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群白衣的军雌在清理战场,低空飞行的军械划破空气,霍姆顿的人马找了块还算平整的地面,搭建着房屋的雏形。
谢玉京双手抱臂,严肃的盯着殷魑,殷魑重新绕上绷带,只留下眼睛鼻子嘴,乖巧的坐在歪倒的树干上。
“来了。”
望见塞缪尔,殷魑瞬间多了丝活力,乐呵呵的去招呼。谢玉京轻咳一声,用树枝点了点画出的圆圈,他又垂头丧气地坐回去。
塞缪尔笑道:“这是闹哪一出?”
“殷魑不是省油的灯,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坐着好。”谢玉京一本正经,担心这位少爷再四处乱跑,多生祸端。
殷魑不满的呵呵,塞缪尔附和道:“确实,玉京你在这好好守着。”
殷魑惊诧道:“那你干什么去!”
“摸鱼。”理不直气也壮。
塞缪尔走了两步,又绕回来,不放心:“那些村民再查一遍吧,殷魑是跟谁家的小虫玩才…走丢的。”
一听审查,殷魑来了劲儿,做出小学生回答问题的动作,高举右手:“这题我会!”其余两人看向他,他得瑟起来,“拷问这种事儿很简单,不破皮不见血,我就能让他招。”
塞缪尔沉默一会,果断竖起大拇指。
真刑。
谢玉京没理睬,视线始终盯着那条线,冷声道:“回去。”
“哦——”
收尾善后的工作都和塞缪尔无关,他乐得清闲,窝在房内蒙头大睡三天三夜。至于伊修斯,塞缪尔望着一连串的未接来电,选择骂了声秋慈,简单回了条消息就不再多言。
塞缪尔重新翻开关于那个元帅的生平,默数着熟人的名字。慢慢和自己经历的事儿一一对上,有种尴尬且荒谬的诡异感。而他还觉着前夫哥是个无能的废物,可现在前夫哥就是他自己?
塞缪尔关掉智脑的屏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奇怪的感觉。
按理说该震惊,欣喜,但他却只想笑。
塞缪尔沉默一会儿,想知道乖崽崽怎么样了,细算下来应该已经成家生子。乖崽崽也有崽崽了,想到这塞缪尔笑出声。
他是只雌虫,不知是和怎样的雄虫结为伴侣。他的乖崽崽娇气得很,受不得半点委屈。但受了委屈,只会哭唧唧的喊“哥哥”。
这事儿就像个钩子,勾起了塞缪尔想找乖崽崽的心思,高低是自己捡回的小孩,多少也得看一眼去!
三天过后,刚把作业交上,他们立刻头也不回的各自回家。
这晦气地方一刻也不想待。
落地时,卡尔星正在下雪。
铅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纷纷扬地飘落,雪花很大,如柳絮随风。随着天色逐渐昏暗,寒风起了旋,风声呼啸,雪下的越来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
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已然到了遮蔽人视线的地步。
街道上没有行人,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除了接人的,大都缩在家里取暖。塞缪尔告诉伊修斯不用来了,但看到殷魑和谢玉京都有人相迎,说不羡慕是假的。
塞缪尔和他们道别,双手插兜往回走,离订好的地龙还有段距离。
真的好冷!
“塞缪尔。”
塞缪尔闻声回头,是伊修斯。
“你怎么来了?”塞缪尔看清来人后有些不悦,把伊修斯冻得通红的手塞进兜里,跟抓了块冰似的,“不是跟你说在家呆着么?”
伊修斯来的匆忙,随便捞了两件衣服,正和塞缪尔说话,口罩半摘露出了微红的鼻尖,说话带着寒气,笑嘻嘻的:“因为想早点见到你。”
塞缪尔按下他那只手,把帽子向前压了压,又不放心的用帽绳打了个结:“一个小时的事儿,你也不嫌冷。”
伊修斯把保温袋里塞到他怀里,催促塞缪尔打开。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风很大,吹散了他们的声音,所以声音也很大。
“奶茶?”塞缪尔拎出来,还热腾腾的。
伊修斯眉眼弯弯,知道塞缪尔好甜口:“你之前说过那家店的,不是想喝但先排队麻烦嘛,我给你买来了,算是给你当个小奖励。”
塞缪尔心头一暖,伊修斯说的轻巧,估计一早就来了,大雪吹了一整天。
他拉住伊修斯,突然停下引得伊修斯回头:“怎么了?”
