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修斯托腮凝视着厨房玻璃上忙碌的身影,是塞缪尔。
这位少爷审出来他又饮食不规律后,就一头扎进厨房,看气势似要把前几天的都补回来。他懒得多穿件上衣,打赤膊走的。
时间还早。
伊修斯趴在岛台上打了个哈欠,然后接着望着塞缪尔出神。
愈发觉着自己的雄虫赏心悦目,宽肩窄腰,四肢修长,却系了件白色的小猫围裙,凶猛可爱。
他才不会觉着这种日子枯燥。他从小就胸无大志,跟随长辈站对了队伍,不知不觉就混上现在的地位。但如果让他在高官显位与细水长流之间选,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现在唯一让他烦心的就是希伯来。
他越来越不安分了。
伊修斯和希伯来俩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不好听点就是沆瀣一气。可是现在希伯来一直踩着他的底线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得想杀塞缪尔。毕竟塞缪尔死了对他来说没有坏处,四舍五入就可以继续把伊修斯划在自己人的范围内了。
伊修斯放缓气息走到塞缪尔身后,双手从腰间伸出,轻柔的在肋骨处落下,顺着凸起分明的腹肌向下摸索。
活着呀。
“嗯?”
塞缪尔没看他,注意力还留在冒泡的锅上,全神贯注的添食添菜。过程中,双臂略微太高,方便伊修斯作登徒子。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不管是虫型还是人型,都是佼佼。
伊修斯突然闻到了稀薄的信息素。
当事人还全然不知,接着忙手头的活计,他想溜之大吉。塞缪尔像是料到这一出,精神力化作一张柔软的网,在门口摊开。
伊修斯不解地回头,他还是背对着他,讪笑道:“塞缪尔,我腰疼……”
“那就坐橱柜上。”
伊修斯一愣,这叫什么话?而且塞缪尔的语气不像闹着玩的,平淡没有起伏。他讷讷的叹了口气,言听计从。
橱柜有些高,伊修斯双手撑在身后两旁,脚不着地,虚虚晃着,眼神不时往塞缪尔那飘。温凉的手指在粗壮的上臂逡巡往返,玩够了就凑近去讨一个薄荷味的吻。
然而余光看清煮的何物时,瞬间僵住。
塞缪尔,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此时安静三秒,一切的细细簌簌都停下。
“怎么不说话了?”塞缪尔侧目微笑,澄澈的点漆眸子人畜无害,他故意在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揉按。
伊修斯大惊失色,把他的手拍下去。
太坏了!
塞缪尔瞟了眼那锅黑暗料理,觉着时间差不多,关火,收手,调戏雌君,一气呵成。
伊修斯想趁着他转身的空隙下来,却被塞缪尔抓个正着。
一手擒住两只细腕子,俯身凑近,额头抵额头,鼻尖碰鼻尖。他们靠的是这么近,湿热的喘息扑在对方脸上,眼神直勾勾的互相盯着,不如唇齿交缠来的痛快,可偏偏谁也不先逾矩。
伊修斯抬起小腿去蹭塞缪尔的膝盖,软下嗓子央求:“别闹,我要下去。”
“你讨厌我了,都不愿意和我贴贴了?”塞缪尔也软了声音,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瞎猜什么呀。”伊修斯被这句话气得哑口无言,似笑非笑。怎么辩驳都是塞缪尔占理,索性闭嘴,错开脸,半垂眼眸装死。
塞缪尔让他这一举动逗笑了,在伊修斯脸上捏了一把,善解人意的给他找台阶:“下次一定?”
塞缪尔没使劲儿,只是虚虚的抓着装样子。
伊修斯轻易地挣开塞缪尔的手,他把自己往前送了点,双腿盘上塞缪尔的腰,又揽住他的肩膀,装娇的哼哼:“我腿上没劲儿。”
塞缪尔可太清楚伊修斯为什么腿上没劲,一手兜住他的屁股,一手扶住背,把人搂在怀里抱起:“别整天在家里闷着,医生不是说,让你多走走,过过风也好。”
伊修斯回头看向窗外,雪停了,积了厚厚的一层。
“也不是不行。”
“嗯?”
“好些年没看过能么大的雪了。”
这是实话。
伊修斯大多时间在清都山水,在他的私人星球上,温暖潮湿,一年到头四季如春,最冷的冬季被当地虫称为雨季,阴雨连天,加件外衫就够了。外出即开会,哪有会场下雪的。
塞缪尔轻咳,莞尔一笑:“等会下去走走?”
