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沉默在病房之中蔓延,小团子紧紧皱着眉头,陷入了不可明说的纠结里。

郁霖耐心等待着,他没有催促小孩,只是同样皱起了眉头。

郁理知扭着手指,一会儿看看郁霖,一会儿看向沈晴鹤,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郁霖想到了一种可能,追问他:“是阿姨不让你说吗?”

郁理知大大松了口气,点头:“嗯。”

郁霖社会新闻和小说都没少看,虽然那本书里没有详细描写过保姆为什么要和个小孩过不去,又为什么不准小孩说出来,但原因猜测起来也无非就那几个。

他告诉郁理知,如果自己说对了他就点头,说错了就摇头。

郁理知乖乖点头表示知道。

郁霖于是问:“她打过你,但不让你告诉小叔,还说你要是告状,小叔就不要你了?”

郁理知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着郁霖,仿佛看着大英雄,一个聪明又强大的、能救小荔枝的英雄。

他快速点了好几下头,还捏着小拳头重重嗯了一声。

点完头,小脑瓜子转过来了,又小心翼翼偷看小叔,怕保姆阿姨的威胁成真,小叔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要自己了。

郁霖心疼起来,同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叔跟你才是亲人,不可能不要你。”

郁理知吃了定心丸,浅浅的笑起来,腼腆害羞。

他终于确定自己的小叔不会丢下他,于是伸手挽起裤腿,把小腿抬起来给郁霖看,上边赫然青了一块:“叔叔,是掐的哦,姨姨说,叔叔发现的话,就说是摔跤了。”

沈晴鹤也上前看了一眼,气得不行:“靠,变态啊,你又不是没发工资,她凭什么这样?”

凭什么?郁霖也不知道,书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设定,交代背景一样,只描述了郁理知如何被虐待,但施暴者的动机并没有提,所以他也很迷惑。

之前仓促把郁理知接到家里,他连该给小孩喂什么都不知道,俩人比流浪汉也就多了个出租屋,过的潦草不堪,那个时候的郁理知,吃过焦黑的饭、喝过滚烫的奶、穿过扼喉的衣服,叔侄俩都崩溃过无数次。后来郁霖因为缺钱,选择休学进圈赚奶粉钱,没办法亲自照顾郁理知,在别人的推荐下,找到了现在的保姆。

在他面前,这位保姆阿姨朴素老实,买菜做饭讲究营养搭配,时不时还会指点郁霖的育儿方式,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什么时候变了呢?

郁霖苦笑了一声,愧疚看向郁理知:“对不起,都是小叔没找对人,害你受伤害了。”

郁理知听懂了小叔的话,绽放出一个宛如小天使一样,温暖又宽容的笑,他伸出小手,拍了拍小叔的胳膊:“没关系哦。”

郁霖感动的无以复加,世界是假的又怎么样,他有贴心小宝贝哎。

他想抱抱可怜的小朋友,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单手揽了揽,假装抱过了。

叔侄俩亲昵贴在一起,好像受过的所有伤都已经过去了。

旁观的沈晴鹤都呆住了,真是好一对傻白甜啊,天生一家人。

他主动开口:“你那个保姆得报警吧?”

这个问题……

郁霖思考了一下,但他首先得找到证据,偏偏现在最难的就是如何去找证据,他还在病床上躺着呢,等他好全了,黄花菜都凉了。

郁理知的身上除了保姆近期留下的一个淤青,没有更多伤口,家里也没有安过监控,或许走访邻居,以及一起打麻将的人,说不定还能找到目击者……

郁霖眼睛亮了一下,满怀希望看向沈晴鹤:“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沈晴鹤是他进圈才认识的朋友,时间不长,但有些人注定会成为彼此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郁霖自己出不了医院,加上本身也不是很外向的人,让他去主动打听消息,估计给他一个月时间,也只能无功而返。

但沈晴鹤就不一样了,一个无法无天的e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说十句话郁霖只能回答出来一句,但对话仍然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郁霖越发觉得请沈晴鹤帮忙是个好主意,他郑重承诺谢礼:“请你吃大餐。”

沈晴鹤貌似无奈,实则微微兴奋:“OK,事先说明,我不是为了大餐,我是为了光明,与正义。”

他甚至伸出了手,强行要求郁理知和郁霖也搭上来,然后中二大喊:“沈大侦探,认真办案!”

