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出门时,已是夜晚。

稀疏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一轮明月挂在天际,给地面铺上清冷的光。

和钟离告别后,祁恒朝和傅靖站在庭院门口。

树叶簌簌地作响,影影绰绰,花香肆意地乱窜,洒落身际。

钟离离开前看了一眼两人的身影,皆是一表人才,肩宽窄腰,倒是显得十分相配。

心里不由得变得酸涩,身旁的包装袋满的,心里却像是堵着的。

祁恒朝回过头去看一旁的傅靖,对方神情冷淡,眼神虚虚地落在离开的车身上。

过了两秒,一阵风起,祁恒朝无意识地搓了一下胳膊,秋季的晚风还是凉的。

傅靖垂眸,瞥了一眼身旁人只着一件衬衫的上身。

眉头微蹙,“你倒是和他关系好。”

祁恒朝嘴角噙着笑,一双桃花眼在夜晚如同乘了星光,亮亮的。

视线在对方身上游转。

“不如,傅少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傅靖敛神,看到对方被风勾勒出的在单薄衬衫下的精瘦腰身。

霎时间竟真的生出脱下外套的念头,仅下一秒,他就移开视线,眸光闪烁片刻,又恢复平静。

“上车。”

傅靖丢下这句话,就驱步往前走去。

祁恒朝笑意更浓,你就装吧你。

祁恒朝坐上了傅靖的车。

车内干净整洁,弥留着清淡的须后水香味,他在傅靖的身上闻到过。

两个人的空间不大,祁恒朝在副驾上坐好后,看到对方动身,伸手往后摸了一样东西。

祁恒朝疑惑,还未来得及往后看,就感觉温热的胸膛擦着自己的脸庞略过。

男性身上独特气息扑面而来,腿上被扔了一个柔软的布料,不重。

下一秒,对方离开,一切恢复如常。

仿佛刚才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祁恒朝低头一看,愣住了。是一条薄毯,布料柔软亲肤,浅灰色。

他伸手摩梭了一下布料,心头涌上异样的感觉,

再侧目看过去,对方已经启动了发动机,车身缓缓移动,对方手臂上的肌肉轮廓随着动作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祁恒朝开口,将毯子披在肩上,歪头看过去,少了几分调侃,“谢谢。”

对方没有应答。

傅靖平时开车倒是很稳,他最近睡得不好,在车上竟是昏昏欲睡,眼皮下沉。

过了一会,他精神好了点,看着对方略显疲态的侧脸,开口试图找话题聊,“傅靖,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呀。”

傅靖有点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名字,身边也很少会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这种独处的时间,意外地没有让他太反感,对方不闹腾的时候,还是不那么讨人厌的。

而且,比起圈里人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他倒是显得不那么心机深沉。

思及钟离和他母亲的事情,对方还愿意去帮助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并且,这也算是间接帮助了他。

不然以他母亲的性格,不知要内疚多久。

他没有直接告诉他母亲人是谁,一是因为当时周泠受惊加上身体虚弱,根本来不及说这么多,二是,他也保不齐这个人会不会因此敲诈勒索,为了防止林墨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必须多加考虑。

“我平时,除了工作,会赛车,打打球,郊外露营。”

这倒是祁恒朝意外的答案,他以为对方看起来严肃冷静,不会喜欢户外活动。

“听说你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飙车?”

傅靖看了一眼好奇的祁恒朝,扭过头去,“准确来说,我那种不叫飙车,只是娱乐。”

啧,还怪严谨,要不是和你一起比过赛,直到你开车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

“我也喜欢露营,下次一起呗。”

傅靖没回应。

祁恒朝躺了回去,身体放松,“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接下来的路途,一路无言,祁恒朝也是累了,竟毫不警惕地就睡了过去。”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是祁恒朝原来音乐团的同事打来的。

询问了几句近况,顺便问他准备的怎么样。

他侧目望着阴影处的高挺鼻梁以及深邃的轮廓,想起来了这趟的正事。

“我正练着呢,放心。”

随后又强调了几句当天的安排,那头挂了电话。

祁恒朝睡意消退,“傅少,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帮了你?”

懒洋洋道。

傅靖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带有审视意味。

祁恒朝扬起笑容,好看的眉眼变得明媚,“上回说的合奏,你也听见了,上面催我了,我是真的需要一位人和我一起。”

傅靖没有情绪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慵懒的祁恒朝。

“我想祁少应该认识很多优秀的乐手。”

意思就是,怎么着也轮不着他。

祁恒朝矢口否认,“可是,我觉得我心目中最优秀的钢琴手,就在我旁边。”

傅靖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瞬,他很久未曾在外演出,他怎么会知晓?

