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应该都是别人被你牵着吧。”
段怀夕笑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脸上甚至出现了近乎苦涩的情绪,看得许尽欢一愣。
“喜欢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的心放在别人手里,任由别人随便蹂躏,自己只能承受。”她的声音轻轻似烟云,缥缈如雾,好像停留在半空中,不能落在实处。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要避嫌,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就在镜头之下,就算明知道节目组不会放出有关于段怀夕的有争议的镜头。
但……段怀夕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许尽欢知道,段怀夕不是这样的人,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事业,而她的一切绯闻都与她的事业息息相关,段怀夕平时吊儿郎当的不算,其实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事业。
许尽欢皱眉,若有所思:[你已经这么喜欢周景之了吗?]
许尽欢发过去一条信息,段怀夕拿起手机看一眼,无奈一笑,[没有喜欢,我只是害怕喜欢。]
许尽欢疑惑:[为什么害怕?]
段怀夕好久都没有回复,最后还是慢慢敲下几个字,[害怕喜欢上,害怕自己把心交给别人,我讨厌被人影响情绪。]
许尽欢有些无语了,恋爱不就是要感受对方给予自己的一切吗?享受恋爱并不是要安全感,只是在进行一场享受而已啊。
但这只是许尽欢的情感观,她喜欢及时行乐,但不能阻止段怀夕是一个心防犹如城墙的人。
但……有时候沉默也是回答,反问即是答案,否定就是肯定,她这么害怕喜欢周景之,那是是否证明,她已经感受过情绪被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牵引的感觉?她是都已经……开始喜欢?
许尽欢:[周景之这么让你害怕?你怕什么,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你害怕喜欢,就是因为你已经能够预感,自己真的喜欢。]
段怀夕:[我只是不想伤害周景之。]
许尽欢挑眉惊讶,[你为什么伤害他?你刚才说不想情绪被人操控,现在又说不想伤害,你到底怕什么?]
段怀夕没有回答,但许尽欢已经在心里替她回答。
你怕真正的自己会伤害他,你怕他会不喜欢真正的自己,其实你就是害怕并且不敢接受真正的自己,真在一起会患得患失,失去了会痛彻心扉,段怀夕已经提前设想到了一切,除了好结果。
这些话许尽欢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说,她侧过头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段怀夕的颈窝中,蹭一蹭,有点像是孩子缠着大人,“段怀夕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我最喜欢段怀夕了。”
段怀夕右手摸摸许尽欢的脸,捏一捏她的脸,许尽欢没有对她说,自己的妆怕花掉,只是任由段怀夕捏来捏去,无形之中,段怀夕心头忧愁已经消散了大半。
“我知道,我当然是最好的。”段怀夕好像念着口号一样,忽然亢奋地夸赞自己,不知道实在肯定许尽欢,还是在安慰自己,或许都有?
“段怀夕你就是最好的人,温柔善良,讲义气还幽默,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很炫酷,你就连小缺点都可爱,就连小毛病都动人,如果有人不喜欢你,那一定是因为那个人的审美太小众。”
夸赞的话如同不要钱一样,许尽欢一句一句说出口,本是肉麻的话,非亲密的人不能说出口,但许尽欢说来却好像稀松平常,就好像段怀夕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段怀夕笑了,欣慰并且欣喜于闺蜜的真心认可,但并没有真心认可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
如果她的人生有一样东西要成功,那必须是她可以完全握在手里的,感情她不了解,她也没有谈过恋爱,她确定了可以握在手里的,越努力越幸运的,只有她的事业。
“我知道了,我要争取好好演戏,多多进组,我要成为可以带着你在娱乐圈大海里遨游的人。”段怀夕侧身抱住许尽欢,一副要在事业上蒸蒸日上的样子。
许尽欢:(被抱紧)(慌张)为什么忽然抱我?为什么忽然要搞事业?我们不是在聊感情的事吗?
