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消息振动的声音打断了杨慕霖的思绪,界面上闪烁着章鹤的名字。
杨慕霖接起电话问:“喂,怎么样到家了吗?”
“喊了代驾刚把她们都送回去了。”章鹤的声音有点不满,“玩得好好的,你怎么中途突然走了。”
杨慕霖有些抱歉道:“小汤没告诉你吗?我师兄受伤了我送他回家,实在不好意思。”
“师兄?单珩吗?”章鹤道,“你不是一直看他不爽吗,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我没说过我看他不爽。”杨慕霖无奈解释。
“反正你之前谈起他的神情和潜台词挺不爽的,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杨慕霖欲言又止,嗯……这么说也没错,之前他确实不太喜欢单珩,觉得他高傲又冷漠,还特别针对自己。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今天晚上单珩帮他挡酒瓶受伤这一下,他再怎么也无法讨厌单珩了。
今晚难得的独处,更是让杨慕霖窥见单珩不同于白天的冷酷形象。
他的话很少总让人感觉有些冷淡,似乎对这段对话没什么兴致。但实际上单珩很细心,因为发现杨慕霖肚子叫了就特意点了外卖,但却说自己点多了吃不下。会在他离开前就替他打好车,还送他到楼下。
这段时间以来,单珩有意无意地帮了自己很多,今晚还因为他受了伤。自己又不是缺心眼,一个人对自己如何,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退一万步来说,给小猫咪单独准备那么可爱舒适房间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杨慕霖有些语塞:“单珩,他其实人挺好的,面冷心热,之前……嗯,有点误会,不过现在解开了。”
·
终于洗漱完躺在柔软的小床上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杨慕霖缓缓呼出一口气,陪女孩子玩还挺累的,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幸好明天早上没什么事,可以起晚点。
杨慕霖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拿已经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点开微信,一眼就看到已经被顶到下面的来自S的消息。
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S】:你到家了吗?
【S】:到了的话说一声。
杨慕霖心底暖洋洋的,被人记挂的感觉很好,因为你知道,在万家灯火中,总有一个人担心挂念着你。
他回复道:“到啦~刚刚在洗澡,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S的消息马上弹出来:“没事,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还挺复杂的,一言难尽。”杨慕霖道,“晚上发生了点事情,剧情走向还挺离奇的。”
“怎么?”
杨慕霖打了个哈欠,点击语音,声音有些疲惫:“我明天跟你说好吗,好困,今天太累了。”
“嗯,好好休息。”
杨慕霖不满:“还有呢?”
S可能是在思考,过了半分钟才发来消息:“晚安。”
困意如同涨潮时的海水,一点点漫过杨慕霖,逐渐松弛着他的神经,意识已经快离家出走,眼睛却还勉强睁着。
几乎是无意识般,他对着手机撒娇:“不对,不要打字,我要听你说。”
他的声音轻轻的,如同羽毛般扫在某人的心底,又痒又酥。
几秒沉默后,手机里传来S的声音。
“晚安,forest,做个好梦。”
低沉且磁性的声线仿佛温柔的阵阵海潮,一点点将他包裹,嗓音带着睡前的慵懒沙哑,带着几分亲昵和宠溺。
杨慕霖嘴角上扬,虽然还抓着手机,眼睛却都要睁不开了:“晚安,哥哥。”
随后他便陷入沉沉的睡乡,呼吸逐渐绵长,握着手机的手不知何时松开。
屏幕还亮着,对方发来了一个月亮。
这晚,杨慕霖罕见地做了个梦。
在梦里,一只长着和李琛一模一样的脸的野猪,不仅能双足直立行走,还一直追着他呲着个大牙跑,扬言说吃了他就能涨五百年寿命。
杨慕霖就一直跑一直跑,从森林跑到沙漠,突然眼前出现了旋转的楼梯,他想也没想就跑了上去,绕了一圈又一圈,楼梯仿佛没有尽头,这时,杨慕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离地面只有二米不到的距离。
楼梯一直在下沉,野猪李琛一直在追,尽管杨慕霖跑得精疲力尽,但一切都在做相对运动,始终保持着一样的距离,只要他一停下来,就会被李琛的血盆大口吞噬,或者是掉入深渊。
就在这时,眼前的楼梯突然消失了,杨慕霖猝不及防,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惊恐地大叫,双手在空中胡乱拍打着。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他,身上有好闻的雪松气息,单珩的脸出现在眼前。
梦里的单珩是大天使的模样,有着白色的巨大翅膀,一身白袍,纤尘不染,圣洁冷峻。
杨慕霖大喊:“大天使!”
