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贺凌风一个人去出的差。虽然他只学了一点皮毛,也知道泄露所谓的内部消息是违法的。贺凌风闻言笑着说,那多了解了解政策趋势和市场动态总没错吧?你跟着我,就可以第一时间了解这些。
温禾客气说不用了谢谢,我先学好理论知识再说。
贺凌风笑着看他,这是个被教育得很乖的小孩儿,儒家守礼那一套浸润到骨子里,这种人不适合做生意,更不适合炒股。
摆明了只有被股市炒的份儿。
话虽如此他还是让人给他开好了账户:“纸上谈兵有什么意思,实践才能出真知。”他笑着叮嘱:“大胆玩儿。”
温禾胆子大不起来。这是他给自己找的第二条谋生之道,自然得谨慎再谨慎。自从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不能靠画画谋生之后,他想了很多,有一瞬间甚至很绝望,想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但是很快他又想开了,陈萍从小就对他说,没本事的人才会怨天尤人。
他也想过以后可以干一些体力活,但是他不过帮管家搬了几盆花,就差点晕倒在地上,把管家吓得脸都白了,紧急叫了医生来看,说他目前还不适合做过重的体力活。
一个大男人,搬两盆花儿而已,算什么体力活。
他决定跟着管家运动,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过为了身体健康,也为了以后能有力气谋生,他不再容许自己退缩。
最适合他的运动就是太极,跟着管家学了几天也能打得有模有样,有一次贺凌风的电话打回来,见他穿一身飘逸的练功服在暖气十足的玻璃花房里比划,眼神很是意味深长。等到了晚上已经上了床,贺凌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没说几句,温禾就察觉那边的动静不对,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
面红耳赤地睡下,第二天没能按时起来,十点起床做完早上的功课只来得及吃一顿早午饭。没等放下碗筷,就听见外面有声响。
没一会儿,管家就把客人迎了进来。
徐玥看他的目光很是冰冷,像在看一具尸体,“是你。”
温禾站起来跟她打招呼:“你好。”
徐玥闻言笑了一声,说:“还没恭喜你,福大命大呀。”
温禾看着她,说:“谢谢,你有什么事吗?”
徐玥看一眼他的手,说:“我看你的漫画好久没更新了,怎么了,是手不能画画了吗?”
温禾静静地看着她,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徐玥叹息一声:“真可惜啊,你这么有才华。”说完又看着旁边站着的管家佣人,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人就伺候他一个,她哼笑一声:“不过你都住到这儿来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这声笑足以让人毛骨悚然,温禾忍不住想逃:“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徐小姐请便。”
说完扭头就要上楼。
徐玥轻声喊住他:“等一下。”
温禾转身看她,听见她慢条斯理地说:“你就不想知道撞你的人是谁吗?”
温禾直接带人去了书房。管家拦了一下,没拦住。
书房一时很安静。
徐玥在他对面落座,手指慢慢把玩着茶杯,说:“你这条命还真是够硬的。”
温禾没搭腔,只是静静站着。
徐玥笑着说:“听说你们乡下人,为了好养活,都得取个贱名,是吗?”
“温禾,”她笑着念他的名字,像是说了个极其风趣的笑话:“像草一样贱,所以被亲妈当垃圾一样丢掉也能活下来,被车撞都死不了,手断了也能爬上贺凌风的床,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温禾被她的话震惊得站了起来。
官家小姐,名门千金,荧幕上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说这样粗俗的话竟也像社交辞令一样语调优雅。
他皱着眉解释:“徐小姐,我想你真的误会了。”
徐玥依然笑得端庄:“误会?我看是你误会了吧,你不会真以为这次车祸只是个意外吧?”
温禾闻言死死盯着她:“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不是他护着你,你这只手早就该断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了问:“你说你这条贱命,还经得起再撞一次吗?”
“不是你的东西别惦记,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最好是识趣点,有多远滚多远。“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叠照片,赫然是温禾老家的房子,他妈正在院子前跟几个邻居聊天。
她把照片扔在桌子上,“要不然,我就让你乡下的养父母也体验一下,有个在城里卖屁股的儿子,能不能在村里出名。”
贺凌风回来那天,管家开车带着温禾去接,温禾思虑重重,自然是不想去,但是耐不住管家的软磨硬泡。
贺凌风喜气洋洋,俨然打了胜仗。上车看见温禾,更是喜笑颜开,问他:“想我吗?”
