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谨慎开口:“你说什么?”
左知故支起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敛下眼眸轻声开口:“让朱图过来认一下吧。”
南宫煜欲言又止,想问问左知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但又不敢贸然开口,怕暴露自己。
他于是点头应和:“好……”
朱图很快就来到了现场,带着他的杀猪刀。
“认一下人。”左知故看向朱图,面无表情开口。
朱图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刀,上前一步掀开黑袍人的帽兜。不消片刻,朱图愤愤然将杀猪刀狠狠劈向地面。
“是!他!”朱图眼眶迅速充血,强忍着将采花贼大卸八块的冲动抬起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开口。
左知故淡淡开口,喜怒难辨,“你怎么确定的?”
“味道。”朱图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我自小对气味格外敏感,这人身上的味道跟那晚的采花贼一模一样。”
“好,知道了。”左知故微微点头,没有多言,转身就走。
“等等!”望着左知故离去的背影,朱图猝然出声,“这个采花贼可以交给我处置吗?”
左知故脚步未顿,轻飘飘地留下一个字:“可。”
“谢谢。”朱图真心实意地开口,若没有他们,这采花贼不知何时才能被绳之以法。
他收回目光,喉咙快速滑动,握住杀猪刀的手精准地朝采花贼的下三路砍去。
血色晕湿黑袍,这一刻采花贼或许该庆幸,自己已经死了。
朱图是个屠夫,平时干惯了劁猪的活,阉割的手法很利落。换成了人大概也没什么不同,反正朱图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
一旁的南宫煜见状感觉浑身一凉,从头凉到了脚,他下意识地看着左知故的背影。
突然涌起无限的心虚。
南宫煜原地踟蹰两下,还是一咬牙跟上了左知故的步伐。
问题不大,左知故又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大不了,他最近收敛一点。
南宫煜两大步赶上左知故,与他并肩而行,摒弃那点可疑的心虚,望天望地望周遭,权当无事发生。
“你说,”左知故突然开口,“会有两个采花贼吗?”
“什么?”南宫煜心中一惊,斟酌了下言语,挑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会吧……”
“嗯。”左知故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开口:“我也觉得不会。”
南宫煜:“……”
什么意思,左知故到底发现了什么?
南宫煜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忍不住开始思考左知故话中的未尽之言。
他做事难道有什么纰漏吗?
左知故没有再出声,南宫煜任凭心中千回百转但却都未表现出来。两人都一致把左知故方才的问话当作随意闲聊,默契地轻轻揭过。
“嗖——”破空声伴随着鸟雀鸣叫朝左知故袭来。
南宫煜定睛一看,一直胖乎乎的灵鸽从天而降,重重砸到左知故的肩头。灵鸽落下的冲击力太大,摔得它自身一时间都有些昏头转向。
一番慌乱扑腾后,与灵鸽圆滚滚身形严重不符的纤细的爪子勾住左知故的衣袍,稳重地立在左知故左肩。
胖灵鸽得意地抻了抻脖子,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似是习惯了这种突然袭击,左知故全程脸色未变身形未动,任由灵鸽再怎么在他肩上扑腾也并未伸手捞上一把。
等到胖灵鸽站稳身形,左知故这才伸手将左肩上的毛团子抓下来。
这只灵鸽实在是太胖了,肚子圆滚滚的,安分地待在左知故掌心时,蓬松的羽毛争先从指缝中挤出来。
南宫煜难得地产生了多少好奇,长得这么胖还能飞得起来,也是不容易。
“啾啾——”胖灵鸽乖乖地团好身子,半点没有出场时的威武霸气,一双绿豆眼滴溜溜乱转,还谄媚地用朱砂红的喙亲昵地蹭蹭左知故的拇指。
他终于没忍住伸手戳了戳灵鸽的圆肚子。
灵鸽并不怕生,歪着脑袋左右打量了南宫煜一会,似乎对他很好奇。
左知故没有理会一龙一鸽的互动,径直解开灵鸽脚下的传信。
信符接触灵力自发化作一道灵光,灵光在空中爆开,传出来一道急促的男声:“师兄,救命啊!十万火急!我的本源之剑跑路啦!!!”
