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暗沉沉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塞缪尔走后,很安静,静的吓人。发现瘆人的空白会一寸寸侵入他的脑海,忍不住想起塞缪尔,默念他的名字。
伊修斯从昨日积攒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眼角滚落了两滴泪,沿着脸颊滑下,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用手去摸,摸了一手的湿润。
好奇怪,为什么还会哭?
伊修斯浑浑噩噩地坐在床沿,没有焦距地空洞望着某处,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双手捧握住垂下的长发,黛青色的青筋随着用力迸起,他闭目嗅闻着上面的气息。
许久后,他才眨了眨眼,一点点回归神。
“回家。”
他呢喃道。
这个念头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光明,一瞬间就给了伊修斯方向。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只有家里是安全的,没有讨人厌的希伯来,没有破坏他生活的一切,家里将时间停止、永远是能为他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我要回家。
咀嚼着这句话,伊修斯忍不住流露出笑意,眉眼弯弯地长出一口气,将脸埋在塞缪尔睡过的地方感受残留的信息素,心里甜蜜黏腻。
只要回到家里,所有杂乱的事情就会恢复原位,他可以和塞缪尔快乐的度过以后的时间!
塞缪尔喜欢我吧,他一定喜欢我的。
他爱我么?
伊修斯回忆着最近的吻,脸颊微烫,这算不是爱。他们需要把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后,才能去说爱呀恨呀的。塞缪尔必须爱他,只能爱他。
拥抱,有了;亲吻,有了;还差最后一个,还差交.配……如果塞缪尔爱上他了,就一定会听他的话!
伊修斯走到镜子前面,凌乱的头发遮蔽着身体,他烦躁地拨到一边大咧咧的露着白净的皮肉。冷漠的审视着自己的身体,神情恹恹的。
清癯瘦削,单薄病态。
伊修斯冷漠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小腹的疤痕上时,心脏不受控制的颤抖。那里比周围的肤色重一些,丑陋的像树上增生的结缔。他用手遮蔽着,试图抹去它的存在。
他有过一个虫蛋,然后又没了。
伊修斯的心沉了沉,无力地捂住脸,习惯挺直的后背也在此刻颓废下来。明明他已经能么努力,为什么虫母神明还要薄待他……
——“恭喜宿主,好感 1,当前好感值为90.99。”
——“恭喜宿主,好感 1,当前好感值为91.99。”
——“恭喜宿主,好感 1,当前好感值为92.99。”
楼顶的风很大,吹乱了伊修斯的刘海,露出俊朗的眉眼。听着灵境中一会儿弹出一个的系统消息,心情不错地笑骂道:“你有病啊。”
前些日子一言不发,这会和卡bug一样乱发弹窗。
系统只是回了句:“谢谢宿主的关心,我很好。”
塞缪尔哼笑着懒得管它,他没心思管这个系统话多话少难得不嘴欠。除了遇见一个神经病虫子要杀他之外,今天他真挺开心的。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塞缪尔看了眼时间,他又没有夜生活,什么时候回去不行。不过伊修斯的作息和鬼一样,有时塞缪尔半夜回家时,就会看到伊修斯在等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跟熬鹰似的。
他沉吟片刻:“你说我要是夜不归宿,他是不是就不睡了?”
系统选择保持沉默,这事儿他可不敢评价,伊修斯的精神状态就像劣质的玻璃,一触即碎。任何杀不死他的都不如直接杀了他。如果塞缪尔头脑一热选择一夜不归,那么伊修斯干出什么荒诞的事儿都不稀奇。
凭借最早系统的经验,加上塞缪尔的种种行为看,他并不多喜欢伊修斯。游乐城里比伊修斯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他只要愿意,肯定敢音讯全无的玩上十天半个月。
为了倒霉宿主的生命安全,还是劝劝他吧。
“宿主……”
“不行,我得回去。”塞缪尔自问自答着,“他胆小。”
这段时间确实是哪里危险往哪里跑,塞缪尔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仗着自己等级高就无所谓。但今天伊修斯确实被那虫子吓着了,本来就没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也不嫌他身上脏一路上都要牵着手。
下次不能把他牵扯进来,塞缪尔这样想。
窗外的月色明亮,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室内,如果没有刚才的插曲,一切都显得静谧美好。事件突发,完全不在塞缪尔的意料之中。
伊修斯抬手抚平他的眉心,轻声询问着:“雄主,您今晚可不可以陪陪我?”
