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县一般人家一日两顿膳食,酒楼主打为了方便顾客饿时或馋时又或者有需求时能吃上一顿可口又饱腹的饭食。
这个点,虽不算是酒楼营业高峰期,却也是备菜前准备阶段,加上还有两名从县里来的大厨,。
要知道哪怕出来学习的席位是打败了不少竞争对手才获得的,但出来学习导致没法上工的时间,同样也是没有工钱。
所以当他们第一眼看到教习他们手艺的竟然是个面嫩的小娘子时,才会失望,才会将内心的那一股子不屑一顾表现的那么坦然。
毕竟,他们虽然知道最近酒楼卖的火热的卤肉是方娘子所创,但没人告诉他们,此位方娘子年岁这么小,他们便顺理成章的认为能做出卤肉这么老道味道的厨师必然也是年岁不小的人。
哪知道,你在这个年纪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方娘子那一段话把他们的不屑撕的支离破碎,后面方娘子又用其对于食材的了解能力将他们的引以为傲的技术给踩到了脚底。
让他们生不出半点不敬的心思。
毕竟,他们学技术时师傅只告诉了他们如何掌握火候,如何锻炼刀工,并没有告诉他们应该站在一个研发者的角度将不同食材的味道和口感作为元素,以不用的烹饪方式综合和融合在一起。
讲心里话,他们听完方娘子的教导后,内心生出了一种他们不是以来学炒菜的技术而是听了一场关于食物人生的话语。
看着四个自家大厨去了方记食铺后回来的恍惚样儿,要不是他们每个人恍惚着做出了三个菜,味道还不错,沈鸿飞差点以为这四个被派出去学习的人学傻了。
他疑惑地看向一同前去的黑掌柜,满脸的不解。
“方娘子教他们的不止是三道菜,而是教他们如何将豆腐跟不同烹饪方式结合在一起的方法。”
见东家还是一脸疑惑,黑湖天下了一剂猛药:“也就是教给了他们如何学着创新研发新菜式的方法。”
“这,不应该藏着掖着吗?”沈鸿飞自然是相信黑掌柜没有哄他,毕竟黑掌柜作为他衷心的下属在沈记都已经做了二十年了。
但实在是不敢相信方娘子如此大方。
要知道,厨子和厨师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厨子只会做菜,而厨师不仅会做菜,还要会教人,而厨师的更高级别,便是要研发新的菜色。
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这里可不是一句老话,而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但能让师傅处于不败之地的,便是有不断创新和精进的能力。
美食这一道,唯以味道取胜。
“看来这三百两花的值了,不亏我看在武家主的面子上还多加了一百两。”沈鸿飞抚须感慨道。
“值了,就看徐大厨他们几人的反应,也值了。”黑湖天指着早已迫不及待跑去后厨的几人,总结道。
方溪才没管沈记酒楼这边,送走了来学习菜式的几人,她收拾完后厨,就去了对门大兴粮商。
她忙碌的这段时间里,祁东家主仆几人早已用完早膳回去处理了一会儿公事了。
文翼领着方溪进到二进院的书房门前时,祁云尔正坐在开着门的书房里吩咐绿水。
看着将她领到门前便迅速远离的文掌柜的背影,似是前方不是东家的书房而是龙潭虎穴。
方溪有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
就在方溪转身想要离去时,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道:“方娘子进来说话吧。”
随即便是出来后站在门边的青山和绿水,俩人一左一右守在了书房门外,像极了方家大门上贴着的神荼和郁垒。
方溪也不是个扭捏的人,自己作为在联邦独立带过项目又成功将研发成果取得商业价值,抢来七位数研究资金的成功女性还能怕了里面那文弱书生样的小伙?!
自是不怕的。
挺直了腰杆,方溪大步迈入书房,气势摆的十足。
但这一切都在看清了祁东家书桌上放着的几样东西后完全破功。
“这几样就是你要送我的几样礼物?”陡然抬高的音调是方溪无法掩饰的兴奋。
这这这,这不就是古蓝星视频里介绍的,能排行到当时的世界第七辣的黄灯笼椒?
不过怎么黄灯笼椒隔壁还有红灯笼椒,一株植物上同时出现两种颜色的果实,合理吗?
不过,想到来到这个位面世界所发生经历的一切,方溪也不再纠结合理与否,毕竟最不合理的存在——她,现在不也在这里融合的挺好。
见她的兴奋不是假装的,祁云尔眼中浮现笑意,点头道:“是!
这些都是我这趟去抚州见到的,感觉有些像方娘子在寻找的物什,便带了回来。
看方娘子的反应,这些应该是方娘子寻找的东西?”
