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跟他已经结婚了,更何况,我和你9年前就分手了。”她的声音比这场雨更凉,让他从心底发寒。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晚,他没有出现之前,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他处心积虑接近你,是他勾引你!”
时晚蹙眉,看了眼周围,好在突然的大雨使街上没什么行人,即使有路人匆匆走过也只来得及投注一眼奇怪的目光。
萧霖睿拉住时晚:“晚晚,你去车里等我,我来跟他谈。”
时晚有些不赞同地瞪他:“他发疯,你别跟着发疯。”
“怎么,你怕我欺负他吗?”他抑制住心中泛起的酸味,隐忍着嫉妒。
时晚有些头大,侧身拉开车门:“随你吧。”
车门关闭,萧霖睿撑着伞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祁景云,终于开口:“祁先生,就当是我无耻,插足你们的感情,可能被插足的感情,说明也不是牢不可破的。”
“你!”祁景云双眸猩红,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你得意什么!等她玩腻了你,她还是会想起我的好,还是会回忆起我们那么多的曾经!”
“是吗?可她现在心里的是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任何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你呢?至少现在,晚晚很烦你。”他握住衣领上的手,用力,掰开。
“祁先生,我提醒你一句,现在的你可不是什么云信的少东家,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让你永远见不到她,所以,离我妻子远一点。”
“你敢威胁我!”祁景云冷笑,“她知道你现在这副嘴脸吗?”
“怎么?想告状,你现在就可以告诉她,你看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萧霖睿眸光凌厉,镇定自若。
“我的今天,会是你的明天。”祁景云退后一步,嗤笑,“你不用这么耀武扬威,现在她把你捧在心尖,为你奋不顾身,抛却生死,可等她有一天觉得腻了,倦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萧霖睿眉头微动,心颤了颤,什么奋不顾身,抛却生死?
“我等着看,你能留她多久。”祁景云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强装的镇定和自信瓦解,萧霖睿有些迷茫。
时晚坐在车中,雨滴砸在车上,覆盖了所有声音,她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只看到祁景云走后,他还傻站在雨中。
“阿睿。”时晚降下车窗喊他。
萧霖睿回过神来,收了伞上车。
时晚看了眼他的神色:“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想到刚才的威胁,他有些心虚地低头闪躲,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却似完全没有留意,心不在焉的。
祁景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说反了?
时晚拿过毛巾,替他将衣服上的雨水擦干。
“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嗯?”时晚没听清楚。
“晚晚,如果我跟他起冲突,你是帮我,还是帮他?”他刚才自信满满地误导祁景云,时晚一定会相信自己,可他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时晚有时候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她将毛巾放到一边:“幼稚园的小朋友才会找家长站队。”
“晚晚!”萧霖睿不满,握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是会帮他?”
“怎么会,那肯定是帮我们家小朋友。”时晚顺着他肯定道。
萧霖睿松开她,转过身生闷气:“你就会哄我。”
“你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时晚探过身,看他满脸的不开心,“听说生气多了人老的快。”
萧霖睿扭过头,气呼呼地说:“所以他今天找你到底做什么?”
“还钱。”时晚好整以暇看着他。
萧霖睿愣了愣,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收了吗?”
时晚摇头。
“你为什么不收?”看他的表情,活像是妻子动了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在外面包养情人。
时晚笑了笑,今天之前祁景云这三个字还是他的雷区,几乎一提就炸,但今天他似乎能坦然地跟她闹脾气,聊这个人了。
是什么改变了?
“这钱给他了就是他的,我只是想买个心安。你这个表情怎么像是我拿了你的钱在外面包情人。”时晚打趣他,“就算我们没有婚前协议,这钱也是我结婚前给他的。”
他不知道又关注到哪个重点了,不满地冷哼:“他刚才说我才是小三。”
时晚彻底被他逗笑了:“那刚才怎么不见你反驳?”
