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明被震惊到五体投地。
m的。
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傲娇风骚的大少爷,骨子里竟然是个纯爱战士。
茶桌被清理过,空气中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红茶香。
语塞了半晌,李毓明勉强找回声音:“那你现在,是想怎样?”
“不怎样,”袁阆窝进人体工学椅,懒到没骨头似的,“徐徐图之。”
“......”
不是。
李毓明完全不明白:“追姑娘你会不会,不会兄弟教教你...”
袁阆薄唇轻启,一个字:“滚。”
“你行不行?”李毓明大大咧咧,不服气,“追人在‘追’,得主动,得让人姑娘知道...”
袁阆抬起似笑非笑的长眸:“她不喜欢我,你看不出来?”
“......”李毓明卡顿住,硬憋着把话吐完,“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
袁阆脚尖轻踮,椅子转了个方向,朝着窗外。
百叶窗被拉至两边,中午烈阳灿烂,被室内冷气过滤出凉浸浸的光。
袁阆沉沉吁出口气,低不可闻喃道:“说了她会跑的。”
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
江岁岁喜欢生活平稳,对于突如其来的意外,她下意识会选择逃避。
袁阆不敢冒这个险。
-
与此同时,江岁岁把两盒娃娃给了朵朵,小姑娘兴高采烈地扑上前玩了起来。
江林郁皱眉:“怎么买了两套?”
“......”江岁岁沉默一秒,选择实话实话,“哥,那个...袁圆,你还记得吗?”
提起这个名字,江林郁顿住。
观他表情,江岁岁小心翼翼:“袁圆弟弟给的。”
“......”
“哥,”江岁岁讷讷问,“都过去了,袁圆现在...”
除了木木的病情。
江岁岁:“过得挺好的。”
江林郁低嗯了声:“我知道。”
这话含了些深意,江岁岁眨眨眼:“你们有联系啊?”
“逢年过节会发个祝福短信,”江林郁坦然,“普通朋友。”
说到这,他唇角含笑:“你大学那会,我去港口出差,恰好碰见她,然后她跟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因为这个才加上的。”
那时袁圆已经跟现在的老公领了证。
而江岁岁正好大三。
“哦,”江岁岁理了理时间线,“就是你跟嫂子结婚那年。”
“对。”
江岁岁恍然大悟:“难怪我妈突然收到她的快递。”
快递里有给江父江母的营养品,还有给江岁岁的一个神秘包裹。
那包裹里的东西,实际是给江林郁的。
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祝福他跟新婚妻子百年好合。
也算是为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情愫画上句号。
沉思良久,江岁岁吭吭哧哧,问出一句:“你为什么不给她回应啊?”
高中那会,袁圆跟她来过桃李村,对于江林郁的出现,她眼前一亮。
但没多久,袁圆就沮丧的告诉她,江林郁很直接的拒绝了她。
“一是那时她还小,”往事已过,江林郁淡然道,“二是因为她的家世。”
江岁岁水润的眼睛微睁:“什么?”
“她家世不浅,未来可期,”江林郁平铺直叙,“我农村土生土长,只有大专学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没有必要去害人家。
“......”
江林郁帮朵朵把那盒昂贵的洋娃娃拆出来,耐心道:“我准备一份回礼,有机会,你帮我交给他。”
仿佛什么都听不见,江岁岁兀自出神。
“岁岁,”江林郁直起腰身,“你跟她弟弟...关系很好吗?”
江岁岁恍恍惚惚回神,她沉吟片刻,给出一个中性的回答:“普通朋友。”
“那就好,”江林郁有双洞穿世事的眼睛,“这两天听村里人说了些闲话,没有必要,保持点距离。”
江岁岁愣了愣:“什么闲话?”
“......”江林郁斟酌措辞,“不是好话,眼红罢了。”
他笑:“大家都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贵的车,羡慕嫉妒了。”
江林郁说的,是袁阆初来江家那天开的劳斯莱斯。
“哥哥公司来了个新同事,”沉默须臾,江林郁说,“人挺不错的,改天你们见见?”
“......”
-
回到江家后,江岁岁神色恹恹,连江母递给她的西红柿都没注意接。
江母顿了下:“想什么呢?”
“......”江岁岁抿唇,悄无痕迹吐了口气,把挂着水珠的西红柿接到手里,“妈,这个月我加班,不用做我的晚饭了。”
她在康复中心附近找了份兼.职,打算去做一个月,存够买按.摩椅的钱。
不等江母回应,门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姐,我今天在创业园看见你了!”
