蓬勃健康,长命百岁且岁岁平安。
夏去秋来,许青木的药物研发成功了,临床试验效果也比以往的药物更加有效,大大延长了患者生命。
许青木在禾和线下药店买了很多的药,在征得霍如临同意后,通通寄给了沈如风。
沿路都是金黄的悬铃木树叶,许青木穿了修身的咖色风衣,笑眼盈盈跟药店的人告别。
霍如临靠在车边,万千愁绪如落叶飘零,他明明那么想独占许青木,却又不忍心真对沈如风下狠手。
许青木也知道,要是霍如临真的跟他气急败坏骂出口的那些话一样,也许他不止在他身下失去尊严,连做人的尊严也要一并失去了。
“之前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许青木走到霍如临面前,手插在兜里,微微抬眼望着霍如临,脸上的笑还未淡去,像两抹红晕一般诱人。
霍如临伸手摸了摸,把人搂进怀里,指尖抚过许青木的发梢:“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就像这样,我们好一辈子好不好?”
“……嗯。”
许青木总觉得霍如临越来越患得患失,以前不觉得,现在的霍如临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但至少对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很正常。
也许霍如临并不会爱人。
许青木想,这样横冲直撞,近乎掠夺的爱,让许青木觉得手里牵了一条时刻会咬断自己脖颈的烈性犬,他是主人,也是奴隶。
被哄高兴了,霍如临坐上车就随机透露许青蓝的事:“证据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郑乾在搞慈善拉好感度,一半的资产都被他捐出去了,现在精金在网上的风评很好,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造谣禾和在给精金泼脏水,说禾和想一家独大,打压小企业。”
霍如临突然停下,许青木凑近了些,问:“然后呢?”
“这些不足为惧,现在目击证人有了,当年毁尸的两个人,我让姜文敛和穆兰敬去查了,他们带回来了两个眼瞎耳聋不会说话的两个断胳膊断腿的残疾人,其他的几个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他们跟我们完全无法交流,但在察觉到我们没有恶意后,趴在地上沾了墨汁,用断肢写下了他们帮郑乾做的所有坏事,包括许青蓝的事。其中一个还拷贝了一份跟郑乾的通话记录,包括打电话时故意说漏嘴,叫了郑乾的名字。其实已经很完美了,但如果当年许青蓝注射的那只抑制剂……”
“有,有的!”许青木几乎趴到霍如临怀里,眼睛亮堂堂的,“就在杜江生那,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到这一步,所以这事他没跟你讲。我可以当着媒体的面公开抑制剂成分,这样的话,郑乾是不是完全脱不了罪,要被判死刑了?”
“嗯,证据链完整了。”霍如临握住许青木的手指,轻轻摩挲,“只让他坐牢,会不会太轻了?”
“什么?”
“他毫无人性,尤其对许苟……”霍如临低下头,望进许青木那潭水波荡漾的眼中,低声呢喃宛若恶魔呓语,“苟苟……他对许苟的所作所为简直该被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才解气。你疼吗?心疼吗?心疼的话,我就……”
许青木捂住了霍如临的嘴,脑袋嗡嗡的:“如果你们所有的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都凌驾于法律之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你们要普通人怎么做?不要蔑视法律,你们该带头遵守法律,越按法办事,大家过得也更容易些。不要再添乱了。”
霍如临拿下许青木的手,不依不饶:“如果许苟还活着,他难道不想亲手杀了他吗?”
“……杀了他一个,以后还会有无数个牛乾马乾。曝光他,让法律惩罚他,这样才能起到威慑作用,同时也能帮到更多的需要帮助的人。许苟不蠢。”
霍如临眼里笑意漫了出来,他很喜欢许青木的冷静纯真,太纯粹,就会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令人心生向往。
“你真好啊。”
霍如临靠到许青木肩膀上,“为很多人着想,就是不为我想想。”
“想了。”
许青木记着他手上的伤,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罐,拔了塞子,抹了一点药霜,拉过霍如临的手,翻过来抹在粉色的伤疤上,小心翼翼涂抹,“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淡化疤痕的药膏,就拿你当试验品了。我用的草药都挺常见的,也没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添加物,纯天然的。你这手长得这么好,留疤太可惜了。”
霍如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静止了,他觉得这是梦。
可手心的触感如此真实,他抓住了许青木给他抹药的手指,许青木掰开,他又抓住,这样反复了几十下,许青木无奈地笑了笑:“别闹了。”
霍如临抓着他的手指揉捏,眼里涌过几丝难掩的**:“这手长在我身上不好看,要抓着一些柔软的、盈盈一握的、粉粉的,红红的东西时,那才叫好看。”
许青木刚要变脸,霍如临抓住他的后颈,深深吻住了他,问:“这么久了,你的肚子为什么还没有动静?许青蓝的事可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许青木急喘了口气说:“我、我身体还没恢复好。”
“你不急,我也不急。”
霍如临舔去许青木唇上的水渍,
轻轻吻了一口,声音低迷,“孩子不出生,许青蓝的案子就暂时搁置,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别忘了。”
许青木尽力压慢语速:“有些事拖着拖着就会出问题,更别说这么严重的事了。小孩这事急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殖腔受过重伤,好没好完全都不知道,谁知道小孩什么时候来。”
“送小孩的天使是会观察父母的。”霍如临躺到许青木腿上,将脸贴到许青木小腹处,“其中一方不愿意或者抗拒,她就不会把小孩送来的。你应该诚心一点。”
“天使可管不到我们。”
许青木无语,“你该去拜送子观音才对。”
霍如临觉得许青木说的在理,隔天家里从里到外都摆满了送子观音的像,二十四小时点香,从不间断。
许青木被霍如临拉着,从顶楼拜到一楼,许青木想不明白霍如临怎么会这么想要小孩,他听着霍如临每一下磕头都磕出响声,到了最后一座观音像,霍如临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他还是咚地一下磕下去,三拜拜得虔诚无比,心里不断许愿——
观世音菩萨,请给我和许青木一个孩子吧。
请了九十九座神像,霍如临许了九十九次相同的愿望,只求跟许青木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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