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说的每一个字戚延卿都能理解,但连在一起,就让人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不出来的怕和期待。
不自觉循循善诱般的,他问:“久久,你刚刚,说什么?”
谢久知道戚延卿问的具体是什么,笑起来:“我说,谢久喜欢戚延卿,想和他在一起。”
天降般的喜悦让戚延卿紧紧的抱住了眼前人,便是戚延连的出现,有那么一瞬间都忘记了。
戚延连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戚延卿。
他印象中的戚延卿虽然长相不错,但从少年时便一直神色晦暗,是个阴暗又冰冷的存在。
后来忽然爆发,高高在上又狠辣无情。
但这样显而易见的放松和喜悦,即使不像正常人那样欢欣鼓舞,但也的确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他少年时候嫉妒又瞧不起,成年后惧怕的大堂兄,似乎获得了......幸福?
戚延连想再嘲讽两句。
他知道下次再跑出来就没这么容易了,或者也许再没有下次。
两个保镖没有给他这次机会,没有及时发现谢久遇到危险已经是失职,为了弥补,此时哪还敢大意。
戚延连就这么被捂着嘴压在地上,眼珠子看着戚延卿和谢久手牵手离开。
谢久遇袭的事自有旁人处理。
他和戚延卿直接回了家,回去的路上,手一直被戚延卿的手掌包的紧紧的,不曾放开。
回到家,戚延卿抱了抱谢久。
他比谢久高半个头,低头,额头抵着谢久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
是他的错,让谢久差点受到伤害。
谢久不以为意,说句毫不夸大的话,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害他的人还没有出现。
只道:“没关系,你忘了......”
他大拇指虚划过脖颈,颇有些骄傲的意味。
这说的是救邬明山的那回,将其中一个歹徒一刀封喉,比起那个杀人越货的歹徒,戚延连这样只敢打嘴仗的,太菜了。
戚延卿不赞同的看他:“还敢说......”
他当时人在国外,听到这消息时的心情......现在想来,那时候也许心境就已然有所不同。
谢久缩缩脖子:“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遇到危险要智取,要求助......”
戚延卿这才缓和了面色,牵着谢久的手到沙发上坐了,问谢久累不累,得到否定的回答才道:“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这是他从学校到家里这段时间思量的结果,那段岁月一个人熬过来,黑暗血腥,并没什么称道处。
亦没什么提的意义。
但戚延连肯定没说好话,他不想让谢久觉得自己不好,哪怕真的不好,私心中,也想求一个情有可原。
万幸,现在谢久还站在他这边,这样坚定的选择和信任,戚延卿想,他大概永生难忘。
谢久想了想:“戚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说,我就不问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你。你不会害我,你也喜欢我,这就足够了。”
他面容还有几分少年的清透,但说话的笃定和平静,是许多成年人都没有的。
这种平静抚平了戚延卿最后一点不安。
他不是神,他也许强大,但那种世俗意义的强大在感情面前,有时候并未坚不可摧。
由爱生怖,正是如此。
戚延卿想了想:“我想告诉你,你就当听个故事吧。”
这种选择到此刻,并不是一开始的想要博得谢久的什么,而是谢久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再沉重的过往,那也是活过,若从未曾提起,多少会难过吧。
戚延卿的故事很简单:
父母不睦,男人在外彩旗飘飘,女人在家抑郁孤僻,而两人的孩子因为父亲的不作为,被家族孤立和欺辱。
后来女人从高楼一跃而下。
女人死的太惨烈,罪名最后全堆在了孩子身上,连他的父亲也说自己阴郁寡言的长子是个灾星。
再后来,整个家族遭到灾星的报复。
就这么简单。
谢久抱住戚延卿的胳膊:“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福星。”
戚延卿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是内心强大的人,短暂的沉寂之后,这段故事就被重新抛诸脑后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过又好像有那么些不一样,因为感情的外露,气氛流动着某种难言的亲近和暧.昧。
谢久直到洗漱过后上床躺好,才有些感慨的呼出一口气。
冲动了。
不过不后悔,喜欢就是喜欢嘛。
虽然有那么点遗憾,这种喜欢不是戚延卿先说的,毕竟现在年龄小,还不能傲娇一下了?
正自东西南北的琢磨,房门被敲了敲。
谢久:“请进。”
家里现在就两口人,敲门的是谁不言而喻。
要是以前,他赖床或者怎么样,窝在被窝里不动的时候也有,但刚刚才确定某种关系,莫名的矜持,从被窝里坐起来。
下一秒,眼睛就倏的睁大了。
惊艳。
进来的男人换了套衣服,不是去学校穿的驼色长风衣,也不是平时的家居服,而是整齐的西装三件套。
像出席什么非常重要的商业峰会之类,整个人清俊挺拔,无可挑剔的完美。
谢久:“......戚哥,你......”
