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站在一边儿,看着警雌熟练地对虫子翻翻捡捡,一会儿就给收尸的打电话了。
毕竟在游乐城内,出现尸体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小事儿。来游玩的上层阶级总会带着严严实实的护卫,那些遇害的只会是下层虫族,主办方只要出些钱来了事儿就行了。
“您好,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吧。非常抱歉由于我们监管不严影响您旅途的心情,为表达歉意,我们愿意做出补偿。”警雌言辞诚恳,打开智脑界面准备录入信息。
塞缪尔没说话,看向忙碌的员工。
身着橘黄色制服的搬尸工把虫子塞进裹尸袋,配合紧密地将尸体快速搬走,留下一片暗红的血污混着雨水流淌。
他笑了下,说出了一段虚假的信息。
悬浮在半空的智脑界面一字不差地输入,警雌扫了一眼,又不放心的确认一遍,“先生,我们会在三天后将补偿送到您的府上,请您再核对一遍。”
塞缪尔皱眉,这么紧巴巴地追问准没好事,转而笑道:“我还能骗你,识趣点就给我送点星币,现在正好缺钱花。”
警雌对此一愣,毫不遮掩脸上的鄙夷:“好的,我会替您转达的,您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塞缪尔想了想:“没有。”
“雄主!”
两人回头,一眼便看到了伊修斯。
伊修斯惊惧地站在几米之外,黑色的雨伞被扔在地上滚了两圈,摇摇摆摆。
塞缪尔尴尬地看了看身上的血污,胸襟衣领上都是血迹,确实是有些渗人了。
他叹了口气,打算把雨伞拾起来,“你没看智脑?我给你发消息了。”
伊修斯摇了摇头,有些害怕地走向前去,想摸又不敢摸的握住塞缪尔的手。目光紧张得在他身上检查,寻找着可能的伤口:“您受伤了么?”
塞缪尔嫌身上脏,想拨开他的手却发现伊修斯红了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原本想说实话的转口却成了谎,颇为得意:“我能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虫子伤到。”
伊修斯不信,凝神在塞缪尔身上嗅闻,不肯放过每一丝地方,丝毫不在意旁边当电灯泡的警雌。
“你又骗我。”
塞缪尔闻言一愣,目光闪躲,善意的谎言怎么能算骗呢。
细白的手指抚上额角的伤口,晕红了指尖。
伊修斯心疼得很,“疼么?都破相了……”又忍不住迁怒一旁的警雌,拔高了声音,“你们这儿是怎么办事儿的,连雄虫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还需要我从头教你们?”
警雌立刻鞠躬道歉。
塞缪尔第一次体验了把被护犊子,哭笑不得。
用手背蹭了蹭伊修斯的脸,放软语气笑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没事儿嘛。”
说着,摸了下伤口,感觉伊修斯再来晚点,它就自己结痂愈合了。
伊修斯按住他的手,语气很着急:“你别摸,感染了就留疤了。”
塞缪尔听话地点点头。
伊修斯欲言又止地望着那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确定是希伯来干的好事儿,他真是魔怔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替代了花香,弥散在空气中让燥乱的心平静下来。
“疼么?”
伊修斯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擦拭伤口,印象中酒精沾到皮肉就特别疼。他捧起塞缪尔的脸,向那儿吹了吹。
担忧的视线端详着他——好险啊,要是留下疤就不像了。
塞缪尔并不在意,觉着伊修斯有点太紧张了,没必要这么提心吊胆。
两人此时挨得近,伊修斯单膝跪在塞缪尔腿间,单薄的腰身随着弯腰撑起一个拱,泛着水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几缕发丝在脸颊前散下。
绵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塞缪尔仰脸凑近碰了下他的唇,柔软湿润。
塞缪尔又搂住他的腰,将伊修斯拉进怀里:“特别疼。”
伊修斯枕上他的肩膀,垂眸哼哼着:“都怪我,早知道就不来了……”
塞缪尔听不得这话,这和伊修斯半毛钱关系都沾不上,笑嘻嘻地捏了下他的脸:“你变成虫型我看看吧,刚才那玩意儿确实丑,吓死我了。”
伊修斯搞不清塞缪尔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应声而为。
柔和的白光中,伊修斯恢复了半人半虫的状态。
蝶族的虫化与别的种族不同,他们一贯保持着纤细修长的身形,五官变化不大,浮现的虫甲熠熠生辉,多出来的两只手臂和虫母神明一样优雅。
泛着水色的红眼睛,温柔的和他四目相对,薄唇挂着弧度,等待塞缪尔的回应。
塞缪尔注视着伊修斯,喃喃赞叹:“漂亮。”
伊修斯眨了眨眼,颇为受用的依偎到塞缪尔怀里,分生出的新肢一起牵住他的手,撒娇似的摇晃:“那你多看一会儿。”
塞缪尔笑笑,另一只手将他脑后的发带扯下。
锦缎光泽的长发陡然倾斜,圈住他们的视线,温和的光线从发丝之间的缝隙流露,成为落在脸颊上的光斑。伊修斯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扰乱他的心神。
塞缪尔仰起脸,嘴唇相碰,伊修斯扣住他的后脑主动加深这个吻,气息交缠。塞缪尔猝不及防的一愣,接着眼角舒展,名为情.欲的火死灰复燃。
怎么可能只看呀。
他们太近了,这个姿势很危险。
塞缪尔眯起眼,他听到了伊修斯腰腹处的鼓膜震动,不安分的手掌在上面摩挲揉捏,难耐的感觉如同过电般传遍四肢。
伊修斯没有反抗,随着手下力度的逐渐加大,他才有了反应。
“不要!”
