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信笑了笑,走过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杜董,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来陵川的目的吧?”他也点了一支烟,“可惜,你那时,太自负,以为自己手中筹码多,又贪得无厌,觉得关河西村项目只要能拿下,将来无人可奈何你。”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拿捏我?”杜宇森反唇相讥。
“我倒是没兴趣拿捏你。”裴信说,“我有兴趣的,自始至终,都只是关河西村。”
“所以呢?”杜宇森问道。
裴信眸光动了动,也没拐弯抹角,“你为了关河西村这个项目,将整个恒远都搭进去了,现在进退两难,你自己也自身难保,不如把度假村的项目让给我,以缓解你公司的财务危机,如何?”
杜宇森哈哈大笑,“裴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华董事长的意思?”
裴信挑了挑眉,反问,“有区别吗?”
杜宇森低了低头,漫不经心问裴信,“那裴总,打算出多少钱,收走我手里的关河西村项目?”
裴信顿了两秒,缓了缓,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亿?”杜宇森问。
“三亿。”
杜宇森脸色瞬间黑了下,随即露出一丝嘲讽,“裴总,你知道,这个项目,我竞标花了多少钱,后期又投入了多少钱吗?”
裴信笑道,“当然知道。”他说,“但是,杜董,你现在,有得选吗?你今天能同意我来和你见面,心里不也是想着这件事情的吗?除了我,你觉得现在还有谁,敢冒这个风险,接下你手里这么大一个项目?”
“你出价太低,三亿,难解恒远燃眉之急。”杜宇森如是说道。
裴信,“我当然知道不能,但是,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介绍远东银行的董事长认识。”
“如果我不同意呢?”
裴信笑了笑,“我觉得杜董事长在商界混了这么几十年,应该能拎得清,你把关河西村项目握在手里,将来的结局也只会是烂尾,还会彻底把恒远拖垮,除了转手,你没别的路了,杜董。”
好半晌,杜宇森都没说话,裴信更美开口。
两个人像是在进行心里较量。
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似的。
“好,我答应你。”也不知过了多久,杜宇森才说出这句话。
裴信满意极了,唇角微微勾起,“我就知道,杜董事长,是识大局的。”
关河西村转让给华盛的消息,很快在业内传开。
众人纷纷都在讨论,华盛这次赚大了,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前景这样好的项目。
说来也是奇怪,杜宇森开发项目时,频频受到阻碍,举步维艰。
可华盛一接手后,项目立马进入动工阶段,且效率极高。
2018年末时,雏形就出来了,还放出消息,预计在来年春天,便可开放。
招商进入前所未有的火热阶段。
看得杜宇森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裴信也没食言,的确介绍了远东银行的董事长给杜宇森认识,对方答应的贷款金额,更是没过多久,就进了恒远的账户。但抵押条件近乎苛刻。
杜宇森没有选择,只好一咬牙便同意了。
恒远集团进入了一段小小的平静时光。
只是裴信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个度假村项目,而是整个西部市场,恒远只会是裴信的垫脚石,可惜杜宇森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资金到位,什么都好办了,就在杜宇森以为他的公司马上就要重新扬帆起航时,一个惊天巨雷,从天而降。
杜宇森受贿的证据,铁证如山,新闻头版头条,全天播报。
这项罪名像是被撕开的风暴裂口,紧接着,强制拆迁导致多人死亡,金融诈骗罪,偷税漏税,行贿官员,信贷丢失,甚至情人18位等等字眼,全部登上陵川日报,和媒体页面。
但杜宇森的嗅觉也十分敏锐。
消息一出,江澄就给裴信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个杜宇森,果然狡诈,警察搜遍了他名下所有不动产,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裴信问了句,“跑了?”