想说是不是要临时去公司开会什么的,但某种预感让他又没有问出口。
下一秒,
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了一束大大的玫瑰花,单膝跪地:“久久,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四目相对。
温馨中有些搞笑。
搞笑是谢久的自我感觉,他扒拉了一下头发,悔不该这么早上床,身上的睡衣都成蹭的乱七八糟,犹豫问:“戚哥,我是不是也该换套衣服?”
戚延卿失笑:“不用,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又问:“答应了我吗?”
谢久“嗯嗯嗯”的点头。又伸手够花,抱在怀里摆弄:“哪来的花?”
戚延卿:“你洗漱的时候订的,要是喜欢,以后每天都送给你。选了好几种颜色,不过还是红色最衬你。”
热烈又勇敢,自强不息,真是让人心动。
他更年长,不单是喜欢,也有控制不住的呵护,表白这种事,当然要主动。
两个人这就算正式在一起了。
谢久八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拍了好几张玫瑰花的图片,嫌背景是床不正式,又去客厅。
花摆放好,拍照,发朋友圈。
没有配文。
这束花就是最好的表达。
戚延卿让谢久把图片传给他,在朋友圈发了一模一样的图片。
戚延卿的朋友圈子,都是些生意上的大拿。
众人这次淡定多了。
还很有兴致的翻了翻戚延卿上一条朋友圈,那是说家里小朋友争气的高考成绩截图。
看看,看看。
他们操心人家的婚事,当然这操心是有那么些私心吧,总之就是操心了么,结果人家早有打算。
一挑就挑的最出挑的,学习好,家世好,容貌更是一等一。
牙都要酸掉。
行吧,酸归酸,点赞评论一条龙不能缺。
谢久这里也收到了很多评论:
同学:【深夜狗粮,撑到睡不着。】【请谢同学保媒拉纤,酬金从优(狗头)】【羡慕(爱心)】
苏易:【久哥威武!】
邬父:【好看】【早睡早起身体好】
邬川穹:【久久,要幸福~】
孟飞扬:【(礼花)(礼花)(礼花)】
冯争:【(撒花)】
很快又到了十一月,谢久的生日这天。
正好是周六,邬明山准备大办,比谢久当初回家的时候办的那次还要隆重。
那时谢久和邬南星一起过的生日,想想总觉得不美也是一方面。
谢久没意见。
戚延卿问未来岳父,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在称呼上已经很得体:“伯父,到时候我会带谢久过去。”
邬明山:......什么叫你带,那是我的亲儿子回自己家好吗?吐槽归吐槽,回复的很客气:“好的,辛苦延卿了。”
这是一种无法调和也不会表达的很明晰的争端,些微的有关某人具体归属权的较量。
不论是豪门还是普通人家,都无可避免。
戚延卿:“应该的。”
这一次,谢久的生日宴比上次还要隆重一倍。
有邬明山卯着劲的缘故,也有戚延卿似乎要成为邬家姻亲的缘故,打从京市过来的人家就不少。
而且个顶个都叫得出名姓。
要稍提一句的是柳家。
柳家作为安市有头有脸的人家,也在邀请之列,至于对方带不带柳眉,邬明山没想过。
柳眉是谢久的亲妈,来当然可以,不来,也不会问。
就完全是随便的态度。
柳眉没有来。
自从做过那个恐怖的梦之后,她一直陷入一种深深的愧悔之中,人也稳重成熟了很多,很有些避世而居的意思。
这场生日宴,流传出了一些照片,成为大众讨论的热点,其中有一张谢久的照片,网友们直呼惊为天人:
【小哥哥家还缺清理花花草草的人吗?】
【小哥哥,我可以自己养自己,你那还缺保镖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排到第十八房也无怨无悔,小哥哥,要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吗?】
【......】
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的谢远也看到了这张照片,沉默良久后关掉页面,继续工作。
今天他至少会加班到十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但当午夜才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想起谢久宴会上灯光璀璨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那个人如今高高在上,但当初分明触手可及,也曾殷殷亲近的叫他“哥”。
谢久这里,对上热搜的事还不太知道。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私藏医生不建议吃的小零食,谁知一拉开柜子,里面雪花一样掉出来粉的蓝的信封,是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一打......嗯,也许是不止一打的......情书。
在书房加班的戚延卿听到动静过来了,看谢久没事,放下心:“我来收拾。”
谢久:“不用不用。”
戚延卿走近,捡起其中一封信,是暧.昧又清新的粉红。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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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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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真少爷只爱自己(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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