“好啊。”伊修斯亲上他的耳朵,“别等了,就现在吧。”
面对美色,塞缪尔选择跟着理智走,果断让伊修斯先吃早饭。
伊修斯根本笑不出来,用勺子在碗中搅拌,乌漆嘛黑中翻涌着细小的蠕虫,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植物。这玩意儿对幼弱伤病的虫族来说,是其貌不扬的大补汤。
不论地位高低,虫族一定都吃过。
“祖宗。”塞缪尔嘟囔着,拿开伊修斯咬牙往下灌的碗,“还有别的,实在不行就换个。”
伊修斯苦得捂额头,皱眉抬眼望着塞缪尔,有点想笑。明明还没自己活得一半长,张嘴就是“祖宗”“少爷”,年纪轻轻就担起保姆。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想到这里,伊修斯突然觉着自己为老不尊了……
“当当当。”
这是家里唯一的小煲,塞缪尔买炉子送的。
“打开看看。”塞缪尔抱臂嗤笑。
伊修斯掀开小盖,一股怪异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他瞳孔骤缩,脑子里封尘已久的记忆突然被翻找出来。
猛然抬头,他可太清楚这是什么味道,被消化的的内脏。
“塞缪尔。”
声音惊诧。
塞缪尔不语,勾唇笑得张扬,他不信伊修斯闻不出这是什么。
空暇时,塞缪尔做了不少蝶族的资料,发现蝶族是重欲却忠贞,偏执且冲动。发情期的雄虫会尽一切可能的交.配,但只和伴侣,不少雌虫会因为情爱死去,大多则会选择至死不渝。在发情期结束的孕卵期,雄虫又会消化内脏来照顾虚弱的雌虫,以免伴侣被卵掏空身体。
塞缪尔大清早整这些除了想让伊修斯吃好点,就是想陈情表个白。远没有要小崽子的心思,伊修斯每次都吃药,瞎子都看得出他的抗拒。
看着塞缪尔那张熟悉的脸,热切的眼神,伊修斯如鲠在喉,莫名堵得喘不上气,明明温暖的室内却让他如坠冰窟,他的手有些抖。
伊修斯清楚的记得在过去,在少年时,坍塌的废墟中,塞缪尔掐着他的下颚,不予反抗的将粘稠的内脏哺给他,一只黑色的眼眸变成灰色,凌厉的眼神变得温柔。伊修斯在那时知道,虫族少了内脏不会死,但会疼。
眼前这个塞缪尔不明所以,安抚性的握住伊修斯的手。
“疼么?”有些明知故问,多此一举。
“还行。”塞缪尔漫不经心回答,顺势坐到他旁边,托腮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发觉伊修斯的兴致更低了,“怎么还皱着眉?”
他歪头枕到伊修斯肩上,“皱着眉头就不漂亮了。”
伊修斯扭头望着塞缪尔,“本来就不好看。”
“我觉得好看就行。”塞缪尔亲上他的耳朵,腻歪的催促道,“好歹赏脸尝一口,这都是我的‘心’‘血’。”
实际意义上的心和血。
心事重重,伊修斯吃不下,忍着胃里的不适浅尝几口。但怕打击塞缪尔的信心,浇灭他那一腔热情,伊修斯讨好的坐到塞缪尔腿上,捧起脸和他交换一个充斥血腥味儿的吻,“前几天给你做了个护身符,也是我的心血。”
塞缪尔想起来是之前的无心之言。
玩的就是个心理落差。
磨蹭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下楼。
伊修斯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我觉着我胖了。”前半个小时还在家里穿的睡裙,光溜着腿走来走去,现在感觉自己粗了一圈,难受。
“其实没必要穿的——”能么多。
话未说完,大门洞开,然后被风吹成狗。
好冷!
两人对视,伊修斯不知该说什么了,塞缪尔抿了抿嘴,垂眸不敢去看伊修斯,最后还是憋住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塞缪尔牵起伊修斯的手,尴尬道:“要不上去吧……”
谢谢,有被安慰到。
伊修斯把裹住脸的围巾向上拉拉:“没事,来都来了。”
突然有点想清都山水了。
塞缪尔迟疑着,他想不通伊修斯是怎么做到猫在家里成天不出门的,仔细看账单,花销极少,难不成是心疼钱,“是怕钱不够?”
伊修斯怡然扫视着周围的景物,到处都是软绵绵的雪,听到塞缪尔和自己说话才回神,懒洋洋道,“没有啊,主要是怕冷,卡尔星的冬季寒冷多风。”
“对了,你好久要走呀?”
按照联邦法律规定,雄虫都要服兵役。前些年闹过一次雌雄平权,希伯来为了安抚闹事儿的雌虫,以及筛选一批雄虫,就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要求雄虫们都必须在军队中待一段时间,短则一两年,长则说不清。
伊修斯不太想让塞缪尔走,只要他说不想去,这边就立刻去想办法。
“早呢,还得两三个月。”塞缪尔想了想,“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小伊(流泪猫猫头):好!
*
我真的很喜欢小伊呀,和看塞缪尔的感觉不一样。
对塞缪尔:俺那目标明确且特别让人省心的好儿儿,俺相信你能干出一番事业。(吗喽比心)
对小伊:宝宝,你怎么能么可爱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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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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