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德武帝亲卫把消息传给他的时候,德武帝正在宣政殿批阅折子。
他扔下手中奏折,难以置信,道,“他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亲卫退了出去,德武帝的震惊还没消除,他对年公公道,“他竟然敢杀了朕赐婚的侧妃,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来杀朕了。”
年公公锁着眉头,淡淡道,“小夫妻吵吵打打,没个轻重的,兴许二殿下是一时失手,这会儿正在后悔呢。”
“他后悔什么?杀了还不够,还扔去喂狗!”德武帝怒气难消,道,“你让人去把那小子给朕找来。”
年公公忙退下前去安排。
很快,沈辙就被宣进了宣政殿内。
一进门,沈辙噗通跪倒,道,“父皇,儿臣有罪。”
德武帝满脸怒容,强压怒火道,“你倒说说你什么何罪之有?”
“儿臣后宅失德,让皇家蒙羞,罪该万死。”
“后宅失德?”德武帝玩味地看着他,看他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父皇知道儿臣后宅姬妾众多,儿臣时常顾此失彼,难免有人心生妒意,但没想到,我那侧妃她竟然,竟然与儿臣侍卫私通苟且,被儿臣撞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德武帝最恨的就是后宫女子不贞,因为他曾有一个妃嫔因此事被处了腰斩之刑,算是宫中妃嫔最残忍的死法了。
“儿臣一怒之下处死了父皇赐婚的侧妃,还杀了与他私通的侍卫,儿臣罪该万死,请父皇责罚。”
德武帝缓过神来,眸光阴鸷地看着他,缓缓道,“辙儿,你已经长大了,后宅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不要落人口实便是。”
沈辙谢恩离开,他这一顺手直接拔掉了德武帝安插在寿王府的两根眼线。
德武帝望着他的背影对年公公道,“这孩子太像朕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将来兄弟们取长补短相互扶持终是好的。”
年公公的话让德武帝宽慰不少,毕竟三个儿子中最能与尹家抗衡的现在只有沈辙了。
龙武军大营里,尹宣已经将云青阳进军营的事情安排妥当。
他在大营里来回踱步,思索着什么。
“将军,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陈曦端着汤食进来,问道。
尹宣似乎没有听到她说话,依旧缓步踱着。
陈溪盛了一碗汤出来,递到尹宣面前,柔声道,“尹宣哥哥,这汤不冷不热正好喝。”
自从尹宣把陈溪赶到军营之后,尹宣也换了贴身侍卫。
尹宣抬眸道,“怎么是你?”
“韩冰今日休息,换我来伺候将军。”陈溪带着些许怯意。
“你忙你的,我今日不需服侍。”尹宣推开营帐大门,大步向营外走去。
辅国公府旧宅内。
云飘飘看着尹宣贤惠地提着食材回来,笑盈盈地跑过去查看,“今日怎么买这么多,是有什么好事吗?”
尹宣趁她不注意,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笑道,“当然。”
尹宣做饭,云青阳在院子里练剑,云飘飘坐在院子里给魏东海和孟乾坤写飞书。
放出飞鸽,尹宣也好了,见他端着饭出来,云飘飘跑过去道,“我帮你。”
尹宣看了眼认真练剑的云青阳道,“这孩子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那是,不看谁教的。”顾一剑在一旁骄傲地咧嘴笑。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天下第一剑的厉害,什么时候你教会我轻功,那才算是真的厉害。”云飘飘笑盈盈接过话道。
说完,又冲着云青阳道,“青阳,别练了,快吃饭。”
席间,尹宣提及了让云青阳入军营的事,云飘飘举双手反对,“不行。”
“你听我说。”尹宣按住她道。
云飘飘抽出手,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你听我说。”尹宣按着云飘飘瘦削的双肩,盯着她的双眸认真道,“我问你,你愿意青阳娶四公主进你们云家的门吗?”
“四公主?什么四公主?”云飘飘懵道,“青阳,我们也没跟她……你是说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刁蛮公主吗?”
尹宣点头,“对,就是她。”
“她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看上我们白衣出身的人呢。”
“正是因为她出身皇宫贵胄,所以不在乎你们白衣不白衣,只要她喜欢就行。”
云飘飘看看云青阳,云青阳看看她,都不做声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青阳放入军营,这样即便是皇上也鞭长莫及。”尹宣说的认真,云飘飘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去。”云青阳起身,很是坚毅。
尹宣勾唇,他觉得自己想出来的这个理由,对云青阳一定管用。
这个既不让云飘飘担心,又能让云青阳坚决要去的理由,却再次印证了尹宣的猜测——云青阳对云飘飘有着不同寻常的情谊,好在云飘飘丝毫不知。
他握着云飘飘的手,琢磨着云青阳的神情,道,“好,那你收拾一下,明日与我一起去军营。”
云飘飘认真地看着尹宣,她在确认他说的是否是实情。
自爹娘死后,云青阳第一次受伤时,她便隐隐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向他们靠近,他很担心尹宣没有告诉自己背后的缘由。
云飘飘又看向云青阳,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张清俊的脸上原有的婴儿肥已经消失不见,清晰的轮廓间多出了许多成熟。
云青阳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可是他还不到十五岁。
“他还那么小……”云飘飘一开口就哽咽了。
云青阳道,“姐姐不必担心,我可以的。”
云飘飘还欲再说什么,却见尹宣随从匆匆进来,在尹宣耳畔小声低语了几句,又匆匆离开。
尹宣放下碗筷,道,“皇上急召,南诏密报。”
起身时见云飘飘一脸担忧,抚抚她的小脸道,“放心,不会有事。”
宣政殿。群臣集聚。
“刚刚得到边关密报,南诏欲举国进犯,众爱卿说说如何是好?”德武帝坐在龙椅之上,扫视众人。
“南诏弹丸小国,无非是想霸占土地,抢些粮食财物,我大越王朝绵延数千里,给他一两座城池便是。”一臣子道。
“你说的倒轻巧,如果周边小国都来进犯,都如此处置,那我大越国的颜面何在。”又一臣子道。
“徐爱卿,你意下如何?”
徐玄征跨出一步,行礼答道,“皇上,北疆战事刚刚结束,国库亏空,将士疲惫,如果再与南诏一战,臣恐我大越体力难支啊。”
德武帝又看了眼尹宣的父亲尹镇,问道,“尹镇,你道如何?”
尹镇一本正经道,“皇上让打就打,让和就和,臣一切听皇上的。”
“就知道从你那问不出来个什么屁。”
德武帝爆完粗口,自觉不妥,又看向尹宣,道“尹宣,你来说说。”
尹宣毕恭毕敬道,“皇上,这打不打的,这回我管不着啊,我这还在家里禁着足呢。”
德武帝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就砸了过去,怒道,“你当真在家禁足?你看看折子写的什么,禁足你还到处上蹿下跳的吗?”
尹宣当然不会让折子砸在自己身上,他伸手 轻松接住,看了看,勾唇笑道,“皇上,那些言官终日惯会胡编乱造,皇上你既然不信我,那还问我做什么?”
德武帝被尹宣噎住,竟然一时说不上话来,瞅着尹镇怒道,“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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