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丰毅帝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钦天监送来的结果,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炽热,“多好的命格啊?”
他走到铜镜旁,镜中的中年男子神情凌厉,双颊凹陷,很快将他的愤怒也映照出来。
将铜镜扔出后,丰毅帝重归平静批阅奏折。
“状元郎有和哪位皇子走得近吗?”
“这,太子和六皇子都接触过,不过状元郎好像更亲昵于太子殿下。”
“有眼光,”丰毅帝放下朱笔,“来人下旨,安平公主思念亡母贺贵妃,自愿前往灵悟寺苦修祈福三年。”
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悄悄地观察着皇帝的表情,“是。”
胆战心惊,他实在没想到陛下竟然那么看好太子。
果然帝王还是很难揣测的。
“对了,去查查是何人教唆安平公主的?”
大太监咽了咽口水,安平公主刁钻跋扈其实宫内人都有所耳闻,可是……看来还是要找一个替罪羊啊。
“母后,帮帮我,我不想去灵悟寺。”得知这个消息,安平公主第一时间就跑到了皇后宫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皇后头疼欲裂,满脸不耐,可还是只能忍着,哄着道,“怎么了?”
安平公主当然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可那有如何,皇后本来就是一个伪善之人,她示弱地握着皇后的手,“母后,父皇想让我去灵悟寺修行,你帮我,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皇后皱起眉,“你去灵悟寺是为了给你母亲祈福的,这你都做不到?”
安平公主低头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她那母后她见都没见过几面,就抑郁而终了,“安平当然肯,可是三年会不会太久了,那平日里安平实在想念父皇母后那该怎么办呢?为何一定要去灵悟寺呢?宫内不行吗?”
皇后嘴角抽搐了一番,“那你想要如何?”
“能不能母后你或者太子殿下出面向父皇求求情,把三年改为一年?安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待在那里实在害怕,”安平公主假意抽泣,“父皇那么看重太子殿下,想来太子殿下出面能说服父皇呢?”
低头擦泪时正好看到了皇后一瞬间狰狞的面孔,心中唾弃,她实在不懂皇后有什么毛病,那么看不惯自家的儿子,不过也好,母子不和那就有她的机会了。
皇后暗自思索,她知道陛下来了这一出,一定是安平犯了什么大错。
可是……
“我会告诉太子的,你先回去吧。”
安平公主擦擦泪,露出笑容,“母后真是太好了,安平谢谢母后和太子殿下。”
走出门去,安平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高傲,“蠢货。”
“公主殿下,这能行吗?”旁边的宫女问道。
“不行,也能恶心一下他们,我可怜的太子殿下,爹不疼娘不爱的,要是再压上一根稻草,那可就会……嘭,像夜空中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虽然不知道最近哪个高人给了他指点,可是他逃不了的。
果然片刻后她就听到了太子一脸郁气从皇后宫里走出来的消息,等第二天去了陛下那里,又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
“真是可悲。”
等绕到御花园的时候,安平公主看着寂静的御花园,皱起了眉头,“十皇弟呢?怎么好久都没有看到他?”
“自从上次太子因十皇子被陛下斥责之后,十皇子很少出来玩了。”
“怎么这么懦弱,”安平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显然看不起十皇子这个德性,不过很快她又笑了,“不过也好,懦弱有懦弱的好处。”
很快安平公主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都是她身旁的宫女乱嚼舌根设计的,还想要出面勾引状元郎,已经被被乱棍打死了。
事情经过也很快呈给了丰毅帝,看着那里面熟悉的名字,“周宥真?”
“张牙舞爪,冒冒失失的,跟他爹一个样。”
其实,按道理来说,徐国公府不应该是周孟继承的,只不过当年两国交战,周家三子皆亡,周孟才得以继承徐国公府。
他也由此册封周霓裳为皇后。
“对了,太子最近和皇后怎么样?”
“太子和皇后最近的关系好像有些僵硬,除了每日的请安后,其他时间并无往来,昨日下午安平公主好像去求皇后说情了,皇后片刻后请太子殿下去宫中。”
丰毅帝倚靠着龙辇嗤笑一声,一双丹凤眼露出一丝恼怒,“她可真会做母后啊?”
明明知道自己不容置疑还让太子来求情。
“回宫,去看看我们家太子殿下怎么做?”
季闻璟来到了御书房,先照例回禀了今日的差事,不动声色地询问,既然安平公主要为亡母祈福,那么其他公主皇子要不要?也好成全他们的一片孝心。
丰毅帝笑了,至少自己的儿子会迂回了,没有像昔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那些兄弟姐妹求情,动不动就认错。
把奏折扔给他看,“你自己看看?”
季闻璟捡起奏折,脸色逐渐凝重,甚至发黑,“真是胆大妄为,三年恐怕不够吧?”
丰毅帝看到他这番神情更是龙颜大悦,“要是其他皇子公主想要祭奠,就自己出去,安平不能改。好了,滚吧。”
“儿臣退下了。”
苏煜泽看着怒气冲冲的季闻璟,“怎么了?那么生气。”又想逗逗他,把他的嘴角向上拉,“怎么了,怎么啦?”
