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凛冽,山坡乱石之间,宋玉手中握着一枚泛着幽光的石头。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四周的密林。那个奇怪的跟踪者就在附近,这次她早有准备,提前在附近用‘墨石’布下了法阵。
她不言语,暗暗运功感知周围异常的方向。
许久,除了风声,别无他样。
宋玉嘴角微扬,手指轻轻一弹,手中那块‘墨’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地面。
刹那间,四周的地面泛起一阵微光,法阵启动。
“砰!”一声闷响,一道黑影从树后跌出,被法阵的力量困住,教他动弹不得。
宋玉嘻嘻一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却见那人周身一团黑气笼罩,身形十分模糊,就也容貌也不辨分明。
宋玉一时间惊疑不定,正要走近。
忽然,那人的身体竟化作一道虚影,如同烟雾般穿过法阵的屏障,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什么鬼?”宋玉一惊,立刻追了上去。然而,那虚影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消失在山林深处。
正欲追击,前方光影一闪,一张金光织网凭空而降,将那虚影牢牢盖住。
宋玉抬头,只见弛巍从树后跃出,手中握着织网的另一端。
“这回跑不掉了!”宋玉笑道,并迅速上前,与弛巍合力将那人兜住。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真就如同一道虚影,竟能跃出织网的缝隙,继而反手一顿操作,居然反用金光织将宋玉和弛巍缠绕在了一起。
二人只觉身体一紧,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得。
宋玉惊得低骂一声,手指迅速掐诀。
这是从百炼堂借出来的好物,掌柜称这网是上能捕仙,下能捉妖。却没想到是夸张之言,倒是咒决繁复,过了好一会儿,织网才从他们俩的身上脱开,只是那条金线依然紧紧将二人的手腕绑在一起。
要将手腕上的金线解开,会再费一番功夫。
宋玉已经等不及了,那人逃得不见踪影,但刚才宋玉在他身上打了一道追踪印记,时效很快会过。
“走!”她索性抓着弛巍的手腕,身形一跃,顺着印记的方向飞奔而去。
追踪的路线并不复杂,只是站在这个熟悉的小院里,宋玉只觉无比震惊。
“这里是?”弛巍显然没进入过小风镇深处。
“沈无忧家。”宋玉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入。
家中陈设简单一览无遗,只见客厅无人,一片冷清模样。
侧边的房门紧闭,那正沈无忧的房间。
宋玉与弛巍互视一眼,二人眉头之间的警惕如出一辙。
弛巍猛地推开房门,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玉眼疾手快,将弛巍扯到一边,那道异常的气息堪堪避让开去。
然而那道气息十分诡异,扑空后并不散去,反而凝结成一团黑气。
那正是宋玉和弛巍所追踪的目标。
宋玉和弛巍相视一眼,双方被绳网牵扯着的手蓦地抬起。只见弛巍张开紧握的拳头,乱缠繁琐的绳网结头从他手心往下掉落,同时宋玉手心蓄力,绳网结头似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好像一颗炮弹一样砸向那团黑色气体。
一声炸响在房间中震耳欲聋,黑气骤散,绳网亦是俱断。
忽听房间里传出哀叫连连。
宋玉和弛巍连忙转身回到房间中,果然见沈无忧痛苦地在床上叫唤,但他双眼紧闭,仍似没有醒来。
就在此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均回身望去。
此时人已快步到达了房门口。
“应寒?”宋玉万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他。
应寒一身黑衣,衬显他肤色异常的苍白。满脸的疲惫之态,竟比从前憔悴许多。
看到宋玉,应寒显然惊讶,随即目光落在弛巍身上,更是震惊不已。
弛巍顿起戒备,“原来你叫应寒。”
应寒收扰心绪,只说:“弛大将军,真是冤家路窄啊。”
宋玉不明所以,看向弛巍。
弛巍解释说道:“当初就是他易容潜入军中捣乱,耽误战事。”
宋玉意会,关于那张昭告天下弛巍的众多罪状里,‘延误战事’便是一条重罪。当初她想凭他的实力不应该啊,且只靠应寒一人又何以捣乱军情,又能全身而退。她忆起从前在将军府偶遇劈山会暗杀弛巍……所以想知,弛巍被问罪下狱多有劈山会的手笔。
只是弛巍和劈山会到底有多大怨仇,就连弛巍自己也想不通。
应寒并没有就二人的疑问与他们多作纠缠,因为在他看来,床上那位的现状似乎让他觉得更紧要些。
宋玉认得应寒手中提着的酒葫芦,日前常见宏哥用其装盛‘灵茄露’,说是为沈无忧治嗜睡症所用,现在看来该有猫腻。
当应寒打开那葫芦时,一股清透的液体浇在沈无忧的面上和身上,这让他逐渐停止了躁动,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宋玉就那么愣着眼睛看应寒的举动,她藏在袖子里的胳膊早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因那葫芦里倒出来的液体,并非什么‘灵茄露’,那东西气味让她倍感熟悉。
她曾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泡在那水中疗伤,叫她怎能不认出那气息!