祁恒朝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听闻傅少琴艺精湛,想一睹全貌,傅少能不能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

直到到了祁家大院,傅靖都没有给出回应。

祁恒朝不以为然,下车了之后,在关门之前,仔细地将毯子放在座椅上。

礼貌轻松开口,“谢谢傅少送我回家,我在排练厅等你,不见不散。”

【系统,傅靖现在在哪?】

【报告,他现在在公司,林墨在楼下等他。】

祁恒朝向上抛一下车钥匙,随后精准接住,挑了一辆低调的奔驰疾驰而去。

他在车上休息了一会,闭着眼听了一会他到时候要表演的曲目。

不知道等了多久,耳朵都要被音乐磨出茧子来,写字楼一大批人都走了,门口却迟迟不见他要找的人出来。

祁恒朝啧了一声,开始怀疑系统准确性。

【宿主,通过定位系统勘察,确认无误,主角攻依旧在公司。】

他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起风了,路边的树叶在空中打着旋飘然落下。

看来傅靖平时是真的挺忙的,这点倒是和那些纨绔子弟截然不同。

透过车窗,他又往傅靖公司那栋楼看了一眼,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公司门口。

除了他以外,身后还跟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前面的人步子稍快,后面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路边的白炽灯落下,让对方的身影看着无端地多了冷清。

不过倒是和他本人相得益彰。

林墨在后面说着什么话,傅靖满脸不耐,已是极度克制。

两个人距离他的车越来越近,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几下,将音乐关掉,悠扬的大提琴声戛然而止。

他按下车窗,更加清晰地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他恶劣地按了一下喇叭,亮起车灯,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果然,林墨率先往这边看了过来,他瞳孔放大,脸上多了几分愠怒,似乎是在说他怎么阴魂不散。

傅靖察觉到林墨的视线,跟着望了过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祁恒朝大摇大摆地招了手,生怕对方没看见。

祁恒朝下了车,阔步往他们那边走去。

到了眼前,林墨仰起脸一脸厌恶,气急败坏地说:“祁恒朝,你是不是有病,天天围着傅靖干什么?”

听到林墨的话,祁恒朝慢慢点了点头,笑得像个狡黠的狐狸,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傅靖系的严丝合缝的衬衫纽扣。

“那你又是在干什么呢?我记得傅家和林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祁恒朝今天穿得比较休闲,灰色外套也不扣好,大剌剌地敞开,里面的白色体恤领口不高,锁骨若隐若现。

祁恒朝在说话的时候,故意矫揉造作地拖慢语速。

林墨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祁恒朝一直看着傅靖,视线暧昧地扫过对方的喉结,“而且,我是来找傅靖,有事情商量。”

“傅少,我相信你,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对吧?”

明明是个问句,他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一直沉默的傅靖盯着他看了一会,喉头滚动,语气有点干涩和别扭。

“我今晚没有时间。”

林墨见缝插针,“是啊,傅靖哥很忙,没有时间和你纠缠,请你赶紧离开。”

祁恒朝无所谓地扬眉,像个耐心十足的猎人,“那好,我在璃歌排练厅等你。”

目光灼灼,明明没有实质,却带着温度,摄人心魂。

“不见不散。”

旋即祁恒朝转身离去,留给两人潇洒的背影。

林墨气得胸口都要炸了,一抬头,就看见傅靖眼神复杂地看着前面人的背影。

“你再来找我也没有用,过几天报道就会揭露你所有的所作所为。”

傅靖离开,留下林墨失魂落魄留在原地。

傅靖今晚要去参加一位商界名流的生日宴,生日宴十分顺利,热闹非凡,不少名门贵族都去参加了。

尽管傅靖始终不冷不热,也免不了喝了一些酒。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傅靖坐在车子后座,拂着额头,按压太阳穴,今晚菜没怎么吃,一群人往他跟前凑,尽顾着应付周旋了,现在停下来才觉得头疼,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那群人被吵的。

司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傅总,您没事吧?”

傅靖摇了摇头,望向窗外迅速退后的树木。

思绪一转,又想起了前阵车开在山路上时,簌簌的风声和天边稀疏的星星。

当开车速度很快时,他的心却反而静了下来,脑海里会有一个疯狂的念头跳出来。

就这样吧,没关系,就算掉下去也没关系。

他的生活中有着太多束缚,小时候,他就被要求学习各种礼仪,学习优雅从容地用餐,学习当时他并不喜欢的钢琴,长大了,学习当一个理智果断的继承人。

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即使他哭着和父亲说,他不喜欢钢琴,他不愿意终日困在奢华安静的别墅,当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可是别墅太大,他跑不出去,母亲的眼泪,同样无形中成了他的枷锁。

他的脖颈似乎永远被一根细密的绳索缠绕着,一旦他想要逾矩,这条细线就会勒紧他的脖子,告诉他,他逃不掉。

可是那个人,似乎和他不一样。

喝过酒的嗓子醇厚还有点沙哑,“去璃歌排练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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