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出差

苏依拉着硕大的黑色行李箱行走在水泥地上。箱子里装的东西并不多,但依然把老旧的轮子压的不堪重负,下台阶时在水泥地上拖出两道泛白的磨痕。

王泽先早早到了门卫室,见她过来,伸手接过行李箱:“怎么还把你的巨无霸行李箱拿来了?事情顺利的话出差用不了几天。”

他拎了拎箱子,不重,心里松了口气。

还记得上次拉苏依装满的行李箱时,他差点被箱子带下斜坡,幸好苏依看到了及时拽住了箱子,那时他才发现苏依的力气特别大。

苏依轻声解释:“你的行李箱在客卧,大哥来了在睡觉,我怕吵到他,就没去拿。”

“……”王择先笑意消失一瞬。

“大哥已经到了?”

苏依点头:“中午就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看着老公深邃的眼睛,“我问了,大哥只说你会告诉我。”

王择先想着怎么说正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打到车的提示音。他顿了顿,语速加快:“车到了,不能让司机久等,路上我再跟你说。”

苏依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有那么难解释吗?两兄弟都犹犹豫豫的。

不过她也只是好奇,并不急于追问。

临别时,苏依习惯性张开双臂,等待一个拥抱。

结果这次王择先像没看到她一样,撞开了她的手臂,拉着行李箱快步跑开了,转身时,行李箱的轮子甚至压过了他的脚面。

苏依目送着他的背影,笑意渐渐收敛——他好像有事瞒着我。

捕捉到这样的信息,苏依蹙起眉头。

王择先这段时间被她养的极好,与初遇时的五官优越但不够有气色相比,他现在肌肉饱满血气充盈。

走动时背肌挺阔,拉着行李箱的手臂隆起饱满的弧度,臀部和长腿包裹在西装裤裤下,每一步迈出,上下…前后…,摆动的利落又有型。

夏日的风闷热无力,带起发丝对它来说都是难事。

苏依站在阴影中,蓝色长裙的裙摆微扬,顺着扬起的力道几个黑色的东西从裙摆上落下,像干枯的柿子梗,细叶杂乱地包裹在一起。

它们落地后滚动几下,收缩在一起的细叶张开,撑起中心的部分,在地上交错摆动很快追上了王择先,然后趴在同样颜色的行李箱上静止不动了。

王择先在上车前终于回头,如往常一样对苏依挥手告别,苏依便重新扬起了温柔的笑脸。

回家的路上,苏依收到了王择先发来的信息:

[帅老公:大哥是来咱们家借住,他之前的工作被辞了,租的房也到期,就想着来这暂住几天,等找到新工作再搬出去。]

晚上也要在这住?

苏依皱了皱眉,新婚老公跑外地出差,留她和大哥在贴着囍字的婚房里独处,还一住就是好几天……

她回复:[这不好吧?要不我去表姐家住,她最近要带着姐夫回乡生孩子,房子空着。]

王择先好像预判了她的反应,很快发来一大段文字:

[帅老公:不行!我工作后跟大哥见面次数少了,现在他需要帮助来找我,我不在家,如果我的妻子突然说也要出门,把他一个人扔在屋里他会怎么想?大哥因为身体原因总被歧视处处受气,我们做家人的得多照顾着点。再说他一个手脚都残疾的人,能有什么问题?你就老实在家呆着!]

可能觉得自己措辞有点重了,没一会儿,王择先又发来一条语音:“老婆乖,大哥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我们长的像,你可以把他当成我一样相处。”

语音的后半段更加清晰,应该是把话筒贴近了嘴边,王择先说:“这次出差回去我多请几天假陪你,带你回老家拜完公婆我们就能做亲密无间的夫妻了。”

“亲密无间”几个字被他说的快成气音,像被舌尖推着滚落出口的,听的人耳朵发麻。

苏依揉揉泛红的耳尖,最终还是答应了。

到了十楼,苏依从电梯里出来,见到自家贴着鲜艳囍字的入户门前,横着一个红蓝相间的编织袋。编织袋鼓里塞的鼓囊囊的,大小跟她那巨无霸行李箱有得一拼。

出门时还没有,这是谁家放这的?

苏依正疑惑呢,右侧的消防通道内传来一声响动,消防门被人顶开,王择举双手抱着一个同款大编织袋,用不好发力的左腿卡着门,蹦蹭着从门里挤出。

苏依上前几步:“大哥这是?”

