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舒差点儿出事儿的这天晚上,董云舒没睡着,因为江烈,江烈亦然,因为董云舒。
凌晨的时候,大门响了,估计是江烈出去了,他没管江烈去哪儿,这是江烈的家,江烈理应来去自如。董云舒关着灯,瞪着眼睛,有一瞬间甚至想把江烈绑上手术台,但似乎对江烈不公平,如今财团的获利方式和江烈个人政治发展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不过是江烈强行压下来了,之后会怎样呢?那帮人会不会揭竿而起、罢黜江烈呢?
或者更糟一点,今天他遇到的事情被江烈遇到了呢?
他想,人动心之前为什么不能有预警呢?如果能早点清醒,等江烈真死了,应该也不会那么伤心。但他清醒不了,今天摸着江烈的胸口,感受着江烈的心跳,他甚至有一瞬间想亲上去,想安慰江烈,想替他疼,想江烈别那么难受。
在江烈的角度,江烈的选择和人生线路是最有效的,毕竟他的全部目标就是要收复伊星。可董云舒还是失落,自己的感情并没有纳入江烈的考虑。
他真的做不到接受江烈不做手术、也真的接受不了江烈为一个伊星燃烧自己的生命。
越想越烦,越想越一团糟,董云舒用被子蒙上自己的头,干脆从源头开始怪罪,人为什么三十岁就要匹配啊?
江烈凌晨去行动部了,审完的结果和预期差不多,就是因为董云舒自己承认了自己是江烈的结婚对象,反对收复的人故意操纵飞行器撞击,还好董云舒冷静地解决了,但江烈不冷静,如果真撞上去了——江烈想都不敢想。
江烈撒了一晚上的火,骂完康明骂马丁,骂完马丁骂邱瑞,唯独没骂正在家里睡觉的那位。邱瑞脾气也不小,明明他来是帮忙的,到头来数落自己一顿,两个人差点打一架,但后来邱瑞接了栗承星的电话,交代了几句就要回家,懒得跟江烈一般见识,还让江烈收收脾气,别假结婚变成真离婚。
江烈更生气了,自己的事儿用得着邱瑞管啊。
江烈四点多才回家,刚进门就闻见满屋的松柏香,香得有点呛人,他想,应该还没到发情期吧?那是董云舒生病了?他敲了敲董云舒卧室的门,董云舒没动静,屋子里静得吓人,他推开门,只是一个缝隙,他就看见董云舒只穿了个T恤,光着大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像很不舒服。
江烈走近了,董云舒闻见江烈的气味,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拉住江烈的手,凑近了看着江烈。江烈不敢动,就让董云舒拉着手,另一只手掏出终端,问马斯特怎么回事儿,马斯特说可能是情绪波动导致易感期提前,打个抑制剂就好了。
江烈还在气头上,恨不得数落马斯特一顿,但董云舒握着他的手,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贴,他脾气一下子就没了,摸了摸董云舒的头发,软软的、卷卷的,很舒服。
董云舒人不太清醒,眼尾红红的,皮肤白嫩光滑,江烈也不敢用太大的劲儿,怕把董云舒弄疼了,董云舒就往他身上钻。江烈咬了咬牙,用了点儿劲儿把董云舒从他身上推下去,吐了口气。
谁知董云舒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瘪了瘪嘴,仿佛很委屈的样子。
江烈叹了口气,这幅样子也就不清醒的时候才有了,反正也不清醒——江烈弯腰,把手递过去,摸他也不能少层皮。董云舒没动,就皱着眉瘪着嘴看着江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烈心想,易感期的董云舒跟平时一样执拗,他两只手把董云舒抱在怀里,准备找抑制剂。董云舒现在的体温很高,双手环着江烈的脖子,江烈鼻子里都是松柏香,他感觉自己肩膀湿湿的,低头一看,董云舒不知道为什么在舔他的肩窝。
江烈翻了两个抽屉,都没找到,最后只能从衣柜里找,还好有一只,他单手抱着董云舒,怕董云舒掉下去,还颠了颠。董云舒趴在他的肩膀上,炙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肩窝,耳朵酥酥麻麻的,这个时候正好露出后脖颈。
江烈也没什么经验,拔了针管的套,推了一点液体,就准备给董云舒打。可抑制剂是很疼的,现在对于董云舒更疼。董云舒动了动脖子,往江烈怀里蹭了蹭,语气比平时软上一些:“疼,好疼。”说着去亲江烈的嘴唇。
江烈就让他亲,准备开始推抑制剂,推了四分之一,董云舒推了江烈一下:“说了疼。”劲儿不算大,但江烈总觉得董云舒很疼。
江烈吐了口气,耐心哄他:“马上好了,乖。”
董云舒没听他的话,松开手就要下去,江烈怕他摔到自己,只好停下动作,把针管取下来,还剩四分之三,有些无奈地看着董云舒:“你要怎么样?”