“她对你下药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季闻璟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我家可是世代学医,我会闻不出那个香,我一进去就察觉了,这不没事儿。”
他百毒不侵好不好。
“再说了,陛下不还是向着我,给了我一大堆奖赏,都够我在京城买一栋大宅子了。”苏煜泽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下次小心点。”季闻璟还是有些担心,他突然发现他对自己这些兄弟姐妹不够了解。
“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去上朝了。”唉,做官之后,他和季闻璟反而见面次数少了。
身为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苏煜泽的待遇还是非常的不错的,在翰林院里也没有受到什么排挤,看看书,整理整理。
算是为他的书院大计做出一份努力吧。
每日抄书的苏煜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加油。
“沈兄,等一下一起去醉仙楼吃饭,如何?”牧飞走过来问道,这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苏煜泽笑了笑,拱了两下手,“今日有约了,下次吧。”
眼看苏煜泽拒绝邀请,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两眼,垂下了头。
而在项光过来时,苏煜泽赶紧溜了溜了。
现在这世家和寒门的对决他实在不想掺和。
只是一走后还是有不少人羡慕的,窃窃私语。
“真是羡慕沈兄。”
“谁说不是呢,沈兄可真是美哉,每天抄书不亦乐乎,偶尔还能得到皇上的召见,真好。”
“不像我们,呆呆的呆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
“沈兄可不是一般人。”
“那可不是,六元及第的,那是一般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沈兄不简单,人家不仅学问好,家中也家财万贯,你难道不知道人家可是美颜坊、四季坊的少东主吗?哪像我们这些人活得捉襟见肘。”
“就是我们天天路过那个四季坊吗?”
“是啊,我跟你说那里的粥可浓稠好吃了,十个铜钱就有一大碗,还送一小份咸菜,咸菜还免费续呢,平常我就是在那吃的,还让我妻儿也在那里吃,一碗就够了,吃完我就热乎乎的来了,晚上还有呢。”
方丹臣说话间还捂着自己的肚子,京城的房价十分之贵,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钱,凭翰林院那三瓜两枣的,他们还真吃不饱,还好翰林院还有点心吃。
“那么便宜,比我自家做饭都便宜。”谁让这鬼京城连柴火都贵。
“是啊。”
“听说是沈兄之前在路上遇到了一位饿倒的同僚,想起了在京城开一家饭店,这样啊,自己能品尝到家乡的美食,还能惠及我们这些同僚,我们过去可以打八折。”方丹臣说话时摸了摸鼻子。
“难怪那两人都拿他没办法。”
他们这些人大都是寒门子弟,就集中抱团了,不怎么和牧飞他们这一帮世家子弟玩,不过苏煜泽倒是我行我素的。
“人家不怕。”说话时他把盘子的最后一块点心吃完了。
“要不等下我们四个人去四季坊看看,听说那里的饭菜便宜又好吃。”说话间,方丹臣馋虫大动。
“好好好。”那三个都是家里没人,自己又不会做饭的主,平常都是在外面凑合。
等到了四季坊,苏煜泽刚一进去,四季坊的掌柜可以赶紧过来招呼。
“少东家,你来了,来人准备上厢。”
苏煜泽很快就上去了,其他同僚随后一步跟着,看见他上去了,也就知道人家确实有事,等一下人家不打折,他们也能找到人。
“我们喝粥吗?”最开始提议的方丹臣问道。
其他人肚中饥肠辘辘,也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一看菜谱,都馋了,“来都来了,先吃一顿好的。”
这菜肴不仅味美,而且量大,让人吃得饱,吃的顺心。
不过,看着这剩下的菜肴,方丹臣有点意动,毕竟家中还有妻儿等着。
“听说他们这里可以打包带走,是吗?”
“那问问?”
其他三人那都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一结账本就实惠,又听掌柜的说可以打包,不过要先付押金三钱,后面还回来再退回去,就准备让方丹臣带回去了。
正拿起食盒装菜,一位寒门同僚吃完路过,见状,不由讥讽。
“这剩饭剩菜都有人要啊?”
他们不嫌丢脸,他都替他们臊的慌,堂堂的翰林院学士,连吃剩的菜都要往回装,活像个街头乞丐。
方丹臣抬头看了他一眼,“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徐兄难道没有听过这一首诗吗?”
这位同僚和他们不一样,讨好那些世家子弟的同时还使劲拉踩他们这些人。
不过脸面哪有肚子重要?
方丹臣不卑不亢回道,“我们不像徐兄,人后乞食,吃得贼香。”
“你……”
不欢而散。
等方丹臣回来时,苏煜泽站在店里,饱含歉意,“今天辛苦方兄了。”
方丹臣摆摆手,“说什么话,你也是为了大家好。”
苏煜泽本来就看到方丹臣饿晕,才注意到有些同僚囊中羞涩,才开的饭店,方丹臣也是自告奋勇去推广四季坊。
“多谢方兄了,这是报酬,日后若是有什么意见,方兄也可以跟我提。”
方丹臣坚决不收,“不过,沈兄,你这有没有更小份量的菜啊?”
方丹臣有些不好意思,“平日若是同僚聚会,独留家中妻儿怪不好意思的,你这里菜好吃,但家中妻儿的胃口又小,吃不了那么多,有些同僚也喜欢一个人吃,或许可以弄些小份菜。”
苏煜泽脑筋一动,这几日他也在想如何实惠,这样的话要不推出一个一人食和二人食,小份,但是样样俱全。
等过半月,看着账本,苏煜泽点点头,看来是可以的。
钱是个好东西。
又看了看家里来的消息,苏煜泽双眉紧蹙,周宥真是有什么毛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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