她前后打量几眼,看到消防通道内还有两个用透明胶带封好的纸箱。

挺大挺新,没被物业清走没被大爷捡走……应当是今天才放这的。

王择举看到苏依没有说话,自顾自阴沉了脸,没想到苏依回来得这么快,被她见到了自己手脚不便动作狼狈的样子。他默默加快了动作,但急切间几下没钻出来,编织袋的提手反而挂在了红色的消防门把上。

空不出手来拿,一腿要发力站稳,一腿要顶开着门,他一时被夹在消防通道的厚重大门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苏依看看到这些东西,再结合老公发来的原因,心里明白了。看样子两兄弟早就商量好了,无论她愿不愿意,大哥都会在今天带着行李住进来。

怪不得他来时喘得厉害,大汗淋漓。这么多行李藏在消防通道里,得搬了好几趟吧。

苏依叹了口气,心想:好歹是委婉了一下,等老公告诉我原因了,才拿出行李。虽然她觉得也没多大差别。

天气炎热,王择举动了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编织袋材质光滑,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他抱了一会儿,袋子不住地往下坠。

挂在消防门把上的提手怎么都晃不下来,他下意识用弯曲的左臂勾起另一个提手,右手托底。编织袋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在楼道的白色日光灯下,苏依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向袋子,王择举也一同低下了头,视线里是他萎缩畸形的左手臂。阻止袋子下滑的动作让他特意穿的长袖被提手压了上来,左臂直接暴露在了灯光下,被苏依尽收眼底。

王择举脸色难看的不行,虽然苏依面色如常地移开了视线,但他仍觉得苏依在心里笑话着他。

越想越气,他索性一下松开了手,任由袋子接受地心引力坠落,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挂在门把的提手半秒都坚持不住,被沉重的编织袋扯落下来。

王择举黑着脸怒视苏依:“你看什么看!见我干活也不知道帮忙!”

编织袋重重砸在地砖上,噗通一下,其间还夹杂着金属物品磕落在地的声音。

王择举听到了面色一变。

苏依好脾气的笑笑,心说一见面就被无视了,谁知道以他的自尊心是怎么想的,要不要人帮忙啊。

不过既然开了口,苏依向着刚摔到地上的编织袋伸手:“我这就帮。”

袋子刚提起来一点,隐约间底下有呲呲的漏气声音传出来。

”诶?”苏依正要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东西摔……”坏了。

没说完,王择举一巴掌拍开了苏依的手:“不用你帮了,我自己搬!”

他仓促间打人没有收着力道,苏依手背刹时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王择举看到了但不在意,只冷着脸说:“你细胳膊细腿的别在这添乱,回屋做饭去!”

他每个字都说的很大声,声音在楼道里回响,墙角的蜘蛛都被震的爬远了点。

苏依揉了揉手背站直身体:唉,男人的需求总像翻书一样转变很快。

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苏依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同时没有忘记主人家该有的贴心,移开了横在家门口的编织袋,放在一旁等王择举自己搬,然后打开入户门方便他进出,自己则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王择举看着她的背影,低骂了声:“贱人。”

大山里出来的娇气什么,不就是打了她一下,说不用就真的回屋不管不顾了。

“给我等着。”他咬牙切齿,到时看你还怎么有脸敢瞧不起我。

他踹一脚地上的编织袋,袋子移开,底部果然出现了水迹。他暗骂了声:“怎么什么都不顺。”迅速拉开袋子。

从底部掏出一个圆柱形的金属瓶,银亮的瓶身没有任何商标,瓶口已经凹陷,液体正不断从破口滋出。

王择举用手堵住破口,扯出袋子里浸湿的衣物,胡乱擦了擦地,然后用湿衣服包裹住瓶身,塞进塑料袋里。

下楼前,他偷偷看了眼亮起灯的屋里,苏依背对着门在厨房忙碌着,似乎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他放心离开。

等王择举把所有东西搬到客卧时,晚饭也准备好了。他擦擦汗,洗了把脸,打着哈欠坐到餐桌前。

“哈————”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溢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菜都看不清,王择举神态呆呆愣愣的,一筷子夹了空气也想不起抬手擦掉眼里的泪。

苏依看了他一眼。

厨房的水壶呜呜冒出热气,苏依起身去关电,出来时把热气蒸腾的水杯放到了王择举面前:“刚烧好的,大哥小心烫。”

“哦哦,好。”王择举嘴上胡乱应着,眼神发直,他使劲眨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苏依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泪水把睫毛湿成了一片一片,也仿佛因此变的沉重带着眼皮不停往下坠。

王择举晃了晃脑袋,拿起手边的杯子直接喝了一口。

“唉!”苏依阻止了下没拦住。

“噗——”他又把热水喷了出来。

“我都说烫了,大哥怎么还喝呢?”苏依蹙起细眉,语气中带着担忧。

王择举张着嘴,舌头通红,嘴唇也肿了起来,口腔里像是被热水烫掉了一层皮。他的困意终于消失了,只是连着对舌头的感知一起,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手不停地扇着风,转着圈寻找冷水。

一看到卫生间立马冲了进去,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含在嘴里。冷水中和掉一些热量后,他才用鼻子缓缓呼出一口气。

苏依看了一会,见他鼓着脸,神色不再那么慌张,走过去柔柔问道:“大哥晚饭还吃吗?”

王择举红着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嘴脸鼓的像只□□。他恨恨摇头,转过身用屁股对着苏依,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

虽然在帮不帮忙的问题上被他训斥过,但苏依善良地给疼的脑子不好使的人,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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