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昶用舌头磨着牙,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盛今昔。”
他起身的动作太大,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围的学生纷纷闭上嘴,有的假装吃饭,有的假装玩手机,斜着眼睛偷偷关注着他们。
陈昶走到盛今昔面前挡住去路,锐利的眸子迸射出危险的光彩。
盛今昔平静抬头,直面对上他的目光:“陈少有事吗?”
陈昶暴躁易怒,这样的性格最好拿捏,他就是要激怒陈昶,越愤怒越好,陈昶本就没脑子,失去理智后定会用武力解决,只要陈昶当众对他下手,所有的学生都是证人,就算他们帮着隐瞒,身上的伤也足以换来一段时间的平静。
盛今昔不求独善其身,普通人跟权势斗争本就是飞蛾扑火,陈昶又是那样的性子,想让他真正受到教训得提前准备,盛今昔需要时间。
陈昶果然动了气,抬手要打,盛今昔不闪不避,季砚的声音从他背后幽幽传来:“阿昶,晚上余家有宴会,你不想参加了吗?”
陈昶收回拳头,眼睛仍冒着怒火:“算你好运,盛今昔,我劝你识相点,不要试图激怒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开学后忙着社团纳新,他在体育系,余晨晨在艺术系,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今天余父生日,他要是在局子里度过,难免引人议论,陈昶不在乎名声,但想在未来岳父那里留个好印象。
其实这点陈昶完全多虑了,他从小闯下的祸事太多,想瞒都瞒不住,余家虽比不上陈家,也能摸到些内情,又怎会完全不知道。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子嗣的教育尤为重要,一旦出现意外,很容易祸及家族,陈昶背后是东昶集团,就算把盛今昔打个半死也不算什么,但为了社会舆论,他总要付出些代价,去局子里走一趟是无法避免的。
“陈少想做什么我无法阻拦,还是那句话,我死了拉个垫背的,不亏。”盛今昔不欲与陈昶多言,有季砚在,他的计划行不通了。
陈昶气的捏紧拳头,青筋凸起,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盛、今、昔。”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脸上,盛今昔默默地闭上眼,面上划过阴影,疼痛却没有传来,盛今昔睁开眼睛,一只细白的手握在陈昶拳头上,阻止了他向前。
手的主人有一双纯净的眼睛,看起来真挚无比,盛今昔却从脚底渗出一股凉意。
“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打到他跪地求饶!”
季砚拍了拍陈昶的肩膀,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求饶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毁了这张脸,接下来还怎么玩?”
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产生想要毁灭的冲动,美好的人也一样。
若说刚才季砚对盛今昔只是有一点兴趣,现在看着他宁折不弯的脊梁,季砚已经起了势在必得之心。
他想知道盛今昔被绑在床上无法反抗的时候,是否依然清冷孤傲,他想摧毁盛今昔的一切,让他不得不臣服,毁掉盛今昔所有的骄傲,让盛今昔哭着求他。
求着让他上。
“季砚,这是我先看上的。”陈昶拍开季砚,冷冷的盯着他:“等我玩腻了,再说留不留着这张脸。”
说完,陈昶又威胁般的看了一眼盛今昔,抬脚大步离开。
季砚被落了面子,看着陈昶的背影摇头,转身面对盛今昔,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善良。
“阿昶从小脾气不好,他盯上你了,不会轻易放手。”季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盛今昔怀里:“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有困难可以找我。”
盛今昔看着他温文尔雅甚至可以说是人畜无害的脸,默默点了头。
他可以跟陈昶对着干,但绝不能现在激怒季砚,疯子跟变态是有区别的。
见盛今昔点头,季砚心满意足,他是想得到盛今昔不假,但更想看着小白兔自己掉入陷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相比收获猎物的喜悦,他更享受追逐猎物的过程。
待季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盛今昔把餐具放到收纳台上,所有人都离他远远地,学生们看到他跟陈昶对峙,也看到了陈昶想动手打人,要不是季砚拦住,他肯定会跟之前的人一样,被打个半死不活,出气多进气少。
没一会儿盛今昔的光荣事迹就传遍了金融系甚至整个景川大学,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不少人竖起拇指,市状元就是牛逼,敢跟校霸对着干,还从校霸的手中活了下来,毫发无伤。