眼前场景瞬间转换,似乎在婚礼上,杨慕霖低头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的西装,而单珩穿着同款西装,两人相对而立。
“杨慕霖,请问你是否愿意加入单珩的课题,不论刮风还是下雨任劳任怨,辛勤做实验,甘为牛马。从此996是福报,007是常态。不论实验失败一百次还是一千次,都绝不摔离心管。不论单珩多push,都微笑应下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
杨慕霖:“……”
“单珩,请问你是否愿意收下这名牛马,不论他实验做得多烂,不论他的Western Blot跑得有多糊,都安慰调一下还能用,不论发刊多么遥遥无期,都不忘画饼说‘快了快了,再补个实验’。”
单珩:“我愿意。”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几句:“祝你们早日发顶刊。”
司仪尖声道:“礼成,送入实验室!”
就在这时,杨慕霖猛然从床上坐起,目光呆滞而茫然,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被子。
他睡觉习惯会留一点窗帘,这样早上时阳光便会顺着这条缝照进来,起床时就能看见亮敞的屋子,也不会睡过头。
发现还处在自己的房间,杨慕霖不禁松了口气,他又缓缓躺了回去,看着天花板。
太可怕了。
人怎么会做这么恐怖的梦。
心有余悸的杨慕霖刷牙洗脸,连吃早饭时还在回想那个梦。
好友陈全突然打来了电话,杨慕霖这段时间太忙,两人又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聊天记录跟留言板似的,很少有即时的回复。
“小霖,好消息!”刚接通,陈全便迫不及待地兴奋道,“我刚刚从国内朋友那得知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你快猜猜是什么!”
杨慕霖懒洋洋道:“什么事情你这么高兴……嗯,我猜你前男友又倒霉了?”
陈全,一个前男友遍地开花的男同性恋,多情但又不滥情,在每一段感情里都专一且投入,自认为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曾经无数次跟杨慕霖抱怨:“为什么每一段感情都谈不过三个月,谈不到我过生日。”
和前男友刚去完迪士尼回来的第二天,对方突然提出分手,理由是陈全对他太好了,他接受不了异地。
结果一周后杨慕霖就刷到此人官宣新男友的朋友圈,刚截图点了个赞,结果下一秒就被拉黑刷不到了。
陈全气坏了,之后每次刷到前男友的朋友圈,他都会蛐蛐半天“丑人多作怪”。
“nonono。”陈全道,“不是我前男友,是你的。”
杨慕霖:“……你说孟新彦?”
一个糟糕的前任就好像洗不去的黑历史,尽管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听到别人提起他,仍旧感觉尴尬和羞耻。
“除了他还有谁,你不就这个前男友。”
“可以别叫他前男友吗,我听着恶心。”杨慕霖边拖地边说,“他怎么了?”
“他被退货了!”陈全笑嘻嘻地说,“他之前不是背刺你才毕业找到工作的嘛,听说他在那家公司表现很差。他上司本来是因为对他毕设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才招的他,没想到他的能力完全不匹配,前段时间闯了个大祸,一大笔研究经费因为他打水漂了。”
“所以就被裁咯,爽不爽。”陈全幸灾乐祸,“他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听说打算申博镀镀金。”
杨慕霖道:“还行,没有想象中爽,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在我这他就是个nobody。”
“哼我还不懂你,嘴硬什么,反正我挺解气的。”陈全道,“先这样,我一会约了人去酒吧玩,我那个傻逼前任最近又在朋友圈炫富,回头跟你吐槽。”
挂了电话后,杨慕霖背了个运动包,照计划去了附近的健身房,游了一个多小时,却不觉得怎么累,甚至感觉还能再游一小时,运动手表上显示的数据让他有些惊讶。
居然快3000米了,以前刻意追求数据时,反而时速达不到这么快。他是各种泳姿换着来,最近沉迷蝶泳,但是游一会很快就累了,所以还是自由泳居多。
杨慕霖站在淋浴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耳边都哗啦啦的水声。
人在洗澡时只能干洗澡一件事,这件事又是最熟悉不过的机械活动,因此洗澡是人思维最活跃的时刻。
杨慕霖的思绪不受控地飘远,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赶紧把自己脱缰的思绪拉了过来。
“真晦气。”杨慕霖小声嘟囔着,关了淋浴,搭着毛巾收拾东西。
麦当劳。
杨慕霖点了个套餐坐在角落,拍了张照发给S。
“游泳完的标配是麦当劳。”
【S】:喜欢游泳?
“还行,经常去,我前段时间申请了学校的游泳兼职教练,面试还通过了,下个月就能上岗了,哥哥要不传授一下做教练的秘诀?”
【S】:没秘诀。
杨慕霖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人在谈及自己敏感的话题前总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仿佛那些无关紧要的闲谈能筑起一道保护自己的屏障,暂时抵挡即将涌出的真实情绪。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杨慕霖终于发出他真正想问的话。
“你有过前任吗,或者说你谈过恋爱吗?”
今天提前码完,提早更新[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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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估错了,下章揭晓前任渣男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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