是堂弟江松涛。
江岁岁咬了口鲜红欲滴的西红柿:“嗯。”
“姐,”江松涛说,“你跟那海宜老板认识啊?”
“......”一口西红柿卡在喉咙,江岁岁看着他,“不熟。”
“别骗我了,”江松涛不相信,“门口保安都说了,你们关系好着呢。”
江岁岁敛了表情:“有何贵干?”
江松涛嘿嘿嘿笑了几声:“帮我引荐下呗,我早注意到他们公司的产品了,这两年工资一直不涨,想自己单干。”
“不熟,”江岁岁再次强调,“你别逼我跟你断绝关系。”
“......”
江母左右打量:“涛涛,你姐跟他真的不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把你姐牵扯进去,知道吗?”
江松涛撇撇嘴,不甘不愿:“哦。”
“江松涛!!”江岁岁不放心,提高音调,“皮痒了我揍死你!”
“啊知道了知道了,”江松涛抱头鼠蹿,“我量力而行,好了吧?”
这个小堂弟性格跳脱,但还算靠谱,江岁岁勉强舒了口气。
午饭桌前,江松涛絮叨他发现的好项目,讲得津津有味。
“咱们闸北虽说穷,但穷有穷得好,”江松涛说,“沿海那边人工多贵啊,人家一小时二十块,咱们这五块都有人干,打个价格差也能赚不少。”
江岁岁:“人家愿意把订单往这边送?”
“姐,”江松涛说,“我听说,海宜在跟相关部门谈了,未来会建立起一条输送纽带,既解决其它地方的人手不足,又能带动闸北就业。”
江岁岁眼睫像把小扇子,轻轻扇了下。
“这是先机,”江松涛摩拳擦掌,“我得早做准备。”
江岁岁提醒道:“我听说这种机器都很贵。”
“我知道,”江松涛说,“我爸妈帮我存了笔结婚的钱,我打算磨磨他们。”
“......”
打不断他的腿!
-
翌日,康复院内,江岁岁陪着木木等阿姨来接。
相比院里的其他小朋友,木木症状不算特别严重,他不抗拒跟陌生人接触,偶尔也会讲几句简单的话。
他没有伤人倾向,也能听懂指令,若能保持情绪稳定,加强对规则的理解与遵守,应该可以像个正常小孩,去常规学校入学。
日落树梢,火烧云燃遍天空。
袁阆拎着车钥匙进来时,木木刚刚涂完一幅水彩画。
而江岁岁正陪在他身边,声音欢快又温软地夸奖他。
在这方面,江岁岁从不吝啬赞美。
哪怕恶劣如他,也得到过江岁岁许多夸奖。
见他亲自来了,江岁岁惊讶:“不是阿姨来接?”
“嗯,”袁阆舔舔唇,神情掠过一丝别扭,“耽误你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呗。”
“不了,”江岁岁点开手机,对着屏幕发信息,“我还有事。”
“......”
康复院内已经空无一人,江岁岁拎上东西,抬眼望向那对舅甥:“走吧,我要关门了。”
“......”袁阆情绪不明,声线平直,“什么事?”
这个江岁岁没瞒他:“找了份兼.职,多赚点给我爸买个按.摩椅。”
“......”
袁阆顿在那里。
院内石榴花红艳胜火,男人长眸中星星点点的碎光,身上随意的穿戴掩不住他通体矜贵,光不置一词站在那里,便产生种与这座小城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他天生就属于最繁华的城市。
江岁岁收回视线,轻声:“走啊。”
“海宜有加工部,”袁阆低下嗓,“最近在赶订单,急缺人手,要来吗?”
他清清嗓子:“100一小时。”
“......”江岁岁细起眼睛,“赶什么订单,去偷金砖砖吗?”
还有这么高的时薪。
袁阆冷不防被她噎住。
定格两秒,他喉咙里沉出笑:“你能别出口就骂人?”
“你不也骂了,”江岁岁没好气,“我正常工作,你干嘛来同情我。”
袁阆提高音调,很不爽:“谁同情?海宜就这个价!”
江岁岁轻哼,自顾自往门外走。
“......”盯着她瘦薄的肩,袁阆抿唇角,牵着木木跟上,“行吧行吧,正常时薪,可以了吧?”
早知道说少点了。
江岁岁:“我跟人家说好了,要守约。”
觑一眼他发黑微愠的脸,江岁岁连忙扯开话题:“有个回礼给你,等我一下。”
“......”袁阆眉骨下压,不经意间逼出阴郁的调,“你孩子爸的回礼?”
江岁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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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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