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进入腊月之后温度骤降,有天竟然下起了雪,温禾早上起来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十分惊喜,除了在北方上大学那几年,他已经好久没见过雪了。

下楼吃早饭也喜气洋洋,不防备贺凌风突然问他:“生日想怎么过?”

温禾愣了一下,小时候陈萍会在捡到他的这一天给他煮两个鸡蛋,长大之后,他就几乎不过生日了。

他警惕地说:“我不过生日。”

贺凌风看他一眼,问他:“你朋友呢,不请她吃个饭吗?”

温禾不说话了。

吃完饭贺凌风正要出门,温禾问他:“林伯他们呢?”

自从贺凌风出差回来他们深夜吵一架之后,林伯和文瑛就不见踪影,庄园里新来了个年轻的管家,听她自我介绍是贺凌风的二秘,暂时调过来接任一下他们的工作。

至于林伯他们,她也不知道去向。

贺凌风说:“他们年纪大了,工作难免力不从心,也是时候退休了。新来的管家不好吗?”

这是骗小孩儿的话,一个招呼都不打就退休,当他没上过班吗。

温禾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贺凌风看他一眼,说:“不经主人允许就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来,你大度不跟他们计较,我总不能让他们坏了规矩。”

温禾幽幽地说:“不三不四的人……不是你未婚妻吗。他们哪里做错了?”

贺凌风闻言定定看他一眼,说:“你很喜欢他们?”

这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就事论事而已。

温禾正义执言:“他们没做错什么。”

贺凌风看他一眼,说:“既然你喜欢,那就让他们回来吧。”

腊月初八,温禾早上刚起床就被文瑛塞了一瓣冰凉的橘子进嘴里,这是她老家的风俗,取大吉大利之意。他是在这一天被陈萍捡回家的,但是从来没过过这样的生日。

早上起床之后遇见的每个人都对他说生日快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同,这让他很自在,也很快活。

早餐有腊八粥,也有长寿面,温禾不忍心拂他们的好意,一样端了一碗。吃到最后实在吃不完,文瑛说长寿面不能剩,贺凌风自然地把他剩的半碗粥端过去自己吃了,说:“你把面吃完。”

竟不介意吃他的剩饭。

饭后管家送他去跟朋友过生日,两人一起出门,上车之前贺凌风揽着他亲一口,说:“好好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禾瞪他一下。话说得好听,真想让他好好玩怎么不让他在外面过夜。

钟嘉柔早就盼着他来,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今天晚上还回去吗?

温禾说要回,钟嘉柔闻言翻了个白眼,又看着他叹了口气。

两个人最终讲定去吃火锅,席间钟嘉柔让温禾帮忙递个纸巾,温禾手伸过去,下一秒就被拉往手腕上套了个东西。

钟嘉柔送了他一个金手镯。

温禾吓了一下,筷子都没放下就想把手镯捋下来还回去。

钟嘉柔喝住他:“不许摘!”

温禾惊恐万分,手腕上的份量不小,他求饶般看着钟嘉柔说:“这太贵了。”

钟嘉柔说:“有你送我的表贵吗?”

上次钟嘉柔生日,考虑她的工作需要,温禾送了她一块名牌手表,反正车祸后贺凌风转了他一大笔钱,说是赔偿费。

钟嘉柔夹了块藕片给他:“我早就觉得你适合戴手镯了,手又白又细。之前你要画画不方便,刚好现在休养期,戴着多好看。”

温禾低头看了看手上闪着光的金子,说:“但是……”

钟嘉柔说:“没有但是。本来想给你买个名牌的,但是太贵了我舍不得。还是金子好,还保值。”

她也看了看温禾的手腕,特满意地说:“特意挑的男款,我眼光真不错。”

温禾闻言笑了一下,说:“谢谢。”

一顿饭吃完,钟嘉柔才说:“蔡淑英找到我这儿来了,说想见你一面,你要见吗?”

温禾想了想,拒绝了。

钟嘉柔就说:“好,不见就不见,我不会把你的地址告诉她的。”

吃完饭两个人去逛街,结果进了商场看到游戏厅就走不动道,钟嘉柔陪着他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

两人玩得忘了时间,下午五点,司机准时打电话来接。

钟嘉柔把他送上车,当着司机的面对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他要是对你不好,就把他踹了知道吗?”

