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林桔年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睡懒觉在他这儿挺罕见的,所以当他看到指针指向11点时,恍惚地以为自己在做梦。
“林桔年,起床。”门被推开,柯缪正好看见林桔年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有点懵懵地坐在床上,盯着墙上的表,眉头不满地皱起来,好像在自责自己起床晚了。
但这个样子在别人眼里看来,怪可爱的。
柯缪:“……”艹,勾引谁呢。
林桔年坚信是表坏了,“噢,知道了。”然后拿起手机看时间,11:35。他失魂落魄地重新躺倒了。
柯缪被这一套操作整迷糊了,“你还睡?睡了12个小时了。”
林桔年:“你很吵。”
柯缪纳闷:“我喊你吃……”
林桔年打断:“我再躺会,别吵了。”
……
“对不起啊我忘了提醒你,自从你走了以后,林桔年就有点梦游和起床气的习惯,当然他这个事的原因和你无关,但时间节点确实是在你走以后。”
陆明轩说:“之前某个周末我俩在家,他前一晚半夜三点让我第二天喊他起床,我那天通宵打游戏来着,所以早早就去叫他了。”
“结果呢?”柯缪问。
“结果我差点被他掐死。”陆明轩心有余悸,“我等他彻底醒盹儿,他说根本不记得嘱咐我喊他起床的事。”
柯缪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记得家政孙阿姨也提到过林桔年梦游的事。
“梦游 起床气,你就说吓不吓人吧?!”陆明轩拍拍胸脯。
柯缪:“这个情况多吗?”
陆明轩:“梦游倒还好,一个月一两回吧,但起床气就稍微频繁点,反正只要是被别人叫起来的,他的戾气就很重。”
柯缪轻笑,“看你对他病情这么了解,深受其害啊?”
“那可不。”陆明轩撇撇嘴。
说话间,林桔年从卧室里飘出来了,他阴森地瞪着陆明轩,“你声音敢不敢再大一点?”说完话,又飘进了卫生间。
水池的洗漱声响起来以后,陆明轩微笑道:“病情发作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歇斯底里也不暴躁易怒,主打一个让人浑身发毛的高度冷静。”
柯缪轻啧一声。
“所以你今天叫他起床了?”陆明轩问。
“不然呢,到饭点了。”柯缪说。
“那你活该。”
“……”
今天的午饭是黄焖鸡米饭,也是柯缪出去买的。
吃饭间,林桔年说:“我脸上没花,别观察我了。”
陆明轩:“噢噢。”
柯缪:“吃吧,青椒挑出来。”他极其自然地挑走了林桔年碗里的青椒,筷子一转,塞进自己嘴里。
林桔年和陆明轩均是一愣,大概是对柯缪的行为感到诧异。
陆明轩有点激动,试探性地问:“你俩这是…正式和好啦?”
林桔年被问地哑口无言。
这么多天了,他和柯缪的相处模式既不算亲近,也不算陌生,有点像夹生的苹果,酸味和甜味都有,其间还带着点涩。
不上不下,但又可上可下。
林桔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柯缪开口了,“陆明轩,谁跟你说我俩绝交了?”
陆明轩后知后觉地震惊:“啊?”
林桔年侧目。
陆明轩想,这话什么意思?
柯缪笑意盈盈,“我俩如果真绝交了,你觉得我昨天还能进的了家门?”
听起来虽然很有道理,但陆明轩没有被对方的狡猾所带偏,“你总不能说当时你俩形同陌路的样子是演的吧?”
“二位还记得吗,老师为了防止他这张脸祸害小女生,”手指着柯缪,“特意把他安排在你,”手指向林桔年,“的旁边。”
“在大家眼里你们就是互相绑死的,到忽然有一天,你俩走在学校里都把对方当空气,转折来的太突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关系破裂好嘛?”
陆明轩说:“要不是我曾经加入咱的三口之家,就你们原先那如胶似漆的样儿,我都能跟着流言怀疑你俩是一对儿了。”
林桔年:“……”
柯缪:“哦?”
