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如何?”
在蔺行云的注视下南疏水想跳下马车,结果被他一把拉住,摁在了坐垫上,然后悠悠然开口说,声音比起挡在马车前的那位,如春风拂面,柔情似水。
闻言,南疏水惊的目瞪口呆,敢情这哥们玩的是哪一招?
拦着马车前气势汹汹的柳泸漪差点没掉下马背,那店家不是说赊账的是位娇小姐吗?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儿像男声。
“速速下来!”
身为二皇子的柳泸漪,今日皇家祭祀,他绕偏道而过,没想到半路冒出个哭天喊娘的伙计,也往同路而行,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欠钱不还作逃贼。
他起了好奇心,便问了个究竟,于是行侠仗义决定把这伤天害理之事当作顺手牵羊给办了。
过了片刻,车上下来位眉目清隽的男子,随即又紧接着跳下来一位姑娘,那姑娘穿的衣料和先前伙计描述的几件中其中一件十分相像。
柳泸漪心下笃定,便指着南疏水道:
“你这姑娘年纪轻轻,怎的不学好……”
还未说完,便被南疏水一拍手,满脸陪笑道打断:
“有事好商量,別指着鼻子骂眼嘛!”
一边周旋着,南疏水一边在心中哀求系统:
“能不能赊个积分先把剧情好了呀?这坏印象要是给蔺行云留下了,我以后可怎么刷好感值。”
【宿主别着急,系统这边虽不允许赊账,但换取小剧情修改的条件为好感值一分,您这边可以快速争取一下】
这下子让南疏水很为难了,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好感值到底怎么刷,虽然说蔺行云之前的好感值也是来的稀奇古怪。
她试探性地往蔺行云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好家伙,吓地她差点儿原地把脚给崴了。
只见蔺行云正用他似乎能深情看遍世间万物的桃花眼望着自己,眸色暗沉,或许是头疾发作,瞳孔中夹杂着血丝,看起来不甚阴凉,
“你、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回车上,我自己解决。”南疏水轻声开口,用她现在最大的胆量出声安慰。本来她还想肢体接触一下,比如拍拍他。
见没人理他,柳泸漪怒火攻心,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他,便举起手边的弓箭,一拉一发间,呼啸而来的箭穿过南疏水二人之间。
箭仅离南疏水脸颊不到半尺,几乎是擦着她的肌肤穿过,射进了身后的竹林里,哗啦声作响,随后两棵竹子晃晃悠悠一同倒下。
在原著中,南疏水将柳泸漪塑造成了一个不学无术,花心放肆的浪荡子,现在看来确实挺放肆不错,但凭着这一箭能打穿两棵竹子的武力,着实令人生畏。
至少南疏水是怕了的,她顺势推了把自己的攻略对象,将他送入了车内,打算凭着嘴里先与柳泸漪商量商量。
【恭喜宿主,好感值 1,可以修改剧情】
就在南疏水欲哭无泪,与柳泸漪僵持不下之时,终于她听到了今天最令人感激的消息。
原来连反派也看不下去她悲惨的境遇了,来给她送好感值来了!
“坐以待毙这个剧情赶紧修!”南疏水火急火燎的催着,一边顾及着眼前这个情绪不稳定的花心大萝卜。
【收到,即将跟改剧情{南疏水作为大家闺秀,一向乐善好施,在平日购买衣料之时,会多拿成倍的银两补贴铺中伙计,花月衣料铺在南疏水一来二往下,累积了一千银两的补贴,今日伙计偶遇二皇子,乃托二皇子将银两归还,且铺主深受南疏水的感动,特多加二百两,以示感谢}】
听完这修改后的剧情,南疏水暗叹佩服,这厚脸皮的劲儿,还得是系统。
“前面的话你为何打断我,也不让本公子说完,你这姑娘年纪轻轻,也要懂得当家,别什么钱都往外花,担心老了后没积蓄!喏,这是你的银子。”
柳泸漪将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鎏金香囊递给她,在半空中,还不时发出银币碰撞时的脆耳声响。
“多谢公子”南疏水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中有些虚,毕竟在她眼里,这和光明正大地抢也没多大区别。于是脸色绯红,颤抖着手接过了香囊。
这脸色绯红在柳泸漪眼中又是别样的含义,以至于知道南疏水上车走人后,柳泸漪还在揣测南疏水是否已然爱上了他。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在前日南疏计划的第一个客栈,这片地带都是竹林,客栈也是建在竹林中,四面流水潺潺,僻静幽凉。
已将近酉时,直到南疏水掂了掂怀中的囊子,迷迷糊糊睁眼看向周遭时,蔺行云仍蹙眉未醒。
似是头疼的厉害,他白皙的额间几道青筋交错,眼睫时不时眨动,连带着发白的唇也一张一合。
南疏水前去里头定了间屋子,和马夫合力将蔺行云拖上二楼。瞧这在榻上仍旧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的蔺行云,南疏水擦掉鼻尖的汗,瘫坐在窗前,松了口气。
其实这也怪不得蔺行云,凭他那偏执的性格,若还有口气,只要帮他叫醒,他肯定也能自己走上来的。
私心在于南疏水,她发现这竹林的环境与记忆碎片中的不甚相似,蔺行云若醒着,让他回想起童年的阴影,南疏水总觉得不太妥当。
大概是亲眼见证过小蔺行云被欺负的场景,或许又是怕蔺行云情绪失控,自己丧了小命。南疏水觉得他一直睡着也挺好。
少了几分勾心斗角,何况,蔺行云睡着时可比醒时顺眼多了。
“系统,这儿是不是在方馆寺附近啊?”
