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徐子川所言非虚,等到两人从购物中心慢慢悠悠地溜达回冰场,时间已经到了一点多。

冰场的下午场一向比上午场人多,才刚开十几分钟,已经有零零星星地三两个人开始在冰上热身了。

“哥哥下午好。”

刚换上冰刀,徐子川耳边就响起了一道甜甜的声音,是一名去年刚开始跟着夏教练学花滑的小姑娘,张雨晴。

是个天赋不错,自己也努力的小女孩,不过有些遗憾的是因为起步较晚,已经错过了花滑的最佳启蒙期。

只不过她家境富裕,家里人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将花滑作为一项能帮助她放松身心、塑造形体的业余爱好。

“下午好啊小晴,今天几点上课?”

“两点,但老夏又迟到了估计得两点一刻,说起来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冰场?”

“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家养了两天伤。”

“哦,那你可得注意点,下个月就省赛了,腿受伤可不好,”小大人似的拎着水壶叮嘱了徐子川两句,她又没忍住问了一句:“对了,前两天冰场来了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哥哥,你认识他嘛?”

“不认识,可能是来滑着玩的散客?”

“绝对不是,”小姑娘皱着鼻子用力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几分嫌弃的神色:“他第一次上冰就想练燕式,前台姐姐劝他他不听,还给人家脸色。”

“可能是不了解花滑的外行人吧。”

“然后他说要上主教练的课,但他都不知道咱主教练的课得抢的吗?”

话音刚落,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一会就上课了,还不抓紧练练你那步法?这次考级还想不想过了?”

“知道了教练。”

夏教练一露面,整个冰场的气氛仿佛都严肃了几分,方才还像只小鸟一样围在徐子川身边叽叽喳喳的张雨晴瞬间噤了声,灰溜溜地拿掉了冰刀套开始上冰热身。

至于冰场其他的学员,则也不遑多让,无论是在休息室摸鱼的,还是在围栏边玩手机的,这会都装模作样地该拉伸的拉伸,该上冰的上冰。

“先练单个动作,等三点咱把自由滑整体过几遍,揪揪细节。”

教练专属的计分板在徐子川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不过徐子川倒没有其他学员那么紧张。

“好的教练。”

随着克罗地亚狂想曲的第一个音节落地,夏教练便开始带着第一名上课的学员练后外。

能预约上夏教练的学员,再次也能有二级左右的水平,毕竟再往下的也没什么主教练执教的必要,只有对水平要求较高的学员会来预约比普通课贵一半左右的主教练一对一。

现在在上课的学员徐子川也认识,是个很瘦的小女孩,但她的力量和控制都很强,算是冰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过或许是由于年龄的缘故,她的表现力并没有那么强。

表现力在国际花滑赛事中是相当重要的一项评分标准,选手能否理解所选曲目的内涵并用肢体语言将其表现出来,是在顶尖赛事中能否取得好名次的关键。

徐子川的表现力其实在同龄选手中算顶尖,但他的目标却远不止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他希望的,是自己能在国锦、世锦赛,乃至之后的冬奥,都能是最闪耀的那颗星。

所以私底下他没少研究其他选手的自由滑,从选曲到编舞,再到赛场表现,他能对近十五年每一次世锦赛和冬奥男单冠军的自由滑如数家珍。

即使是相同的曲目,各个选手对其的理解也大相径庭,所以徐子川在练习自由滑时,没少参考前辈们滑过的类似曲目。

Experience是一首时而会在自由滑赛场上出现的曲目,但又不像歌剧魅影出现得那么频繁,恰好处于大众和小众之间,既不会缺乏新意,也不会无可参考。

整体而言,Experience是一首节奏偏慢的纯音乐,与加勒比海盗、Tinking的明快节奏和愉悦情绪不同,它传递的是一种慢慢地流淌着的悲伤。

第一次听到Experience这首歌时,徐子川还很小,懵懵懂懂的,看着电视机上的花滑选手在冰上翩翩起舞,便种下了一个梦想。

未来的某一天,他也想和那个哥哥一样,稳稳地站在冰上,做出那些漂亮的动作。

于是他站上了冰场,开始和每一个初学者一样摔了又摔,眼泪掉了又掉,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放弃。

在选定这首曲目时,徐子川还特意去找了小时侯看过的那届冬奥会,重温了一遍儿时的记忆。

现在看来,那名花滑选手当年滑的那支自由滑难度并不高,对标现在的标准,基本就是国锦平均水平,远不到国家队的水准。

而事实上,这支自由滑也并没能在当届奥运会上掀起任何水花,最后这名华国选手也只是拿到了第十名的成绩。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此后他便几乎没再在世界级的赛事上露过面,据徐子川搜集到的资料显示,这名选手已经退役七八年了,有可能是退居二线当教练,又有可能是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冰场,谁也不知道。