“是,是是,简直不要太是了,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食材。”方溪一兴奋就秃噜了嘴。
辣椒、土豆和红薯,第一个作为调料成分,可以研发出不同的美食,后面两个作为高产的富含淀粉的作物,可是能饱腹的粮食啊。
兴奋的方溪抬眼看向祁云尔,“祁东家真是帮了大忙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
祁云尔回视她许久,“不知道是否可以抵过我不辞而别的过?”
方溪愣住了几秒才回神,试探的目光朝祁云尔深邃的眼眸看去,只在里面看到了无法窥探的内心。
“嗯,这次去往抚州事出突然,那边茶楼出了事,收到消息来不及跟你说,我就出发去了抚州。”
方溪抿了抿唇,关心道:“所以现在事情处理完了吗?”
祁云尔摇摇头,“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这边还有六礼的要走,所以我先回来了。”
这是在解释为何这段时日为何会不辞而别,又为何赶回来的原因。
不得不说,这简单几句话,让方溪的坚固的内心被“创”出了一丝缝隙。
这种被非家人在意的感觉还挺好的。
“挺好。”话音刚出方溪突然觉察到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引发歧义,果不其然,祁东家望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方溪摇了摇唇,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跟我说了这……的缘由,挺好。”
想着话都说到了这里,加上自己当初答应祁东家的提议可能更多考虑的是利益,却不代表她不想添加情感福利。
贪心是一件十分顺其自然的事情,起码在她这儿是。
“嗯,下回,我会跟你说。”祁云尔顺着她的话往下应承道。
之前与黎家的亲事是祁老爷子帮他定下来的,他当时年少,比起自己的儿女情长,他更关心祁家在北地的处境,所以他用当初外祖父为他准备的银钱开了大兴粮商,赚得银钱后送去北地。
祁家缺银钱的境况得到了缓解,又在机缘巧合之际用大兴粮商赚的银钱买下茶楼,在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不能一味的以粮商来养着祁家,祁家的出路在于自己谋出一条新的路。
一条哪怕日后粮商不复存在,他也逝去后还能维系祁家生计的路。
贩卖消息。
祁家是江湖世家,门下弟子和关系遍布整个武林,加上现在朝廷式微,老皇帝不管事,只需要给利便能换来朝堂间许多消息。
原本这些事情祁家就在做,以前是花钱搭关系自用,经过他的运作,将其售卖给出得起价格的人和势力,一举两得。
而且,祁家在做了这门生意后,反倒是提升了江湖地位,这就是祁云尔当初没想到的。
茶楼作为消息的收集和贩卖地点,是整个消息生意中关键的一环,而这次抚州茶楼出事,便是发现有人借着抚州茶楼的名义乱售卖假消息给别人。
这样的事情不说常出现,却也是存在过的,往日茶楼的掌柜便可处理好,但好巧不巧的是,这个买了假消息的人是顾家的支脉一系的晚辈,却十分得支脉这一系老祖宗的喜爱。
这人吃亏,回家找老祖宗哭诉,老祖宗派老管家来找茶楼,掌柜出去谈,人家不搭理,所以只能东家出马了。
“好。”方溪点点头,也笑道:“回头若我有什么事情,也跟你说。”
你付出,我也付出,这段感情才能长久,就跟人情世故一样。
可没有只给别人提规则,自己却在规则之外的道理。
祁云尔听到她这话,眼神闪了闪,冲动道:“昨日我刚回县里,便看到商家迎亲的队伍。”
“嗯,我也看到了,围着主街转了三圈。”方溪淡然道。
祁云尔仔细观察着方溪说话时的神情,发现她并不在意,原本的那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嗯,方娘子应是不在意了。
虽然这个结论在他找方娘子商谈亲事前已知道 ,但不知道为何,昨日看到方娘子和迎亲队伍相遇的画面时,他选择躲在暗处观望,今日也用言语进行试探。
不过,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却是好的。
心一松,嘴巴也松了,“我还以为你会在意。”
祁云尔这话一出,闻言者,没有不惊讶的。
包括祁云尔本人。
“这话怎么听着酸酸的?”哪知道对手主打一个直言不讳,怎么感受,怎么说出来。
方溪看着祁云尔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咧开嘴角,“我在意个什么?有那个时间去在意昨日黄花,不如关心下你这朵正当时的娇花。”直接上直球。
祁云尔眨着双眼,眼中俱是不可置信,脸上慢慢浮现红云,意识到他这是被调戏了?
站在门边的青山和绿水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惊叹号“!”
真的不是一般的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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