温禾说不想,贺凌风也不在意,权当**,把人压在后座上好一顿折腾,犹如饿虎扑食。
晚上温禾抱着自己的毯子说要分房睡,贺凌风也没生气,反倒是问:“怎么了?”
温禾说这几天手疼。
贺凌风二话不说,把所有人叫起来,横眉竖目地问这几天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温禾冷眼看着他耍威风,觉得他跟徐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那么爱演戏。
他开始还试图跟他讲道理:“跟他们没关系,是手术后遗症,我画不了画了。”
贺凌风闻言沉默半晌,皱眉问:“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不说?”他把人拉进怀里,满是愧疚地安慰他:“别担心,咱们找最好的医生,这里治不了就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肯定会好的,我保证。”
温禾挣脱他的怀抱,后退几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但是我想回家自己复健。”
贺凌风看着他,问:“回家?回哪个家?”他语调温柔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就是你的家,除了这儿你哪儿都别想去。”
温禾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事实上长这么大他都很少有过愤怒的情绪,除了中学时因为性格问题被霸凌,忍无可忍之下一拳砸碎了带头人的鼻子。
那种因为愤怒而产生的力量让他记忆终生。
此时此刻,那种力量好像又要复苏,这么久以来积压的恐惧和郁闷忍不住要爆发,他用尽全力,一拳砸到了贺凌风胸膛:“我有属于自己的人身自由!”
他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都红了:“你没有权利囚禁我,我不欠你的!”
他打了人,反倒像是被欺负的那个,挂着眼泪瞪人也像是委屈地控诉。
贺凌风捂着胸膛走近,抬起一只手给他擦眼泪:“感觉好点了吗?”
温禾挡开他的手,努力调整呼吸:“我要回家。”
贺凌风放下手,痛快答应:“好。”
温禾继续说:“我明天就要走。”
贺凌风看着他说:“那今天晚上总要睡觉的吧?”
说完见温禾没反驳,便上前拉住他的手,把人往房间带:“先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温禾醒来就见贺凌风坐在床头,不知道这么看了他多久,“醒了?要先吃饭吗?”
温禾摇了摇头,贺凌风就说:“那我们聊聊。”
“已经请了医生来给你看手吗,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但是你放心,你的手肯定会好的。但是我希望,在治疗期间,你还是能够住在这里。”
温禾坐起来,想说话,但是贺凌风没给他机会。
“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你说得对,你不欠我的,反倒是我,很对不起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最后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让我把你的手彻底治好。让我们再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就算最后真的要分开,也算是给我留个念想,好吗?”
他拉着温禾的手温柔地摩挲,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低声下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个耀武扬威的大明星大老板。
温禾看不懂他,看着他此时的可怜样,反倒下意识地防备:“有这个必要吗?”
贺凌风说:“我觉得有。”
温禾说:“你都要跟她结婚了,还跟我说这些?”
贺凌风毫不意外地说:“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徐玥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虽然需要点时间,但是我向你保证,你的伤不会白挨。你父母那边你也可以放心,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他们。”
温禾迟疑,贺凌风紧紧地盯着他说:“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白天贺凌风当着温禾的面跟医生探讨了后续的治疗方法,晚上便独自去徐家赴宴,走之前抱着温禾交代,“只是去吃个饭。”
温禾闻言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最后不堪其扰只能出声说个好,贺凌风亲他一口终于离开。
徐家在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懂得低调,徐老爷子还在位时从不过生日,退位之后也不让自己的儿子过,唯恐让人钻了空子。也就是徐夫人和女儿徐玥,生日的时候会办个家宴,邀请的也都是些亲近的人。
带着礼物进了门,徐家人见了他都挺高兴,徐夫人接了礼物,说:“就过来吃顿饭就好,怎么还这么客气。”
贺凌风说:“不是特意挑的,正好看见,想着或许合您的眼缘。”
宋代书法名家的真迹,自然合眼缘。徐夫人把东西仔细收起来,看一眼贺凌风,又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徐玥,笑着说:“这次就算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来,比什么礼物都更让我高兴。”
徐寿庭看了他也挺高兴,招呼他过去说:“听致珩说你们最近有合作要建个产业园,不错,你为自己家乡做建设,家乡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
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聊项目,徐玥在旁边乖乖斟茶,聊到最后徐寿亭话音一转:“你父母今年过来回来吗?我们两家人也该聚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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