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亦安睡熟后，曾疏白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拿纸笔来。”他对着空气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系统912的机械音带着点雀跃：“收到！”面板上光点闪烁，一张虚拟纸笔立刻浮现在曾疏白眼前。他握着笔，笔尖落下时没有半分犹豫：“我要知道许坚明的具体位置。”
“这还不简单！”912的小图标在面板上转了个圈，不过两秒，带着路线的定位面板就飘到他面前，“搞定！宿主，导航已为你规划最快路线~”
平价酒栈的后门，一股酒气混着烟火味扑面而来。许坚明被店员架着胳膊丢出来，摔在地上还不服气，含糊地骂骂咧咧：“什么破店……敢赶你爷爷，迟早倒闭！”
他撑着墙歪歪扭扭地起身，刚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一股力道将他猛地拽进旁边的暗巷。
“谁他妈找死——”许坚明的骂声卡在喉咙里。
巷口昏黄的路灯漏进一缕光，照在来人脸上。曾疏白的脸，他上头的人给过照片，此刻那双眼睛冷得像冰，许坚明酒意醒了大半，却还嘴硬：“原来是你小子……怎么，你妈死了，终于想起找你爹了？”
“闭嘴。”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砸在许坚明脸上。沉闷的响声里，许坚明惨叫着倒地，一口血混着颗带血的牙齿吐在地上。“你疯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曾疏白按住肩膀，拳头一下下落在他脸上、身上，每一下都带着攒了多年的恨意。
直到许坚明满脸是血地瘫在地上，只剩哼哼的力气，曾疏白才停手。他盯着地上的人，声音冷得发颤：“许坚明，你听着，我打你的这些，比起你对我妈做的，已经算轻的了。”
他没有再看许坚明一眼，转身走出巷子。夜风卷着寒意，吹得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动，走了好远，系统912才敢怯生生地冒出来：“宿主……你刚才好凶啊，拳头不疼吗？”
曾疏白嘴角勾了下，带着点自嘲的笑意：“疼，但解气。”
曾疏白脚步停下，面对着它:“你刚刚那么慢才跟上来，去做什么了。”
912摇了两下脑袋:“这个嘛，就不告诉你啦。”
第二天，曾疏白向学校递交了请假申请，家里有人需要照顾，他不能离开。
早在曾疏白用纸写下第一个愿望时，系统912已同步向总部上传任务进展，为了确保任务的开展，要求同步系统第一个愿望。总部的回复简洁明了：“我要知道许坚明的具体位置”属于系统对宿主的常规协助范畴，不纳入愿望计数，白纸上的字迹随之淡去、消失无踪。
912瞬间悟了，原来系统对宿主的帮助权限比它预想的更灵活。它在曾疏白对许坚明动手后，将现场所有可能指向曾疏白的痕迹逐一抹去。
病房里，曾疏白正用温热的毛巾给曾雅擦拭手臂，曾雅虚弱地拉着他的手腕，声音带着气音催促： “快……上学去，别耽误了。” 曾疏白却只垂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
“咔嗒”一声，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病号服的曾亦安站在门口，右手缠满纱布，看见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母亲，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他没敢哭出声，只是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哽咽着喊：“妈妈……”
曾雅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摸着小儿子的脑袋。曾疏白默默端起盆，转身走出了病房。系统912的机械音在他耳边响起：“宿主，总部判定第一个‘愿望’无效，您仍保有十个愿望额度，开心吗？”
“不开心。”曾疏白的声音很轻，混在走廊的消毒水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
“为什么？”912的音调难得带了点迟疑。
“我不想怪你，”曾疏白停下脚步，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但我控制不住想，如果不是你，我或许能早半小时回家，或许能早一点发现他们。”
机械音顿了顿，才传出一句：“对不起，宿主。”
“不必自责。”曾疏白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却带着释然，“早晚而已，该发生的事躲不掉。你帮我找到许坚明，这笔就算抵过了。”
“再给我纸笔吧，我有新愿望了。”
系统912低着的头抬起来，点了下面板，白纸和笔飞在他面前。
他写下:“要妈妈和弟弟快点好起来。”写好后纸消失了。
系统912的面板在虚空中展开，数据流飞速闪过。它快速计算着——人类伤口愈合最短需15天，淤青消退更是要7到21天，常规恢复太慢，得用面板里的温和型恢复属性，既不能留下异常痕迹，又要让好转速度显得正常。
它每天早中晚都到曾雅和曾亦安的病房，用面板检查他们的身体，并用面板里特有的恢复属性帮助他们。
接下来的三天，它每天早中晚准时出现在曾雅和曾亦安的病房。面板贴近病床时会泛起淡紫色微光，光芒一点点熨平伤口的红肿、淡化淤青。
第三天出院时，曾雅已经能自己拎着轻便的行李，曾亦安更是缠着要曾疏白背，小腿上的擦伤只剩下浅浅的印子。又过了两天，母子俩身上的伤彻底好了，曾雅做饭时还笑着说“这次恢复得比以前快太多，像是没受过伤似的”。
系统912的任务面板上，第一个愿望后面稳稳地打上了一个勾。
“谢谢你。”曾疏白看着它，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不用谢我哦，”系统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调子，“要谢就谢让我来到这里的读者们，是他们的期待让我能帮到你。”
这几天的相处，曾疏白早已接受了这个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小系统，态度也不像最初的冷淡。
早上醒来时，他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人悬在眼前，脆生生地喊：“早上好啊，宿主！”
曾疏白盯着它看了几秒，突然问：“机器人晚上睡觉吗？”
“机器人需要充电，但我是系统，和机器人不一样哦。”小人身子转了个圈。
“那你晚上睡哪里？”
“我就睡在你客厅的沙发上呀，我小，不占地方，也没人看的见我。”
曾疏白点点头，没再说话——反正没人看得见它，它睡在哪里都没关系。
楼下传来曾雅的呼唤声，他应了一声，迅速穿上衣服去洗漱，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
曾雅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几乎不回家，天天守在医院；直到曾雅回家，他才把家里整理干净，只是一些脆弱的纪念品再也没办法恢复原样了。
大家看到曾疏白这样说，会不会觉得他无理取闹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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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许下第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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