但这支自由滑对徐子川的意义是至关重大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了这支自由滑,他压根不可能想到去了解花滑这么个相对小众的领域。

所以徐子川想将它作为自己赛场首秀的主题曲——它是自己花滑生涯的开始,也可以标志着自己踏入赛场的开始。

人们往往下意识觉得慢节奏的配乐有利于花滑选手发挥,毕竟它速度慢、起码能给选手多点反应的时间,但实际上,这种节奏偏慢的乐曲更考验花滑选手的节奏感和控制力。

它们不像那些快节奏的音乐一样,有密集的鼓点可以让选手卡点跳跃或换步法,恰恰相反,它们需要选手巧妙地将相对比较轻快的跳跃自然地加到柔和的旋律里。

起初,徐子川的动作还很生硬,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上赛场练习自由滑,紧张和走出舒适区的陌生感让他的每一个跳跃都很难融入节奏中。

他焦虑了很久,几夜几夜地睡不着觉,训练状态开始滑坡。

夏教练却说,这是每一名花滑选手一定会经过的路,就像一朵玫瑰的绽放,它需要先积攒养分,经历风吹日晒,才能最终开出花朵。

像是Experience这首歌的节奏一样,徐子川动作中的滞涩渐渐被一次次的训练磨平,整支自由滑跟下来,再也没有尖锐生硬的跳跃和步法变换,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舒展。

舒展开手臂和躯干,徐子川闭上双眼,Experience再熟悉不过的节奏在脑海中响起,他再一次开始了那已经重复过成千上万遍的练习。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能听见周围的声音,夏教练在训学员,其他学员在摸鱼聊天,冰场的音响在播放音乐。

可这些似乎都离他很远。

他能感受到的,是自己脚下的冰刀与冰面接触时轻微而悦耳的碰撞声,是滑行带起的风在自己耳边掠过时的呼啸声,是自由和热爱的声音。

零散的音节拼凑起来,就是一首只属于徐子川的Experience。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徐子川自然没有注意到,夏教练瞥过来的余光中装满了赞许,夏乐安和学员们满眼都是羡慕,而楚穆言眼中则有几分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像是压抑着什么。

一曲终了,徐子川照例滑回冰场中心鞠躬致谢,随后便三两步滑到了楚穆言面前,一手抽出了几张纸巾擦汗,另一只手则接过了楚穆言一直拿着的手机。

“谢谢你帮我录像啦,我看看这次滑得怎么样——”

直到拿过手机,徐子川才发现楚穆言居然忘记了关闭录像,甚至录像时用的还是他自己的手机。

“没想到啊,我们楚穆言同学也有粗心大意的一天。”

“只是在想关于制动的问题。”

“啥?楚穆言你有啥问题?”

生**八卦的夏乐安隔老远听见了个问题,刷地一下就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是在想他项目里遇到的问题。”

“失敬失敬,原来是学神科研组的事,请受在下一拜!”

听见夏乐安说到科研组,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孩也围了过来,好奇地问起了科研组究竟是什么,又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考级分组之类的事,徐子川和楚穆言便趁机逃离了包围圈,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看录像。

相比于实时看花滑短节目,录像往往能更明显地反映出问题,徐子川只是看了一遍就大致记下了自己处理得没那么好的细节并回到了冰场继续进行针对练习,视频则留在了楚穆言的手机里。

距离徐子川的一对一训练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而冰场的人则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有附近商场逛腻了的客人来这试着滑个一小时,也有放学或自习课请假的小孩陆陆续续地来训练。

下个月月初不仅有省赛,还有今年花滑考级的第五站,一些比较勤奋和上次考级被刷下来的选手从这会就已经开始加训练量了。

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今晚五点之后的冰场会有多挤。

不过这倒是对徐子川的影响不大。

作为熟练的花滑人,无论是徐子川还是教练,抑或是正在上课的学员,都会有意识地避让彼此,所以只需要注意避开路人即可。

所以即使现在冰场上的人有些多了,看着也并不乱套,而是有一种错落有致的美感:

会滑的选手们在内圈练着各种跳跃和步法,而外圈的散客们则扶着四周的围栏,慢慢地一圈一圈滑,像是城市中的车流,快慢不一,却又乱中有序。

“都快上课了,下来陪我滑一会不行吗?”

“咱都多长时间没一起滑冰了——”

试图将楚穆言的注意力从算法吸引回自己身上未果,徐子川只能撇撇嘴,擦擦汗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冰场中央,准备在开始上一对一之前再练几遍那个不太熟的动作,却不料刚一开始滑,熟悉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身边。

前两天没啥灵感,今天有劲了,写了点,凑合看看

个人感觉起码比第一版好,第一版我自己都不敢看(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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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感觉第三版也比第二版好了不少(闭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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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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