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介意

宴会的前一天是周四,这天晚上,江烈没回来,但给董云舒发了消息,让他记得明天晚上空出时间。

周五晚上,如二人的约定,董云舒从实验室出来就被康明接走,换衣服、做造型,董云舒终于明白为什么江烈头发那么短,纯粹是为了省时间。

遗传诺娜,董云舒平时的头发有些自来卷,发型师给他拉直了一些,耗费了大部分时间,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下,一下子突然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顶着一头卷毛总感觉自己还很年轻,拉直后像个大学生,但一撩上去,董云舒后知后觉地想,自己也三十岁了。

江烈换好衣服进来,正好看见董云舒在照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鬼迷心窍地多看了几眼,在董云舒打招呼之前开口说道:“够帅了,不用看了。”

江烈坐下,化妆师问他要不要涂口红。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拒绝,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气色不好,也没拒绝。

他从面前的镜子看见董云舒站在全身镜前,微微失神了一下,董云舒成天在实验室,所以很白净,这些他都知道,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董云舒很少参加公开的讲座,如果要是对外开放,得有一大半不是因为董云舒的实验成果而来,大部分是因为他的脸。

可美貌只是董云舒最不足为奇的优点。

江烈收回目光,自己系上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问道:“还习惯吗?”

董云舒不自在地碰了碰自己的头发:“有点想跟你一样剃短。”化妆师看了看两人说话,感觉插不进去嘴,他也不应该插嘴,于是知趣地出去了。

江烈笑了一声,董云舒的自来卷很可爱,尤其没睡醒翘着的时候,但现在为了出席这种场合,发型师估计是要拉直的,也不知道拉直要拉多久,看董云舒这个反应应该很久,他伸手把董云舒挡眼睛的那截头发往后拨了拨,难得语气温柔下来:“那以后不让他们给你拉直了。”

董云舒马上说:“没事,反正也没关系的。”

江烈没答应,伸出手,把表递给董云舒:“麻烦帮我戴一下。”

董云舒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又看了看江烈递给自己的表,后知后觉这是一对,他给江烈戴好,看见江烈衣袖遮住了胳膊内侧的一条疤,应该很疼的吧,不知道江烈怎么弄的,他总觉得江烈浑身上下哪里都有伤似的。

江烈低头看着董云舒修长白净而又指节分明的手指给他系表带,和他晒成小麦色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走神地想,董云舒这么白皙会不会一掐就红。

董云舒说道:“戴好了。”

江烈把表往前推了推,盖住疤痕,解释道:“以前受的伤,没什么事。”

“哦。”董云舒说。江烈趁机伸手给董云舒扶正他的领结,没有多停留,靠在桌子上,看着董云舒。

凑近的江烈也送来了海洋味的信息素,包裹着董云舒,尽管董云舒心不知为何砰砰地跳,但好像没有刚来时的紧张了。

江烈挑了挑眉,问他:“紧张吗?”

“紧张什么?”

董云舒以为江烈要说什么紧要的话,特意铺垫一下。谁知江烈笑了一声,不知从哪儿拿了盒烟,问董云舒:“介意吗?”

“介意。”董云舒说,他自己也抽,所以其实他无所谓,只要不要在实验室里面碰就行,但……江烈的病应该是忌烟忌酒的。

江烈没再说什么,把烟盒放回西装外套的口袋里,皱着眉,按了按眉心。董云舒见状问:“你很累?”

江烈没说话,他刚从伊星回来,飞行器上休息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提不起精神。董云舒看了看表:“你在沙发上睡会儿,还有十几分钟。”

江烈问道:“可以吗?”

董云舒走过去,伸手帮江烈把西装外套脱了,推着江烈坐在沙发上:“为什么不可以?”他把西装外套放在衣架上的这会儿功夫,江烈竟然直接坐着闭上了眼睛。

抽烟管什么用,除了戕害身体和江烈那本身就不好的心脏,毫无益处。

江烈睡得还算踏实,听着时不时地有人走动和说话,估计是康明进来要找他吧,但实在太累、眼皮太沉,而且董云舒的松柏香一直弥漫在房间内,令人放松的味道。

不管如何,他相信有紧要的事情的话,董云舒会叫他的。

他睡了十三分钟,董云舒叫醒他的时候声音很小,怕吓到他一样,凑得很近。江烈睁开眼,捏了捏鼻梁,鼻腔里都是董云舒的松柏味,他鼻子小幅度吸了吸,似乎本能地想多闻闻这股味道。

松柏属于木质香,闻上去像是雪后万物静寂的孤寂,但董云舒本人实际是雪里令人温暖的篝火。江烈看着董云舒的嘴唇,似乎涂了一些润唇膏,显得比平时饱满很多,看上去……更软了。

董云舒看着江烈睁开眼睛,虽然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但董云舒凑得近,还是看到了江烈刚睡醒的那一瞬间的迷茫,原来江烈这种人刚起床也是呆呆的,他觉得很好玩,把烟盒递给江烈:“还剩几分钟,真的累就抽一根吧。”

江烈问道:“不用,你不是介意吗?”