“放心,跑是跑不掉的,躲起来了而已,他现在名气这么大,跑不出陵川。”
“就是,你最好提醒下程小姐,让她最近小心一点儿,杜宇森这个人,难保不会穷凶极恶。”
裴信知道江澄什么意思,挂了电话,就让庄辰找了几个人,上下班在暗中保护程之声。
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程之声提前就和裴信约好了,今天要一起跨年。
裴信一直在忙,没注意时间,一直到六点多,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事情,才想起程之声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已经无法接通。
他眉心狠狠跳了几下,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乙年最近也在陵川,他跟上去问了句,“老板,出什么事了?”
裴信吩咐到,“你马上给江澄打个电话,问问杜宇森找到了没有,另外,你找几个人,分别去程之声家里,她住的地方,以及我住的酒店找人。”
王乙年瞬间明白过来。
这样紧急的时刻,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庄辰,从始至终沉默着。
找了一天一夜,程之声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踪迹全无。
最先接到电话的,却是程万酌。
那时苏沅正好站在他身边,听到程之声被绑架的消息,急火攻心,险些晕倒过去。
消失多时的杜宇森,终于露面,他要求程万酌只身前往,去见他,胆敢告诉任何一个人,保证他女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杜宇森这种人,即使走投无路,也会拉垫背的。
程万酌激动在电话里喊道,“杜宇森,你他妈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我弄死你!”
他一直是温和儒雅的男人,骨子里甚至有些懦弱的。
可此时此刻,为了女儿,激动到爆粗口,在他心里,程之声这个女儿,是搁在心尖儿的珍宝。
程之声在一个废弃的汽修厂里,四肢都被捆绑着,嘴上贴上了黑胶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见爸爸的声音,眼泪一颗颗从脸上滑落下来,无声的哽咽。
她心里害怕极了。
杜宇森瞧着精心打扮过的程之声,明显就是要去赴约的。
他眯了眯眼,伸出一根手指,替程之声擦了擦眼泪,表情格外扭曲,他阴森森笑着,“好侄女儿,你哭什么呢?你爸爸很快就要来救你了。”
程之声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四周很冷,她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杜宇森说着,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轻浮来,凑近程之声,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表情恶心极了,勾着她下巴说道,“等你那好爸爸来了,要是看见你被我染指,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当场去世?嗯?”
他一边说,一边要脱她衣服。
程之声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
她被绑架在一张椅子上面,动弹不了,可这会儿却是使劲浑身解数,整个人连带着椅子,都摔倒在地面。
嗓音里发出绝望的哽咽。
“你说说看,当初让你嫁给子健,你不愿意,那现在,我把你收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不是?”
程之声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打湿了地面,她半张脸在地面挣扎,也不觉得疼,只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万酌根据信息,找到了这家汽车废弃厂。
程之声被绑在二楼。
程万酌一上去,就看见女儿衣服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阴影。
他一下就急了,上去就要拽人,“杜宇森,你敢动她,我跟你拼命!”
没想到忽然出来几个马仔,三俩下就把程万酌扼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杜宇森慢悠悠走近他,拍了拍程万酌脸颊,“程兄,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啊?”
程万酌咬牙切齿地说,“我人已经来了,你把我女儿放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杜宇森笑了笑,“以前我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从不放在心里,现在知道着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杜宇森说,“我想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把我所有的底牌给交出去?我这么信任你。”他踩了踩程万酌的手指。
程万酌疼得面目都狰狞了起来,“我没有...”
“你没有?”杜宇森气氛地说道,“那些信息你敢说不是你出卖的?程万酌,你以为你女儿榜上了裴信那个孙子,你们程家后半辈子就能相安无事了?做梦!”
杜宇森说完,过去把程之声拎了起来,凑近她脖子嗅了嗅她味道,然后对程万酌说,“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着就要对她上手。
程万酌刚想站起来上前,后面几个人三两脚又把他打趴下了。
就在绝望之际,楼下铁门忽然出现一声巨响。
杜宇森愣了下,吩咐一名马仔,“你,去下看看,什么情况?”
“是!”
马仔下去再没上来。
紧接着,裴信带着一拨人,匆匆赶了上来。
在见到程之声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冒。
脸色阴沉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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