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和你生小孩

旁边传来低低的抽气声。

成嘉莫名转头,站在他左侧的是一位女士,眼睛正盯着对面穆霆的方向,已经快直了。

而后者似有所感,微微侧过头来,漫不经心地一瞥,那女士登时触电般低下了头。

带着扩音的沉稳男声又响起:

“如若对抚养者的初印象满意,请结伴至二楼的主餐厅享用晚餐,否则请留下,等待AI的二次匹配,祝大家用餐愉快。”

只要求除掉一方的面具,看来生育者拥有保留神秘和优先选择的权利。

人群开始移动起来,两两作伴,有序地往大厅出口流动。选择留下来的人很少,毕竟一支舞的时间了解到的东西很有限,反正总要找个人配对,大家都愿意暂时观望。

除了成嘉旁边的那一对,男方对于他的临时伴侣被别人吸引去了注意力,表示很不满。

“真是小心眼!”女士愤愤哼了一声,提裙走开。

穆霆对旁边因他而起的不欢而散视若无睹,看着成嘉,架起一边手臂,意思很明显,让成嘉自己主动挽上来。

成嘉却犹豫了。自己脸上这张面具早晚是要摘掉的,穆霆就算记性再差那时也会认出自己的,与其到时两相尴尬,不如现在提前收场。

于是他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礼貌不伤人:“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说完,便转身离去。

穆霆在原地僵了几秒,不可置信和危险在眼中交替着出现,最后一并隐去。

所幸他没有僵太久,在成嘉走远之前追上去,强势地把人的手攥进掌心:“别闹,我很饿。”

“我不饿。”成嘉条件反射想抽出手,可是对方的手掌很大,力气更大,他被牢牢攥在里面,动弹不得分毫。

穆霆带着他往主餐厅的方向走,声音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想知道明天的第一个正式活动是什么吗?”

“你知道?”

“嗯,”穆霆目视前方,心机地说,“用过餐就告诉你。”

成嘉好奇心被勾起:“可以现在说吗?”

“我不吃饭,就没有力气。”

成嘉又试着抽了下手,这叫没力气?

他无语地问:“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吗?”

穆霆脸不红心不跳:“是的。”

成嘉:“……”

为了节省人力,方舟上的用餐模式都是自助,菜式上每天有不同的主题,也许是为了配合舞会盛装的气氛,今天提供的是法式餐点。

成嘉没什么胃口,只往盘子里夹了些蛤蜊和炸薯条,端了碗洋葱汤,就随便捡了张餐桌坐下。

没过一会儿,穆霆也盛好了餐品过来了。他看了眼成嘉的餐盘,轻锁起眉:“你就吃这些?”

“我真的不饿。”成嘉自顾自舀起一勺汤送进嘴里,洋葱的鲜甜混合着芝士的浓郁在口腔里化开,解救了平淡的味蕾。

“明天安排的活动是什么?”成嘉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主餐厅的装饰融合了古典与现代风格,璀璨的水晶吊灯与华丽的壁画交相辉映。就连灯光也是油画似的黄光,给一对对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渲染了浪漫的童话感。

穆霆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红酒炖的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像中世纪养尊处优的贵族。厚重的光晕下,左胸口处的玫瑰,焦红得几欲滴血,使得那张毫无遮挡的面容英俊得熠熠生辉。

说来神奇,同样是玫瑰作衬,他与成嘉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地截然相反,一个像清纯的白雪公主,一个却像神秘的黑暗骑士。

穆霆并没急着回答,将口中的食物咽了,才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攀岩。”

“原来第一项是对体能的考验。”成嘉若有所思道,他猜想并不会这么简单。

“不只是体能,”穆霆又喝了一口鱼汤,接道,“还有心理素质。”

穆霆的口味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喜欢吃肉,天生的肉食主义者。

成嘉问:“怎么说?”

穆霆看了他一眼,不缓不慢:“不想说。”

成嘉被噎住,一口气提不上去下不来的空档,发现穆霆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玩味。

这个恶劣的男人!

“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穆霆欣赏够了,换回一本正经的表情,“到了明天你会知道的。”

餐毕,走出餐厅的时候,门侧站了位侍应生模样的人,正在给出去的情侣发卡片。只有一张,全部给了男士。

轮到成嘉他们时,成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侍应生看到他旁边的穆霆,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微小的表情变化,但还是被成嘉捕捉到了。

他没有按顺序分发上面的卡片,而是从最底部抽出了一张,双手恭敬地递给穆霆:“是二位今晚的房卡,请收好,房间号和楼层在卡片背面。”

话是回答成嘉,卡却是给了穆霆。

成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西装,再一次在心里把不靠谱的AI骂了一遍。

“只是临时情侣而已,没有必要住到一起吧,可以再给我一张房卡吗?”成嘉试着问。

“抱歉,我们也只是遵从上面的指示。”侍应生机械而礼貌地回答,“并且,房间的分配是事先根据人数计算好的,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呢。”

成嘉很郁闷,磨磨蹭蹭跟着穆霆下楼,来到分配的房间门口,犹豫着进还是不进,最终还是说:“……你不介意和陌生人睡在一张床上吗?”