塞缪尔沉默着,然后走近两步,把伊修斯搂在怀里,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温凉的唇凑近亲了亲:“有点感动。”
伊修斯仰着脸看他,须臾,捏了下十指相扣的手,轻笑道:“你能么辛苦,我就冷一会而已,还是早点回家吧。”顿了顿,“回家后你给我讲讲这几天的事情,你都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塞缪尔的下颏落在他的发顶,懒洋洋道,“你听我狡辩。”
“嗯哼?”伊修斯看到他的笑意,很配合地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塞缪尔见他作势要走,眼疾手快,捞起伊修斯的腿弯把人抱着:“不听也得听。”
风雪中,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四目相对中,升起某种暧昧的缱绻。
塞缪尔五官硬朗,面部曲折度比常人高些,眉弓下压,不做表情的时候攻击性十足。他专注看人时,深情而具有侵略性,在这种目光下,任谁都会生出三分心思。
他恶趣味地颠了两下,吓得伊修斯一声惊呼。
塞缪尔用低柔的嗓音呼唤着“伊修斯。”
换来一句“讨厌”的嗔怪和羞恼的投怀送抱。
虽然没扯证,但还是应了小别胜新婚的老话。
……
伊修斯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缓神。塞缪尔垂首,嘴贴着嘴给伊修斯渡水,边给他揉着后腰。余潮未退,交叠的长腿轻微颤抖,腰眼一下全都酥酥麻麻。
“别闹。”
伊修斯推开塞缪尔的手,好容易有的精神气全让塞缪尔讨走了,坐起身去张望窗外。
米白色的窗帘半遮半掩,暖黄的路灯,晕开的灯光,鹅毛大雪无声飘落。暗紫色的天幕下,一团团一簇簇的,大地银装素裹,琼枝玉叶浩然一色。
伊修斯摸了摸凌乱的小辫,是塞缪尔趁着不应期编的:“雪还在下。”
塞缪尔把躲开的人拽回来,扯着被子把他包住,沙哑着嗓子:“外面冷。”
“挨着你就不冷了。”伊修斯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半垂着眼望着塞缪尔的下巴,片刻后凑过去亲了下,“你遇见什么奇怪的人了,暗沙星河的神棍?”
他说的是大巫。
塞缪尔含糊地嗯了声,他在秋慈那里确实遇见这个雄虫了,被割掉发声器折磨的不成样子。秋慈为了恐吓殷魑别叫唤,就让人把他杀了,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所以他俩并没有正面的交际。
伊修斯突然:“他算得不准。”
塞缪尔对这并不感兴趣,一般都是多愁善感的虫才会求神问卜。等等,还有人生坎坷的主,毕竟倒霉上卦摊。
“你去找他算什么了?”
伊修斯摇摇头,不想往这个上提:“总之就是不灵。”
塞缪尔觉着肯定是和那个前夫哥有关系的,有些笑不出来了。如果他开口说,寡夫你好,我是死人。
伊修斯会作何反应?
是惊喜地抱住他,喜极而泣;还是埋怨他怎么能么久才回来。
塞缪尔想入非非,非常愉快地接受关于自己的新设定。无所谓嘛,怎么不是活!
“你还遇见谁了么?”
塞缪尔被拉回现实:“比如?”
言下之意,显然伊修斯还想知道别的答案。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不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没出现在暗沙星河么。
他不太想让伊修斯知道自己遇到秋慈的事情,秋慈好像很怕他。
转而答道:“我们遇到了星匪。”
确实也可以把锅甩给星匪。
秋慈一行人原本是要去周边的星际联邦巡视,结果就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星匪,本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的巨鸢击沉了,落在暗沙星河。
本着欺软怕硬的原则,星匪虫族居多,暗沙星河的居民也是虫族。
他们就逮着暗沙星河泄愤了……
“这次真闹腾啊。”伊修斯调笑着,不在追问。
突然想到,原来前几天希伯来是用瑞海星河的购买权来试探他的态度,保不准又是他在背后使坏。
联邦允许星球私有制。
那块地方是新区,许多权贵都想买来留着搞星源开采,但谁也不敢和伊修斯硬碰硬,只能遗憾退场。他自然不愿意漏些油水,直接把希伯来拒绝了。
希伯来暗戳戳地要自主权。
伊修斯一阵无语,瑞海星河在他这里好歹算个能充公,抽点星源也算节省开支,胜在有个明帐。落到希伯来那里,不知道送给那个破落亲戚发横财呢,到时候又是虫口失踪打黑工的破事儿。
塞缪尔微微皱眉,脑子后知后觉地明亮起来——伊修斯从始至终都知道他是前夫哥!
但为什么不和他讲清?
垂眸看向伊修斯,他正清清淡淡地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一言不发。感受到塞缪尔的目光后,仰起脸来笑了笑。
塞缪尔回笑着。
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放一放,看看接下来伊修斯要干点什么事儿。
小伊:家人们谁懂啊,男朋友出门回来就要和我冷战——
塞缪尔(捂住他的嘴,叹气):宝宝,你别演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