林桔年的眼刀杀过去,柯缪便闷笑着低下头。
柯缪先问了别的:“当年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到底怎么传的?”
陆明轩放下筷子,“传你俩喜欢同一个人,然后兄弟反目啊。”
“这你也信?”
“我信啊。”陆明轩睁大眼睛。
林桔年很嫌弃地看了眼陆明轩。
“但是吧,后来你走了以后,流言蜚语的内容变了好多。高年级有个学长是同性恋,他非要追我们大弟……”
柯缪的笑意敛住。
林桔年匆忙阻止,“吃你的饭!”
柯缪偏过头,颇具侵略性的眼神落在林桔年侧脸,然后对陆明轩说:“继续说。”
陆明轩便无视了林桔年的警告,讲起了当时的戏剧性故事。
“因为你俩兄弟反目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所以那个学长以为大弟已经有了喜欢的女生,他整个人忽然变得很疯狂,就是那种暗恋太久却爱而不得所以难以控制的疯狂。”
“加上你这位煞神保镖走了,所以很多人找林桔年时变得特别从容。”
“学长天天来班里找年年打球,一开始我还没发现异常,毕竟都是校篮球队的。直到有一次他把大弟带到器材室表白,而且不答应就不让回家!你听听!是不是可恶至极!”
“这事闹得挺大的,于是流言蜚语被演变成年年也喜欢……男嗯…了……”
陆明轩说之后特别真诚地对林桔年说:“对不起啊,虽然你不想被八卦,但我发誓,我和柯缪绝不是以看笑话的心态聊起这些的,我只是觉得,咱仨既然已经坐一块和平吃饭了,是吧,让他多知道一些事,也好应付吃瓜群众。”
“我就说呢,最近有两三个老同学微信找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柯缪从蛛丝马迹里还原过事情原貌,但肯定不如陆明轩梳理地详细。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走了以后,林桔年一个人还承受了那么多。
柯缪沉默了一会,认真地望着林桔年,“我没有窥探你**的意思。”
林桔年一开始的确有点恼,但碍于俩人态度太好,所以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发作。
柯缪说:“昨天傍晚我遇到老同学了,他对我们的关系表示很好奇,我没搭理。但今天上午又被骚扰了,我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所以特意把他叫来家里问问。”
林桔年看了看柯缪,又看了看陆明轩,前者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后者则恃宠而骄的笑眯眯。
他谁也没理,埋头继续干饭。
“流言而已,我没在意过。”
三人又聊了聊天,吃完饭后,陆明轩拉着柯缪和自己双排,问:“之后几天你们打算干嘛?”
柯缪:“在家里等快递。”
陆明轩:“哈啊?”
……
于是之后的这几天,各阵营的快递小哥在林桔年家门口如过江之鲫。
柯缪打开了网购的大门,尝到了国内物流服务的甜头,一下子花钱花的收不住。
作为一个众人皆知的富二代,林桔年和陆明轩都默契地没劝他。
前有纸巾调料,后有家电防盗锁,总之想到想不到的,柯缪买了一堆,而且是加价快递,国庆期间必须送到。
床垫是最后进门的,碍于它沉,所以林桔年不得不上前搭把手。
两人拆了盒子以后,将床垫压在床板上,等它自己慢慢蓬松起来,然后柯缪就把自己扔进了床垫。
“真舒服……”
整个人的身体摆成一个大大的“大”,长腿无处安放,于是屈腿变成了青蛙。
大约是画面有点滑稽,林桔年的唇角逸出一丝笑。
然而这一抹笑意落在了柯缪眼里,就成了无声的勾引。
他看着他说:“值了。”
林桔年:“什么值了?”
柯缪若有所思,“嗯……给爷爷换了床垫,一想到他旅游回来能舒舒服服地躺着休息,就值了。”
林桔年不置可否,其实他刚才也不理解自己为何多问,他想得到什么答案吗?
好奇怪。
林桔年往出走,刚走到门边时就听见床上的青蛙乱呱了一声:“其实是看到你终于肯在我面前笑了,这个最值。”
林桔年紧绷了一瞬。
他没回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心跳却奇异地变快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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