【报告宿主,我们所在地正是方馆寺被扫平后重新翻修建造而成的客栈】
这儿?杀过人放过火,现在建客栈?南疏水浑身打了个机灵。黑夜中温度降低,坐在窗边南疏水的碎发被吹的似是飘落的树叶。
冷风使她强行启动了脑子,南疏水才想起,当时自己写时为塑造反派身世背景随意留下的伏笔。文章结束后她忘了给圆上了,结果现在,她对这儿的情况一无所知。
完蛋了。
“系统,能透露点什么吗?就当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
【可以的哦,需要五个好感值,即可解锁未知剧情内容】
南疏水:“……”
还能给点她能够坚持下去的信念吗?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夜景时忽听身后榻上传来沉闷的一声,随即是急促的喘息。
她转身便猛的缩起脖子,差点儿从窗户边滚下去。床上的人墨发凌乱,浓密卷翘的睫毛下双眼血红,嘴角还溢出血渍,似是地府走出的阴湿怨鬼。
慌乱间,南疏水后推了几步,手抵住茶桌,颤抖的手拿起茶杯,由于太过害怕,茶水洒了一地。
“你、你醒啦,你嘴唇流血了,快喝点水。”
可南疏水都快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时,蔺行云也没有接过茶水,而是用舌头缓缓找寻着出血的伤口,然后舔舐掉了血迹。
“害怕?”他转动脖颈,起身朝南疏水缓步走来,配着眸中能融雪千尺的柔色,此刻南疏水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能别过来吗?”南疏水苦苦哀求,急的要哭了,她是真怕。她躲在桌子后面,抖的像筛糠。
“哦,夫人觉得我会听你的?”蔺行云步步紧逼,于是两人便已桌子为圆心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系统,他这是抽什么疯?”南疏水一边左右提防,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
【看宿主着实可怜,本系统便赠予一次透入机密的机会,蔺行云由于途中所闻所见与儿时相应,于是在梦中回到了小时候任人欺负的时间,醒后血性爆发,现在怕是入了魔。】
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倒霉的南疏水此刻如遭雷劈,瘫倒在地,她绝望的开口:
“蔺行云,你要杀要剐?”
面前的男人嗤笑一声,蹲下挑起南疏水的下巴,柔声道:
“你到底是谁?”
南疏水心沉了下来,她冷静片刻,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那眸子就像漩涡般,似乎要把她吸进去,但是她努力让自己神志清醒。在这种危机关头,若是她的回答有分毫差错,便有可能断头送命。她还想回家,不能就这样草草结束在这小小的客栈里。
其实在今日之前,南疏水就有预料到蔺行云会对自己有所怀疑,毕竟就算她在努力的佯装没事人儿,她的性格却无疑和从前的那个人截然相反。可她没想到的是,蔺行云在短短几日内竟已有了自己并非原先那个南疏水的猜想,这人的心思真是细思极恐。
若此刻种种答案都不能让蔺行云消除疑虑,至少也要让自己相信这个答案,只有自己都不曾怀疑的谎言,才有可能骗过他人。
她尽量用轻松茫然的语调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夫君发烧了?”
抬起颤抖的手,抚上蔺行云的额间,南疏水感到一片湿凉,那是噩梦惊醒的汗。不知何种缘故,南疏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恭喜宿主,好感值 2】
听到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南疏水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听到了蔺行云有些发哑的声音:
“回答我的问题。”
南疏水清浅一笑,答道:
“我前面不就在回答夫君的问题吗,我觉得夫君发烧了。”
蔺行云蹙着眉,许久不曾言语,忽的他也笑了,眼神中霎时布满了阴翳,将唇凑近南疏水的耳畔:
“为夫大概是发烧了,但夫人到底是谁,和这有关系?”
他的手轻轻顺着南疏水的脸颊滑落至她的脖颈处,使她一阵颤栗,南疏水想起了前几日自己快窒息的时候,于是匆忙握住他的手。
蔺行云的手似是严冬落雪,没有一丝正常人应有地位温度,让南疏水不由自主的将他的手包围,想用自己的手给他取取暖。
前头说蔺行云发烧了,南疏水也不是啥也不懂就乱说,因为蔺行云的头烫的吓人。此刻手又如此寒凉,都说发烧之人由热生冷,由冷生热,估计这会儿蔺行云正处在冰火两重天中。南疏水不得不感叹一下蔺行云难怪是书中大反派,这偏执程度远非常人能比啊!说难听些就是太不把命当回事儿了。
“你烧的很重,快回榻上躺着吧!”
眼前的人神色已经有些许迷离了,他听到此话,无奈摇了摇头:
“夫人事到如今,还要瞒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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