怀里的雌虫突然猛的颤抖,惊叫出来去推塞缪尔。
这点劲儿落在塞缪尔身上跟闹着玩似的,不依不饶地握住那瘦窄的腰身,凑近伊修斯的耳朵:“别紧张,信息素都外泄了。”
伊修斯羞红了脸,他连腺体都没有,根本无法主动释放信息素,此刻昙花香的源头只有他自己知道。
“唔。”伊修斯涣散的瞳孔滑落在茉莉上,哑声催促道,“去床上,别在这儿。”
塞缪尔抄起伊修斯的膝弯,将人抱进怀里。
此时,一声惊雷,划破天空,照亮整个室内,伊修斯畏怕地瑟缩一下,塞缪尔安抚地亲了亲他,玻璃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形。
空气中稀薄的信息素渐渐浓郁,印刻在灵魂深处的玫瑰味压下了昙花香,一只细软柔嫩的手向上摸索。
塞缪尔侧过脸主动贴上去,这只手冰凉潮湿。
“塞缪尔,我好怕呀。”软软的尾音拖着拉长,仿佛带上一只小钩子,拖拽着塞缪尔的心神跟随他走。
塞缪尔有了丝动摇,他将伊修斯放在床上。
伊修斯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嫣红,半张着嘴喘着热气,含糊地唤着“塞缪尔”。
塞缪尔摸了摸他的眼尾,眼尾比平时更红:“怎么哭了?”
伊修斯一愣,扯过被子蒙住头,孩子气的喊道:“我不跟你玩了。”
先前,每次和他哥做狠了,伊修斯就会这样闹别扭。伊修斯贴了抑制贴,防止裸露的腺体残痕接受外来信息素。
可面对两次标记自己的塞缪尔,他束手无策,只能听之任之,随塞缪尔的信息素而动。
“你怕什么?”
塞缪尔很疑惑,好奇地扯开被子。这段时间相处伊修斯也知道了他的实力,难不成还在担心他和倒霉蛋前夫哥一样英年早逝。
伊修斯不说话,用手臂遮住眼睛,不去面对塞缪尔。
塞缪尔扯下伊修斯的手臂,逼他和自己对视。
伊修斯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小簇小簇地黏在一块,可怜又可爱。
塞缪尔亲了亲他发烫的耳垂:“雌君配合一下嘛。”
低沉柔和的声音露着一丝揶揄。
“你……”伊修斯迟疑一瞬,“我去静静。”
然后顶着熟透的脸躲开了,徒留下空中漂浮的蓝金色蝶粉。塞缪尔怅然所失的定在原地,吹了一口气,吹开飞到口鼻前的蝶粉。
伊修斯心里没有底,他害怕很多东西,除了塞缪尔会不会被杀,还有塞缪尔会不会嫌弃他……
在这个雄虫至上的社会,无法散发令人沉醉信息素的雌虫是残次品,无法取悦雄虫就理应被淘汰,也不如共用大脑统一精神的蚂蚁蜂族。
他勉强算个聪明点的可利用的残废。
智脑上传来了刚才的监控,凶险的画面让伊修斯的心再次悬起,即使塞缪尔稍稍占据上风,但他不确定这一次希伯来会不会再次出手。
望着镜中的自己。
伊修斯苦笑感慨,他就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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