许尽欢也懵逼了,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段怀夕面对感情的样子,周景之应该是她认识段怀夕以后,段怀夕第一次心动过的人,以往围绕在段怀夕身边的男人,美则美矣,毫无新意,还没文化……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段怀夕还会有这种时刻,不是没心没肺的翘着脚追剧的时候,也不是目光灼灼 在剧组蔓延认真的模样,更不是面对家里吃人的爸妈那种明明痛苦还要强撑着坚强的模样。
她只是,忽然间,更像自己了。
那种明明没什么可高兴的事情,但还是会有表面上的笑的那种状态,很少出现了。
就是那句话,段怀夕只是更像自己了,允许自己不坚强,允许自己多愁善感,甚至允许自己有过彷徨失措,她只是更允许自己了。
但同时,她也更加不允许自己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这样患得患失,对自己的本身不断怀疑,那是是否这样的喜欢并不良性呢?
许尽欢不了解,她不能理解段怀夕的喜欢,因为段怀夕似乎赋予了这种喜欢太多的含义的。
她只能说,周景之是不一样的。
一个并非剧组认识的需要一起搭戏的演员,周景之只是一个同行业的陌生人,他们认识得太偶然,就好像注定了是要认识一样。
她和段怀夕认识了好多年,才终于从大学室友成为朋友,再成为闺蜜,周景之满打满算认识了段怀夕也就只有……一个多月?就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私下见面好几次,这本身就不正常。
也许段怀夕本来并不需要喜欢一个人,她并没有孤独到着急找一个人来慰藉的程度,但喜欢不讲道理。
喜欢只是一种生理现象,根本不能用是非观来判断,然而段怀夕此刻还不是很明白。
段怀夕只是忽然燃起来了,在某种不可名状的莫名振奋中,忽然燃起来了。
段怀夕:搞事业!姐要搞事业!娘们要战斗(bushi)
她猛然坐起来,拿起手机又给周景之发了一条微信。
段怀夕:[周老师,我们真的要避嫌,做朋友如果太亲密,会被起哄嗑CP,本来问心无愧的也被起哄到问心有愧了,这样对我们纯洁的友谊有很大的危害,会让我们刚刚建立的好朋友关系岌岌可危的。]
不算短的一句话,话里话外都是“朋友关系”,句句不提,但句句都是意思明确的拒绝,懂得的人自然就懂了,不懂的人也无伤大雅。
段怀夕不知道周景之是否明白,但是她言尽于此了。
周景之回到房间之后,耳边终于重回宁静,只能听到房间外隐隐约约的声音,以及窗外清风吹拂的声音,后面的这种声音并不能听到,而是用眼睛看。
一时间时光倒是宁静起来了。
只是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刚才在餐厅他看到的事情。
之前两次的录制,他和段怀夕的关系,是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成为朋友的,他可任意肯定,他们之间比其他人更加亲密,刚才段怀夕那种审视的、带着观察的眼神,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从段怀夕严重看到,那是对着他的。
许尽欢的到来,就好一颗小型炸弹,炸起了他们平静池水下隐匿的波涛,其实他们不是一池静水,只是他们都很会装而已。
“钉钉”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是段怀夕发来的消息。
段怀夕:[我感觉你这几天有点太关心我了,严冽已经走了,其实你不用再特殊关照我了,我们正常一点吧。]
什么叫“正常一点”?他们现在这样算是不正常?
周景之没有生气,只是疑惑,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关心,但是却不正常吗?是不是许尽欢来了以后,什么都不正常了,许尽欢到底对段怀夕说了什么?难道他现在对段怀夕来说,已经是洪水猛兽了吗?
如果这样算是不正常,那什么算是正常,周景之也确实这么问了。
周景之:[你觉得什么事正常。]
许尽欢说:[你不要太关心我了,感觉好奇怪。]
良久之后,周景之终于回复了,他说:[好,我会注意分寸的。]
他仔细回忆自己的行为,过于关心,以至于让人感觉到无所适从了吗?朋友之间不就是要互相关心?还是说,段怀夕认为,他们之间已经不像是朋友了?
良久之后,段怀夕再次发来一条信息。
[周老师,我们真的要避嫌,做朋友如果太亲密,会被起哄嗑CP,本来问心无愧的也被起哄到问心有愧了,这样对我们纯洁的友谊有很大的危害,会让我们刚刚建立的好朋友关系岌岌可危的。]
她没有叫他“小景”,也一直在强调朋友。
如果做朋友的前提是不可以互相依靠,不可以互相关心,那其实不做朋友,是不是会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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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hapter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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