回家的路上又下起了雪,百年一遇的天气,温禾趴在车窗上,看了一路的雪。

快到的时候他看见外面的路灯下有什么一闪而过,大喊一声让司机停车。

下车一看,一只小黑狗团成一个煤球,在雪白的路灯下冻得瑟瑟发抖。

他抱着狗上了车,司机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倒是等在门口的管家吓了一跳,说:“这是……”

温禾敞开怀抱让他看。

看见是狗,管家沉默半晌,伸手接了过去,随即笑着对他:“我帮您照看着,您先进去吧。”

进了门房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厨房和餐厅还亮着灯。

昏暗中一个人都没有,温禾靠近餐桌,看见桌上点着蜡烛,一眨眼,就见贺凌风穿着围裙,从厨房里捧出一个蛋糕。

他把蛋糕放在温禾面前,说:“回来了。”

温禾惊讶得失语,也就没能及时回他一句嗯。

贺凌风大方地不计较,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开始两个人安静的烛光晚餐。

温禾呆呆地坐下,等到看清桌子上的蛋炒饭和几道家乡菜,才如梦惊醒般说了声谢谢。

小时候每次生日,除了水煮蛋,陈萍还会给他炒一碗蛋炒饭,那时候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负债累累,鸡蛋已经是最奢侈的东西。

后来好不容易好一点,又要供他上学,学画画。为了给他多买一根笔,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过生日也还是一碗蛋炒饭,他照样吃得津津有味。终于等到上了大学可以自己打工挣学费,暑假他在一个烧烤摊炒了两个月的蛋炒饭,领完工资那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不想吃蛋炒饭了。但是没过几个月,他又开始想念这个味道。

贺凌风看他望着盘子发呆,笑说:“第一次做,尝尝。”

温禾拿起勺子大吃了一口,终于没忍住低头又说了声谢谢。饭都咽下去了,嘴里还有咸湿的余味。

吃完饭贺凌风把蛋糕插上蜡烛,让温禾许愿,等他睁开眼,他把一个盒子放在他面前,说:“生日快乐。”

温禾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对戒指。

他愣在原地,贺凌风走过来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随后又利落地把另一只戴在了自己手上。

烛光照耀着他英俊的脸庞,温禾?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温禾找管家要狗,管家问他:“您是想养它吗?”

温禾抱着狗没说话。

他以前确实想养一只狗,但那是在他实现财务自由退休以后。他觉得自己就算退休了也买不起带草坪的大房子,那还不如回老家种地,一人一狗,奔跑在广阔的大草地,多自在。

眼前这个庄园倒是够大的,养多少只狗都没问题。管家脸上的为难很明显,他也没想过这么早养狗,但是在昨天那种情况下,他没办法见死不救。

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挣扎,在他怀里动弹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他胸前还没消肿的地方,他暗骂一声,该死的资本家,这个地方要是姓温就好了。

他还在想怎么处理这只狗,就听见管家说:“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他看着温禾怀里的小黑团子,说:“兴许它能成为这个家里的第一只狗呢。”

温禾问:“之前从没养过狗吗?”

管家闻言沉默半晌,才说:“有一只,但不是在这里养大的。”

温禾没打电话,他决定等贺凌风回来当面跟他说。他也没让狗进屋,就带着它在花房里锻炼,中午康复医生到了,见他怀里抱着只狗,还特意问他:“养狗啦?养只宠物也好,多活动活动,对康复也有帮助。”

这医生姓周,叫周松棠,年纪比温禾大不了几岁,中医世家出身,爷爷是业界泰斗,九十多岁还健在,但是早已经退休。贺凌风花大力气请他出诊,温禾的手臂神经受损被其他医生宣判了死刑,给出的治疗方案都是动手术,还不保证一定成功。没想到这位泰斗看了之后,说还有救,定期针灸就行。只是年纪大了不便出诊,后续治疗就让自己孙子上手。

周医生跟温禾挺投缘,大学念的是西医,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几乎跑遍世界,十分风趣健谈。

每次扎针的时候为了分散温禾的注意力总要跟他聊几句,得知温禾的梦想是环游世界,更是相谈甚欢。

收了针温禾已经是满头细汗,他问:“最近画画还抖得厉害吗?”

温禾说:“好像好一点了。”

没想到他听了哈哈大笑,说:“见效这么快啊,看来我医术见长。”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猜你最近没画画,其实你根本不相信我能把你治好吧。”

温禾真心实意地摇了摇头。

周松棠说:“你还是想动手术?即使风险这么高,一旦失败,你可能筷子都拿不了。你急什么呢?”

温禾只能沉默。

当初定方案的时候他想手术,但是贺凌风不想让他冒这个险,僵持之下贺凌风直接对他说:“你就这么想走?我当初说的是等你的手彻底好了,如果手术出一点差错,你连筷子都拿不了,那你就只能一辈子等着我给你喂饭了。”

送他出门的时候小狗跑过来绕着转圈,温禾一只手把它捞起来,周松棠问:“取名字了吗,叫什么?”

温禾说:“还没有。”

周松棠说:“怎么不取一个。”

温禾看了看旁边的管家,说:“还在想。”

周松棠了然,说:“真可爱,要是你肯割爱,我很乐意养它。”

温禾握着狗爪拜了拜,一人一狗一起对他说了谢谢。

晚上贺凌风到家,温禾抱着狗在门口迎接他。贺凌风看见狗,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摸了摸狗头,问他:“取名字了吗?”

温禾想说的话一句还没说出口,就把想了一天的名字脱口而出:“雪崽。”

一只通体漆黑的狗叫雪崽,贺凌风笑了笑,说:“好名字。”

养狗的感觉无与伦比地好,温禾的好心情持续到过完年,一直到元宵节,在新闻上看到贺凌风和徐玥订婚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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