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接旨,没先回家,而是到了相府,他先去找了谢正庸,一踏入正厅,就见他已经坐在了高堂之上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在这里等他。
“坐吧。”谢正庸示意陆濯坐在下首。
“你入朝做官不到半年,却将朝中顽固派得罪个彻底,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有自己的考量,但你也要知道,现在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此次有我在其中替你斡旋,不过是被贬,去那边呆上一段时间,去避避风头,待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能回京。”
这点道理陆濯自然是知道的,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些的话,他也就不必过来了,谢正庸也不必在这里等他。
果然,又听谢正庸接着道:“这事锦儿还不知道,你也不必这会就告诉他。”
陆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也同样是他的意思,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有私心,他也同样不想拉着对方陪自己受苦。
“你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但从小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只是这几年温养过来些,蜀地常年湿热,他身子骨受不住。”
谢正庸在此刻褪去了一代改革家久居官场的不怒自威,像一位纯粹的父亲一样,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陆濯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难言的感觉,他自然是开口应允,谢锦能长成那样张扬热烈的样子,不仅仅来自母亲的宠爱,更有来自于父亲的包容。
“这些你拿着。”谢正庸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布包递给他。
陆濯拿到手的瞬间就知道了是什么。
“那地方贫苦,将这些盘缠拿上,还有你娘那里给你添置的衣裳,也一并带上。”
陆濯微微一愣,随后道谢。
谢正庸摆了摆手:“你不必客气,你早就不是外人了,你远行,我和明玥也是心疼的。”
虽说不必客气但是,陆濯还是行了个大礼,不为了客气,只是为了珍重。
拜别了谢正庸,陆濯回了自己的家,时间不过晌午,见他回来,谢锦很惊讶:“谨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濯笑了笑:“回来补你的假。”
谢小公子是个何其敏锐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谨行,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受了刘尚书那个老匹夫的气?”
陆濯没答,谢锦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还真是为老不尊,之前那两件事有哪一件是冤枉他的,竟然还好意思报复,他肯定是和皇帝舅舅说了什么,才把你遣送回家的。”
谢锦猜的没错,但可不仅仅是将他遣送回家,而是遣送到更远的地方。
“莫生气了,我正好在家陪陪你。”陆濯揽过他的肩膀道。
亲密的距离是让谢小公子熄火的最佳手段,陆濯显然已经深谙此道。
皇帝的圣旨说的是择日出发,他将时间定到了后日,在剩下的两天里,打算好好弥补亏欠对方的时间。
虽然之后会欠的更多,陆濯罕见的有些沮丧的想。
两人再次坐马车到了丰和郡,并且如愿以偿的泡上了他们心心念念的温泉。
他们没有泡露天温泉,而是直接包下了一整间,氤氲的热气中,谢锦懒散的将双臂靠在池子的边缘,微微眯起眼放松了身体,陆濯以同样的姿势在他旁边,只是他心里有事,做不到和谢锦一样的放松,他只是歪头看着一旁的人,没说话。
或许是那道目光有些灼热,谢锦似有所感的转过了头,正好撞进了那双一直盯着他的眼中。
不知是因为温泉热气氤氲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谢小公子的脸直接就红了:“谨行,你看着我做什么。”
陆濯没回他,只是移到了他近前,两个人都只穿了里衣,浸透了温泉的水后紧紧贴在了肌肤上,透出了内里光滑的皮肤纹理。
谢锦已经僵硬的不敢动弹了,他任由面前的人一步步接近,直到被他抬起下颌,吻覆了上来。
其实在这种事上,陆濯主动的时候比较多,但他的挑逗一般只限于浅尝辄止,后面的就是谢锦意乱情迷时的主动了,可是这次不一样,覆上来的吻是毫无预兆的深吻,他被陆濯按在池子边缘上动弹不得,唇齿被撬开,攻城掠地。