“我怎么知道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这么认为。”他失落地低头,总是没办法在这段感情里自信起来,即使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他也总是卑微地低头。
“胡说什么。你有心思在这胡思乱想,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你的好兄弟消停一点。”时晚举了举手里震动的手机。
她接起电话,华子昂连寒暄都省了。
“倩倩到底在哪里?”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她的行踪。时晚,你就告诉我,我只是想跟她当面问个明白。”
“她只跟我说要出国去玩一段时间,真的没告诉我地点,她如果真的想见你,不会不给你留信息。既然她不想见你,你又何必非要找她。”
“你懂什么,你们都一样没有心。”
那头挂了电话,时晚皱了皱眉,她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晚晚,你真的不知道俞倩的下落吗?”
“我知道,但是倩倩不想见他。”
萧霖睿皱眉:“可当初不是她闹着要认识子昂的吗?”
“但相处了才知道不合适呀,强求对双方来说都痛苦。”
“强求?”萧霖睿顿了顿,“我也让你很痛苦吗?”
时晚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说他们的事呢,扯我们干嘛?”
萧霖睿真正想问的是,那为什么,你可以见祁景云?
“晚点,我再跟倩倩聊聊。”时晚深觉再说下去,又该引火烧身,“但是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作为朋友我尊重她的决定,所以我不保证倩倩一定会答应见他。”
“嗯。”他自然知道她应下是为了堵他的口,不再纠缠,转而问:“公司的这场风波,什么时候能过去?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快了,一周之内就会结束。”公司里几个顽固的老股东,趁这次的危机,她已经在处理将他们请走,战线不宜拖的太长,不然情况会对她越来越不利,她手上能动用的资金毕竟有限。
这次的跟头时晚认下,怪她轻敌大意,C&Y经历这场风波后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至少今年内时晚都不会有大动作。
“你已经帮我解决了最大的资金难题了,只不过你这么抽干自己的转法,手头还有钱吗?”
“没关系,你可以养我。”他不在乎有多少钱,除了电脑配置高,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瑞智目前一切正常,钱永远可以再赚。
时晚捧住他的脸,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嗯,你这张脸,确实很适合。”
他抬手覆盖住她的手,厚着脸皮:“我就当你在夸我。”
时晚低笑,凑上去啄了啄他柔软的唇:“出发去吃饭吧。”
“软饭?”他问。
时晚勾唇,轻声道:“也可以,但如果是软饭的话,那我们就得回家做了。”
萧霖睿睫毛颤了颤,耳根红了起来。
“阿睿,你在乱想什么?”时晚瞟了眼他通红的耳垂,抬手捏了捏,忍俊不禁。
萧霖睿微微起开一些,佯装镇定:“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你要是想也可以,上次泳池......”
话没说完,被他慌乱地打断,如玉的脸上已经染上淡粉:“餐厅位置我订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在她的目光下,他全身几乎都快烧起来了。
时晚见再逗下去,她的阿睿都要开车门逃跑了,不再闹他,看了眼前面空着的驾驶座:“可没有司机,我们怎么过去?”
萧霖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来的时候没让司机跟来。
“我,我去开车。”像是松了口气,他推开车门,匆匆进了驾驶座。
车在雨中起步,往远处疾驰而去。
雨势依旧很大,萧霖睿停好车,撑开伞下车,拒绝了门童,亲自替时晚开门,将她护在伞下。
两人进入餐厅,服务生将他们引导靠窗边的独立位置。
“时晚!”一道温润又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时晚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修身玉立的青年,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不记得我了?两年前一次画展上,你拍下了我的画,我们还一起吃了饭。”青年走近,注视着她的目光满含期待。
萧霖睿揽着时晚肩膀的手臂收紧,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看时晚的眼神让他不由心生警惕。
时晚回忆了一下,模糊记起似乎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对方迟迟没有应声,沈知渊遗憾地耷拉下眉眼:“看来时小姐已经忘记我了。”
商人的本能让时晚习惯性带上温和的笑容:“怎么会,沈先生的画作这么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想忘也难。”
“原来你还记得。”清润的声音上扬,“我后来有事出国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一直想再找你一起讨论画作,你给了我许多创作灵感。可惜一直没办法见到你。”
时晚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沈先生太抬举我了,我对艺术也是一知半解。”
“怎么会,你的见解独道,是我难得一遇的知音。”沈知渊也许太过兴奋,并没有留意时晚身边还带着别人,恨不得拉着她畅聊三天三夜。
时晚抬头看了眼萧霖睿,见他垂着眸,神情晦涩不明,安静地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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