走在前面的穆霆回过头来,挑眉看他:“我不认为我们是陌生人。”

“跳过舞吃过饭就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了?先生和人熟悉的速度真是快。”成嘉心中有一股无名的酸涩。

这酸涩大概来源于穆霆的不挑对象,如果不是AI恰巧把自己匹配给了穆霆,今晚入他床畔的就会是另外一个人,也许是男人,也许是女人,对于穆霆来说,谁都可以。

说完立刻又有些懊悔,因为他察觉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了些嘲讽。

“那你是想睡甲板,还是想让我去睡甲板?”穆霆看起来并不计较,只是俯视着他,不带任何情绪说话的时候也令人压力倍增。

成嘉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他想说其实没有必要睡甲板,他们可以商量着轮流打地铺。话没说完,听到“嘀——”的一声响,随后手臂被不由分说拽进房内,一晃眼,成嘉猝不及防被抵到墙壁上。

“和我一起睡,就这么不愿意?”

穆霆离得很近,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成嘉被他凛冽的气息包围,十分不适应,面上却一派自然:“先生,我们先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好吗?”

穆霆不动,盯了他半晌幽幽开口:“我们还没有成婚,你这样称呼我,我会不好意思。”

成嘉第一次见识到穆霆无赖的模样,无奈改口:“那,穆先生,这样称呼可以吗?”

穆霆听了也不惊讶,手指移到他脑后的束带上,作势去解。

手腕忽然被一只苍白的手握住,用了些力道。

“不给看?”穆霆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腕。

成嘉是情急之下拦的,一时还没想好理由。穆霆就这么静静地望进他的眼里,在极近的距离,很有耐心地等。

成嘉感到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成嘉如蒙大赦一般顺势推开面前的人,转身去开门。

然后,对上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是吴勉。

门一开,吴勉就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挂着一张不可一世的帅脸:“这破面具你怎么还戴着?”

熟稔得好像他们不过昨天才分开,而不是整整三年未见。

吴勉是他在大学时小两届的学弟,当然,除了这个身份,他们也曾短暂交往过一段时间,可惜还是逃不过毕业即分手的魔咒。

也许上学时谈的恋爱和步入社会后是不同的,和吴勉在一起时的回忆总是轻松且愉快的,就连回忆起那些吵架的细节,也觉得幼稚美好。

和穆霆带给他的回忆是不同的。

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再见时的心情也截然不同。

成嘉看着凭空出现的吴勉,惊愕在原地:“你也在方舟!”

“是啊,”吴勉有些得意,“我是对国家有用的人,建设新世界怎么能没有我。”

成嘉如见亲人一般,很高兴:“你是来找我的?”

“废话。”吴勉抛给他一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早在餐厅就看见你了,就跟过来咯。”

成嘉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有些意外:“你能认出我?”

谁想吴勉又丢给他一个白眼:“这破面具能遮个什么?我们之前那种关系,还认不出的话恐怕是瞎子。”

成嘉下意识回头,却没看到原本在身后的穆霆。

然而这一回头才发现,这间屋子,不,严格地说应该叫做居住舱,居然是个套间,客厅里茶几、沙发椅、地毯一应俱全,里面还有房间,应该是卧室和盥洗室。

他还以为会是原来住过的那种只有床铺的局促舱室。

吴勉也跟着探进头来,这一看之下,爆出句粗口:“WC,这么大?还有落地窗!”

成嘉看着他惊奇的样子,疑惑道:“你们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吗?”

“哦,”吴勉收敛语气,摸摸鼻子,“大同小异,也差不多。”

动作之间,衣袖刮到了胸口处的花。成嘉定睛一看,是枝狗尾巴草,翠绿翠绿的,长长的穗斜斜地弯着,带着俏皮的生机。

成嘉忍了半天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吴勉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自己胸口,顿时有些窘迫起来:“别人的都是花儿,偏偏轮到我这变成了草,含羞草也行啊。”

“哈哈,嗯……很别致。”成嘉不太真诚地安慰他。

吴勉烦躁地扯扯胸口的衣领,狗尾巴草在他乱划的掌心坚强地颤了颤,最终还是牢牢地扒在西服上。

“学长,”吴勉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下次你选我吧。”

“什么?”成嘉怀疑自己听错了。

吴勉挠挠耳朵,最开始的吊儿郎当已经消失不见:“我是说,下次我们两个配对。”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啊。”吴勉有些急,“你到底愿不愿意?”

“吴勉,你知道配对成功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

“这不仅仅是个游戏。”成嘉理智地提醒他,“如果找不到伴侣,会被方舟抛弃,如果找到伴侣,就要履行繁衍的义务,共同抚育后代。”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和你生小孩。”

成嘉这回彻底愣住了。

吴勉见成嘉不说话了,隔着面具又窥视不到他的真切表情,情急之下就要去摘成嘉的面具。还没碰到,成嘉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男人轻巧一拉,拽到身侧。

吴勉的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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