董云舒也不说话,重新趴在他的肩膀上。江烈单手抱着人,熬了一晚上,他心脏也挺不舒服的,但也没有不耐心,只是觉得有点累,就抱着董云舒坐在床上,诱骗道:“忍一下,好不好?”
董云舒没说话,江烈就以为他默认了,准备继续给董云舒打抑制剂。董云舒伸手拿了过去,江烈以为董云舒要自己打,就松开了手,没想到董云舒把针管摔在地上,抑制剂直接碎了。
江烈看向董云舒,又看了看地上碎成末的抑制剂,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不听话真是天生的。
江烈掏出终端准备找马斯特,董云舒坐在他腿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先捏捏他的喉结,又滑下去摸胸口,最后停在小腹那里打圈圈。
江烈闭上眼深吸气,刚想张嘴说什么,董云舒又亲上他的嘴,吻技很烂,还咬他。江烈怕他摔在地上或者踩上玻璃碎片,就抱着董云舒,任由董云舒摸,他心想,这是谁的发情期?这样下去,他非得憋得心脏犯病不可。
董云舒一边亲,手还不老实,摸得毫无章法。一个没注意,董云舒开始舔他的喉结,江烈心想,上辈子属狗的是不是?他怀里抱的简直就是他的祖宗。
董云舒似乎感受到江烈的心跳,动作突然暂停了,只是把手贴在他的胸口,低声道:“好快。”
江烈心想,你这样在我身上动来动去的,谁能不快?董云舒环着江烈的腰,喃喃自语道:“能不能陪我久一点。”他把头顶在江烈胸口那里,江烈忽然觉得心脏发紧,有什么如鲠在喉。
董云舒哭了,哪怕发情期的潜意识里都是江烈的身体,他身上炙热,落下的泪都带着温度,江烈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他想,傻子,他不是说可以考虑吗。他不忍心地用头顶了顶董云舒的额头,低声问:“要一个临时标记吗?”
董云舒点了点头,江烈低头咬了董云舒的后脖颈。董云舒抱紧他的腰,那力气简直可以捏青了,江烈却不在乎。
临时标记完,董云舒沉沉睡去,温度也降下来了。江烈把人轻轻地放在床上,看着董云舒光着的大腿,眼神有点无奈,给他盖好。睡衣是V字领、睡裤是不穿的,如果家里只有他还好,但马丁他们也会来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刚刚亲吻完,董云舒嘴唇泛着红色,继承了诺娜的基因,肤色白皙,所以现在安静下来很可爱。江烈伸手碰了碰董云舒的脸,最后摸了摸董云舒的唇,反正董云舒还不清醒,他低头亲了亲董云舒的额头。
董云舒嘴唇动了动,给江烈吓了一跳,以为清醒了,但董云舒只是动了动嘴唇,翻了个身,嘟囔了个名字,声音被枕头吞没了,闷闷的,但江烈还是听见了,董云舒嘟囔的是他,是江烈。
江烈自顾自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嘴唇,轻轻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鼻尖都是董云舒的松柏香,这会儿信息素已经平静了,但仍然有丝丝缕缕留在他心里。他从口袋拿出药,吃了粒,靠在墙上平静了一会儿,过会儿自己笑了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笑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还抱着人满屋子乱窜,江烈心脏跳得非常不规律,他扶着沙发,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闭着眼睛缓了会儿,江烈想,云舒,就这么爱那么一个烂人吗?
一个小时后,马斯特知道江烈今天看谁都不顺眼,做好因为发情期提前这种无妄之灾而被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江烈语气异常平和,坐在地毯上,缓缓睁开眼睛,第一句问他:“消融手术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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