董云舒打开烟盒拿了一根递给江烈,江烈看着董云舒,董云舒从自己裤兜里拿出打火机:“其实有时候我也抽。”

江烈笑了一下,把烟插回去:“没事,好很多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让自己抽,没有问董云舒在介意什么。

董云舒把西装外套拿给江烈,江烈一边穿,一边嘱咐董云舒:“如果问什么你回答不了的,你就装没听见就行。”

董云舒问他:“那我能直接装哑吗?”

江烈笑了一声:“可以。”

董云舒不知道踩到江烈哪个笑点了,感觉江烈整个人都跟着轻松起来了,他心想,这也不是很好笑吧?看多了江烈礼貌的微笑,他竟然觉得江烈笑得这一下眉清目秀的。

不过让董云舒搞不明白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走之前,江烈非要盯着他喝水,喝完水还要他擦嘴。

喝完水,江烈推开门带着董云舒往会议室走,其他人已经都来了,除了江烈和伊星的现任负责人。

董云舒看着顶头空余的三个位子,头皮发紧,他说不紧张说早了——他没想到宴会开始前还要跟开会一样坐在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目送着他们两个人走到最前面。

在如芒在背的时候,江烈右手握住董云舒的左手,董云舒本能地握紧了,感觉江烈的手干燥、温暖、宽大,上面有薄薄的茧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人注视着还是因为这是董云舒第一次十指相扣,董云舒又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坐下后,江烈松开董云舒的手,似乎感受到董云舒的僵硬,朝董云舒这边侧了侧,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低声带着笑意问他:“不是不紧张吗?”

董云舒似乎在愣神,手指摩挲着兜里的打火机,江烈右手抓了下董云舒的手指尖,董云舒抬头看江烈,直愣愣地撞进江烈深邃的眼眸里。江烈抬手往他嘴里塞了块糖,似乎无意识地碰了碰他的嘴唇,看他回过神才放开手,侧身和别人说着话。

董云舒舔了舔,是苹果味的,他回过神,因为他们的位置靠前,所以要和江烈说话只能站在江烈侧面,江烈侧着头听并没有站起来,让江烈站起来的人应该也不多。

甚至包括伊星现在的负责人来的时候,江烈都没站起来,董云舒因此也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站起来鼓掌。

伊星那边的人在开始之前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董云舒这个外行都听出来挖苦的意思,但江烈看不出来高不高兴,只是淡淡地说:“今天是聚会,图个开心,不聊公事儿。”

人到齐后,最尴尬的部分开始了,两拨人坐在位子上看表演,都是一些歌舞表演,董云舒看得犯困,他欣赏不来,在他看来,尽管他学过鉴赏的课程,但他是真的提不起兴趣,还不如思考下周实验怎么做。董云舒也不好意思跟江烈说自己犯困,就硬撑着,舔着嘴里的糖,别人鼓掌,他也鼓掌,耗到了宴会开始。

刚一结束的时候,江烈凑过来看见董云舒忍着打哈欠而盈满泪水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不想来下次就不来了。”

“但人家都……带了伴的。”

“没事,没人管的了我。”江烈道。

在侍者的引导下,他们到了宴会厅,董云舒看到了小蛋糕,尽管不知道味道如何,但他现在已经饿得发慌了,江烈低声跟他说:“给你介绍个人。”

董云舒非常不想去,什么人都没有吃饱肚子重要,这帮人晚上九点都不吃晚饭的吗?但能让江烈介绍的人,他真的还蛮好奇是谁的。

两个人走到一个头顶反光的中年男人面前,江烈率先说道:“这是伊星的张教授,材料界的泰斗,”江烈介绍董云舒,“主实验室首席研究员,董云舒,也是我的爱人。”

这位教授就是研究董云舒买不到的8500g材料的教授,董云舒忽然觉得小蛋糕也可以待会儿再吃了。

张教授很和蔼地笑了笑:“董博士年轻有为,有所耳闻。”他从旁边侍者的托盘上拿了酒。

江烈也拿了,按理说董云舒也应该喝,但他的酒量一般,尤其空腹的酒量很一般,他刚想伸出手,江烈握住了董云舒的手,很短暂,只是为了阻止董云舒自己去拿香槟杯。

江烈和张教授碰了杯,解释道:“云舒不喝酒。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就先失陪了,希望张教授今晚玩得开心。”

sorry有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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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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