张鹏也听说了,非常担心:“你是怎么撞上他们的,这下完蛋了。”
见盛今昔没放在心上,仍在认真看书,边看边写写画画,张鹏忍不住夺过他手里的比:“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竟然还有心思划重点。”
“我来的晚,虽然你们军训了半个月,也提前学了一些,我得赶紧追上,之后就轻松了。”盛今昔重新拿了一根笔,继续在本上写写画画。
张鹏恨铁不成钢:“轻松个屁!你惹上大麻烦了,这点功课算什么,回头他们一句话,你连学校都待不下去。”
盛今昔根本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陈昶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他只要发话,全学校都会孤立盛今昔,连他也不敢不听,再加上陈昶那些所谓的小弟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盛今昔淹死。
“不会的。”盛今昔一边记笔记一边说:“没达到目的之前,他们不会放我离开。”
他的声音很轻,张鹏没听清,往他身边凑了凑,下一刻,老师的粉笔扔了过来:“有些同学不好好听课,还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张鹏只得坐了回去,心烦意乱的看着课本,他想不明白盛今昔的态度,也想不明白以他这样清冷的性子,怎么会招惹到陈昶。
而且,老师说他不好好听课,盛今昔也没有听课啊,他在背之前的重点!
下课后,张鹏继续对盛今昔发起废话攻击,盛今昔无法安静,落荒而逃似的冲进厕所,他算是怕了张鹏,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说呢?
从厕所出来,盛今昔被两个人拦住,厕所外面又进来几个人,直接把路堵死,正在上厕所的学生发现情况不对,赶紧离开。
盛今昔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人,领头的正是抢了张鹏午饭的张世玉。
张世玉长的不高,微胖,长相还算不错,奈何左眼上有块棒球大的红色胎记,再加上总是跟在陈昶身边献殷勤,欺负同学,面相变得油腻可憎。
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做狗做惯了,已经忘了怎么做人。
“新来的,听说你很厉害啊,敢跟咱们昶哥对着干。”其中一人往前几步,彻底把盛今昔逼到角落。
盛今昔捏紧裤腿,小说里他能爱上沈宙,彻底沦落,这群人都是帮凶。
见他不说话,那人皱眉,伸出手指点着盛今昔的肩膀:“怎么,哑巴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盛今昔的肩膀被戳的生疼,往左躲开他的手指,那人见他敢躲,抬手朝着盛今昔打了过来。
盛今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他从小帮盛母做活,搬水搬米油生活用品等,后来又做过许多兼职,做理货员的时候在生鲜区搬过水果蔬菜,手劲自然不小,巴掌声在厕所里显得格外清脆,那人没想到他敢还手,一时间被打懵了,脸涨成猪肝色,怒吼着要打死盛今昔。
盛今昔眼疾手快的从缝隙里钻过去,随手抄起旁边的拖把,阿姨刚用它拖过地,为了方便,平时也会用来清理便池,就算冲洗过,味道也不会好闻,可能还会沾着点东西。
小说里他也打了回去,想硬刚到底,虽然他力气不小,但没有专门学过格斗或者拳击一类,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几人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顿。
盛今昔浑身疼的无法反抗,感觉自己要被活活打死,恐惧萦绕在心头,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沈宙突然从外面进来,像一缕阳光照亮在阴暗的角落,之后还把他送到医务室,亲自给他上药。
尽管沈宙面无表情,盛今昔还是觉得他很温柔,心跳越来越快……
从小说剧情中挣脱出来,盛今昔手里握着拖把,把几人隔绝在两米之外,其他几人看着他的架势,脸色难看至极。
张世玉踹了旁边的人一脚:“去,把他手里的拖把抢过来,摁住他!”
下一秒,盛今昔手里的拖把舞到了他脸上,臭气熏天的脏布条落在张世玉下巴处,差一点怼进他嘴里。
张世玉直接弯腰吐了起来,剩下几人想去夺,被拖把上的水溅了一身,整个厕所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们要是还想继续,我奉陪到底。”盛今昔冷冷的看着他们,见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向前,他放下手里的拖把,去外间洗手。
眼前晃过一个人影,盛今昔面无表情的抬起脸。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沈宙,是沈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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