谢锦明显感觉到了压在他身上的人有了反应暖烘烘的身体紧贴着他,他心里有点慌,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谨行,这里不行。”
陆濯从他身上起来,上了岸,拉着谢锦的手将人捞了上来,不由分说将人拉到了里间的榻上,两人身上的水在木制的地板上留下一串串凌乱的水渍,意乱情迷的人不会顾及身上是否是湿的,双双倒入柔软的被褥中缠绵。
谢锦还没见过这样急色的陆濯,将他抱得死紧,仿佛他会跑了一样,不仅如此,还喜欢捧着他的脸亲他,非要把她弄的不好意思的转过视线,又强迫他把视线转回来。
好吧,这时候的谢小公子虽然很羞耻,但他也很可耻的喜欢的不行,他也喜欢极了陆濯挂着身上汗珠,边亲他,边叫他夫郎的样子。
看着睡在身边的人,谢锦心里美的不行,他也被折腾个不轻,也心满意足的沉沉睡了过去,这也就让他忽略了陆濯的异样。
陆濯形影不离的和谢锦待了两天,将谢小公子迷的五迷三道,第二日的傍晚,两个人才乘坐马车回了家。
到了家以后,陆濯又抱着谢锦要了又要,此时此刻,沉浸在温柔乡里的谢小公子才后知后觉的有些感觉到不对来。
他问;“谨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正是事后温存的时候,陆濯看着他认真的眼睛,一瞬间竟然有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一下子全交代的冲动,他太清楚了,以谢锦的性格,一定会说什么都要和他一起走的,不过谢丞相舍不得,他也舍不得。
“没事,只是为官不顺心罢了。”
“谨行,要不然你就别在礼部了,我让爹爹给你换个职位,你不要去受他的气了。”
陆濯冲他笑了笑:“好。”
听到这话的谢锦一愣,随后又不以为然的笑了:“我才不信你。”
夜色渐渐的深重下来,谢锦睡着了,而与他相拥而眠的陆濯却没有睡意,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有些莫名,他感受到了自从双亲去后,再也没有体会过的感情——不舍。
他舍不得谢锦。
翌日凌晨,一辆并不显眼的的马车从新晋官员陆大人家离开了,马车轮子滚滚向前,离开了上京,驶离向更远的蜀州,此时的谢锦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酣。
日头渐渐爬上了房间,谢锦这才幽幽转醒,他下意识摸了摸身旁,没有人,而且已经冷掉了,他开始唤人:“谨行-”
没人应,应该是去了书房,他没听见。
于是谢锦下床,他打开房门想去找陆濯,见他开了门,谢福迎了上来。
“谨行呢?”谢锦看着谢福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
陆濯是一个很内敛理智的人,他不会因为在礼部被针对这种事就对他展露情绪,这几天沉浸在温柔乡里的谢小公子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不对。
他看着谢福,语气有些焦急:“他去哪了。”
"陆公子被派到蜀地去了,今日凌晨就启程了。"
谢锦一下子就急了,胡乱把衣服套好就奔向了前厅。
此时的谢正庸才刚下朝,连朝服都没有脱下来:“爹,你故意瞒着我对不对,你们都瞒着我!”
一旁的长公主搭了话,她知道这爷俩的倔脾气说不定得吵起来:“你的身子骨受不得那边的湿气,你去了又能帮他做什么呢?”
谢锦一下子住了嘴,从小娇生惯养的纨绔小少爷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学什么有用的本事,但那不是别人,是陆濯,是他成亲的夫郎,谁都能不跟着,但他不行。
“娘。”话还没出口,他的眼眶先一步红了。
丞相和长公主一下子都慌了神,谢锦虽然从小被娇养着,但是苦并没少吃,药一碗一碗往下灌,针扎了不知道多少回,但自从他记事以后,几乎就没再哭过。
“娘,我舍不得他一个。”
可是我和你爹也舍不得你,这句话在嘴边绕了好几遍,最终也没说出口。
谢正庸一甩袖子:“让他去,儿大不中留,让他去!”随后转身进了里屋。
谢锦又将目光挪向长公主,长公主轻叹一声,替他拭去了眼角的湿润:“好孩子,长大了,去吧,娘总不能拘着你一辈子。”
男子汉大丈夫,做不出抛下伴侣享乐的事,即使从小是娇生惯养,到底是没消磨掉骨子里那点血气。
谢锦回了房中,简单收拾了行李,骑上了赭风,疾驰出了门,时隔近半年,谢锦再一次当街纵马。
陆濯已经走了近三个时辰,谢锦不敢停,就怕追不上,枣红色的骏马使出城郊,马蹄飞扬溅起尘土,后面的谢福和谢禄骑着马在后面追,只能看见他们少爷在前策马的身影。
谢锦现在特别想见到陆濯。
对不起(以头强地),不小心把被捉虫的那版发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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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逃他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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