左知故/南宫煜:“……?”
***
“你说,怎么会有剑修把自己媳妇弄丢了?”
穿云破雾的飞舟上,南宫煜面色复杂地开口,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左知故:“……”
这话说得……倒也不算错,剑修不就是传说中的爱剑如命嘛,睡觉都不忘抱着睡。
左知故难得的觉得颜面无光,不单单因为他也是剑修,更因为犯蠢的人,是他师弟。
流光宗素来以修剑闻名于世,门下弟子也多是剑修。但是,本源之剑离家出走的事,左知故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事可以说是,离奇到了荒谬的程度。
突如其来的传讯打乱了左知故的计划,他原地打算在小镇上多待几天,现在嘛……
总之两人利索地打包行李上了飞舟,给左知故师弟擦屁股去了。
南宫煜抱着猎奇的心态上了飞舟,一路上还不忘在旁啧啧称奇,对左知故那个师弟的好奇心攀上了巅峰,“欸对了,你那个师弟叫什么来着?”
他似乎对这人有点印象,一拍脑袋,不太确定地开口:“白……白开水?”
左知故:“……”
左知故无奈扶额,纠正道:“是白凉水。”
“哦……”南宫煜不甚在意地挥挥手,随口应下,一点没觉得尴尬,“不重要!”
他甚至还满意地点点头,错了但又没全错,还行!
白凉水和左知故一同出自流光宗宗主门下,修炼天赋自是不凡。白凉水也是修真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虽然风头稍逊于左知故,但也是有名有姓,在修真界排得上号的人物。
若是白凉水本源之剑丢了的消息传出去,少不了得被修真界众人津津乐道上几个月,再被好事的修真者们挤眉弄眼当面揶揄一阵。
这么一想,南宫煜忍不住又乐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飞舟急速飞行在万米高空中,入目之处皆是浮云,南宫煜在甲板上待了会就已经看厌了眼前千篇一律的景色。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东海,跟他们出发的小镇跨越了小半个修真界,就算是乘着日行万里的飞舟,也得花上个一天多的时间才能到。
南宫煜在甲板上待不住,他伸伸懒腰,对左知故开口:“到了叫我,我先去睡会,困了。”
得到左知故的回应,南宫煜脚步轻巧地转身,进了飞舟卧房内。
南宫煜放松地倒在榻上,不由自主地又掏出了话本,这话本可真耐看,这么多天了,他也才看了小一半。
他倒也不是真困了,只是他懒得去跟左知故大眼瞪小眼,索性找了个借口独自清净。
文字的威力不容小觑,哪怕是话本。
刚翻开没几页,南宫煜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
南宫煜没有尝试与睡意进行搏斗,他干脆将话本搭在脸上遮光,就这么斜躺在榻上安然睡过去。
……
南宫煜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宁,各式嘈杂的声音在梦中此起彼伏,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不知何时被禁锢住了身形,滚烫的手落到腰上,炽热的呼吸打在耳畔。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宫煜……”
睡梦中的南宫煜重重一颤,榻上躺得横七竖八的人硬生生被惊醒,他一把扯下脸上的话本,翻身坐起来。
南宫煜烦躁地捏紧手中的话本,忍不住扼腕。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
众所周知,合欢宗的弟子钟爱采补。
但是!
跟左知故待在洞穴里的那几天,两人只是单纯的双修,他没有采补!
左知故在当时或许反应不过来,但是事后不可能没有发现。
南宫煜无奈叹息,捏着话本一甩一甩,这谁能想到呢!
毕竟合欢宗的采补功法他也不会啊!
就算是想采补也无门。
南宫煜叹了又叹,托着下巴,目光越过雕花木窗的间隙投向云海。
他要好好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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