塞缪尔揽住他,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蹭着:“怎么不行。”
伊修斯惊喜地抬眼,茶褐色的清浅眼睛溢满了喜悦,目不转睛地撞上伊修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清彼此瞳仁中沟壑的纹路。
他搂住塞缪尔的腰,侧首枕在他的肩上,熟悉的安全气息将他包裹。
“您真好。”
塞缪尔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指尖绕上伊修斯的发丝。垂眸看向伊修斯嘴角的弧度,心兀地沉下来发堵,不晓得前夫哥是怎么对他的,稍稍一点儿事儿就这样欣喜感动。
虫族社会等级分明,雌虫只有两个任务,一是服务雄虫,二是繁衍子嗣。他们没有被当做人的权利,是工具是财产是孕母,只要雄主一时兴起,便只有遵从的份儿了。
——脑壳有病。
塞缪尔怜惜的亲吻着伊修斯的发顶,这是他的雌君,默默发誓他绝对不会像那只渣雄一样。
“以后对你更好。”
*
“宝贝儿,你别躲啊。”塞缪尔将伊修斯扑倒在床上,挠着伊修斯身上的痒痒肉。
伊修斯笑得弓腰蜷缩,咯咯笑个不停,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哈哈哈哈——雄主,我错啦——”
刚才伊修斯习惯的说了些自嘲的丧气话,他就是一个无趣枯燥的废物,不值得塞缪尔对他好之类的言语。
塞缪尔拒绝精神内耗,选择用行动说话。
也不管伊修斯的推阻,强硬地逮着他又亲又夸,途中发现伊修斯怕痒就玩开了,保管他下次就不自馁了,有点底气呀。
再有哪个不开眼的说你,你就吵回去,就说你雄主说了你如何如何好。
雌虫们最怕的就是攀比雄主,雄主鲜少会认可他们的成就。
“雄主。”
“嗯?”
塞缪尔怕他喘不上气,没闹他多久很快就松开手,双手撑在伊修斯两侧。
两人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塞缪尔目不转睛的盯着伊修斯,盈满爱意的目光中,看着伊修斯的喘息渐趋平缓,脸颊上的红云褪去,坦荡的眼神变得羞怯。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动心了。
“塞缪尔。”
伊修斯轻笑品味着雄虫的名字。
从伊修斯的角度来看,暖色的小夜灯为塞缪尔硬朗的五官打下阴影,蒙上柔和的光晕,墨黑色深沉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微红的面孔,薄唇勾起一个肆意的弧度。
他伸手抚摸塞缪尔的脸。
塞缪尔侧过脸蹭了蹭,叼住他左手的无名指,用牙齿轻轻啃咬,“我在。”
伊修斯右手搂住塞缪尔的肩颈,将他下压,想让他盖住自己,膝盖暧昧的磨蹭着塞缪尔的腰。但塞缪尔纹丝不动,重重的在第三个指节咬下,又退出来舔吻。
伊修斯只觉着疼的厉害,揉搓齿痕来缓解痛楚,却被塞缪尔按住。
“留一会儿吧。”
伊修斯愣了一下,扑哧一乐,他明白了塞缪尔的小心思,“嗯,留一会儿。”
塞缪尔迟疑了:“疼么?”
“疼。”伊修斯的食指在塞缪尔胸肌上虚空画圈,视线扫着他的脸,落在浅淡的伤口上,“可疼了。”
伊修斯连忙抬起身,用手肘撑着后撤,将手藏在身后。又推推塞缪尔的肩膀,示意他起来。
塞缪尔很听话的让开,没想到伊修斯趁机坐跨在他腿上,双臂攀住他的脖子,搂住他的脖颈,耳鬓相贴。
“亲亲么?”
伊修斯想亲就问了,但见塞缪尔看热闹般的不说话,一眼就看出他要打趣自己。笑眯眯地贴上嘴唇摩挲着,伸出舌尖去撬开他的牙,灵活地卷住塞缪尔的舌。
余光中,塞缪尔耳朵红了。
有点烫。
伊修斯听出塞缪尔的呼吸越来越重,空气中多了份信息素的甜腻,他不想在酒店里做这些事,跪起来想抽身。
塞缪尔身体一僵,抓着他的腰胯想用力却舍不得,喉结上下滚动一轮。
他抿了下唇,将塞缪尔的手碰到自己脸上:“您是第一次?”
塞缪尔哑声嗯了下。
伊修斯笑了出来,他很开心。
明知故问,塞缪尔洁身自好得很。像他这样优秀的雄虫,年轻俊朗从来不缺自荐枕席的伴侣,但他嫌麻烦。
被笑后,塞缪尔脸色凝地阴沉,眼睛死死盯着他。摸上伊修斯的脖颈,白嫩嫩的一层皮,侧仰着脸露出颈侧的血管,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折断,再向后是腺体……
伊修斯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下,身子向后移了点,俯下来:“我教您吧。”
塞缪尔呆住了,几秒后立刻要走。他不是傻小子,不难反应出伊修斯这个姿势是要干什么,他听过但不想弄脏自己的雌君,却被伊修斯握住不能走。
雌虫似笑非笑:“您生气了?”
“没有,你松手。”塞缪尔的心怦怦直跳,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又不是圣人。
伊修斯笑了一声,拨开塞缪尔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您不喜欢我么?”
“没有。”
伊修斯歪歪头,撩开垂下的鬓发,笑着含糊道:“等回家后,您就标记我吧。”
下场后:
小伊:yue,嗓子好疼。
塞缪尔:对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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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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