郁理知啥也不懂,兴致勃勃。

郁霖:……

认真办案的沈晴鹤没有让人失望。

过了两天,郁霖在他的碎屏手机上艰难写着职业规划,沈晴鹤从外头进来了,他一边咋咋呼呼说话,一边薅了把乖乖玩拼图的郁理知。

“高估她了,其实也没有藏得多严实,直接报警就能解决。”

郁霖之前怕没有明显的证据,不好跟警察告状,但实际上,沈晴鹤在那老破小区转了一圈,嘴甜的叫了几声大姐大婶,什么都问出来了。

他跟郁霖说:“你们那小区,别的都不行,热心群众真不少,都是退休了的大爷大妈,每天到处溜达,我问了几个人,都说见到过你家保姆打孩子,但他们不知道那是保姆,以为是孩子家人。”

他从一个大妈那里问到,前几天人家就碰到了,说下着小雨,保姆在前头打着伞走的飞快,孩子小小一个,颠颠跟在后头追,走两步滑一下,时不时还要摔一跤,摔跤了也不敢哭,爬起来又往前追。

有人提醒保姆,让她注意着孩子,然后那女人一听就生了气,骂别人多管闲事,这还没完,等她回头,正好看见郁理知摔跤,她走过去不说扶起小孩,竟然直接就踹了一脚。

围观群众都看傻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她又打了孩子几巴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人:“克父克母的小畜生,走路都不会还会干啥?废物,衣服摔这么脏你自己洗!”之类的。

沈晴鹤边说边生气,郁霖激动想要坐起来,结果扯到伤口,呆呆站在旁边的郁理知哒哒跑过来,伤心地抓住郁霖的手:“小叔叔,不动。”

郁霖和侄儿抱在一起痛哭,他便宜崽子遭大罪了啊。

沈晴鹤瞅着也觉得心酸,这俩傻子,一个拿坏人当好人,一个被欺负了也不敢跟大人讲,都没啥心眼。

他拍了拍郁霖:“我去保姆打小荔枝的地方看了,附近刚好有个小超市,人家那里有监控,报警吧。”

郁霖猛猛点头。

警察动作很快,迅速就完成了立案、拘捕、调查工作,他们来病房做了笔录,并且去了小超市调取了监控。

郁霖养伤的间隙,不断接收到新鲜的调查结果,那个保姆并不是真的法盲,她不过是心怀侥幸罢了,第一次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无意间殴打小孩,发现雇主没有反应,于是变本加厉,一次次升级,将小荔枝当成了出气筒。并且逐渐找到了一种,掌控他人命运、轻贱他人人格的快感。

小荔枝需要时时看她的脸色行事,对她给予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无法反抗。而郁霖给她付钱对她无比尊重,但一点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对待他的侄儿,也让保姆有种隐秘的愉悦感。

郁霖不理解这种人的心理,他老老实实赚钱,认认真真挑选,只希望能有个人,看在钱的份上帮忙照顾好这个天降小崽子,完全不明白运气要差到何种地步,才能正好选到恶魔。

他从本就不多的存款里特意拨出一部分,当做维权基金,找了律师,绝不和解,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他要给小荔枝讨一个公道。

听说那位保姆在局子里哭天抹泪,还问警察借纸笔,说要给郁霖写检讨书,求郁霖原谅她……

郁霖理都没理,他正跟郁理知讲一些生存小技巧:“别人无缘无故打你,你就得跑啊,别傻乎乎站着。”

小荔枝用手指点了点脑袋:“记住。”

郁霖又说:“平时要居安思危,什么意思呢,就是这顿饭有两个面包,就藏起来一个,毕竟谁也不知道,下顿还有没有饭吃,对吧。”

小荔枝歪头思考了一阵,郑重点头:“好。”真理啊这是,之前他要是懂得藏起小面包,哪能被保姆三天饿四顿呢。

郁霖欣慰地伸手摸了摸对面小脑袋,跟他商量:“等小叔叔暴富,就能把你送进幼儿园,咱们找个好点的,一个月一万块那种。”

万事俱备,就差暴富。

郁霖琢磨了几天,自己慢热、不够机灵,其实在娱乐圈并不好混,但他脸好,演技上也有灵气,这又是优势。

之前一年他什么也不懂,只好按着公司的指示行事,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能获得的机会少得可怜。

可是好歹已经混了一年了,又是非常需要钱的时候,他得更主动些才行。

经纪人出的主意大多数都是馊的,但趁着生病开个直播,算是好点子,问题只在于,直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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