蓦地,思绪一转,她又记起那条被她遗留在深渊里的灵蛇,本是想让它自生自灭,现如今若有人发现了那处深渊秘潭,是否又会发现了它?
手腕突然紧了紧,腕上温暖的感觉让她如梦初醒。
弛巍正神色担忧地望着她。
她知道,现在绝不是纠结那条蛇的时候。
现在,床上的沈无忧十分异常。
秘潭之水可让那团可疑的黑气从沈无忧身上剥离,应寒不知用了什么功法,又将那团黑气引到床边的墙面。
那团黑气便在洁白的墙面上隐秘无踪。而沈无忧并没有因此睡来,依旧在沉睡着。
宋玉立时可猜想,那墙后定有一间密室。
毕竟追了一路,密室里的古怪之处,实在让宋玉和弛巍好奇不已。
二人相视一眼。
这举动让应寒顿感不妙。
宋玉和弛巍突地掠影各奔床头、床尾处。
床头靠墙置有一普通书架,床尾无杂物,但墙上突兀地挂着一只琵琶。
若墙后有秘室,这二者必有一处设有机关。
果然,应寒急了,急着奔向弛巍。
弛巍的手快触到琵琶,应寒剑鞘早出,锋利的剑尖已达弛巍的背心。
宋玉留心,随手飞出书架上一本书。
修长的剑身猛然陡了一下,剑尖却早已抵在弛巍的背上,顿时划破一簇微弱的火花。
应寒立刻就看到,划破的衣裳处不见被剑伤的血肉破绽,倒是金色软甲略觉耀眼。
宋玉松了一口气,没有了修为,他竟还有好物傍身,她应该记得才对。
应寒再想往弛巍脖子上砍上一剑时,宋玉手中飞出的床幔早缠住他的手腕。
这雕虫小技又怎么能为难得了他,只需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幔帐已被他的气劲分成两半。
但也是在此间隙,琵琶早就弦响于弛巍指间,这方墙体便已发出艰难的转动声音。
应寒脸上的骇然骤变怒色,提剑再刺弛巍后脑。
此刻,他不再留情,剑戾锋芒,未达皮肤就已让人感受冰寒。
剑尖忽又为之一顿。
应寒皱眉,又是宋玉在背后作祟。她手中新扯下的床幔,蛇缠般捏住应寒的腰际,直将其往后扯了半步。
应寒也不与她多作纠缠,劲道直灌剑尖而去,冰寒如刺刀飞射而出。同时身体里内劲扩散,只教裹缠腰际的幔帐四分五裂。
“小心!”宋玉叫道。
若让冰寒之气刺入后脑,不死也能叫弛巍脱层皮。
弛巍自从修为被毁了之后,身法与反应早不如从前,此时已然避之不及。
突地,一股怪风如浪般从密室里涌出。
怪风直打在弛巍的面门,又从他耳旁扇过,即将刺后脑的冰寒在触到这怪风时,立即消散无影。
正时,弛巍才刚刚迈入密室门内,内里漆黑一片,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面前一张苍白过份的脸飘在空中。
乍见如此诡异之事,宋玉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应寒见状,惊呼一声‘总舵主’,紧接着又说:“不该让他们打扰你,我即刻把他们收拾了。”
“慢。”那张脸,张了张嘴,吐出的字都让人觉得带着一股寒凉之气。
宋玉只觉心生凉意,不免后退半步,警惕万分。
应寒得令只能作罢,侧立在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玉和弛巍二人。
随后,那人缓步飘一般地来到了这个房间里。
只因他穿着黑衣,刚才融合在密室的黑暗里,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所以才好像只一张脸浮在半空。
来到房间,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床前看了看床上依然昏沉着的沈无忧,他还贴心地把其掖好毯子。
宋玉这才发现,这人的长相与沈无忧有八成相似,只不过他比沈无忧年长个八、九岁的模样。她推断,这人是宏嫂提起过,那沈无忧的哥哥吧。
而弛巍刚才听得应寒称这人为‘总舵主’,想来他就是劈山会神出鬼没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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