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望着云飘飘仓皇逃走的背影无奈笑了笑,对莫远道,“我们走。”
卢盈月见沈奕将簪子揣入怀里并未赠予她,心下恼道,“如果这簪子是送给太子妃的便罢,如果是送给柳清瑶的,自己定要给她好看。”
自讨了个无趣,灰暗暗离开了金玉楼,卢盈月回到太傅府,大闹一场,卢太傅与夫人也只能好生安慰。
云飘飘走后,沈奕也回了清月院。
“莫远,我那二弟书信可到了?”
“刚刚到,属下正要呈给殿下。”
沈奕接过书信看完,命莫远原封不动放回,依照原样打上封印,道,”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
莫远会意,将信揣入怀里,问道,“殿下,我们是要动手了吗?”
“不急,再等一个火引子。”
沈奕起身坐于琴前,白皙手指在琴弦上推拨回旋。
一曲罢,沈奕开口道,“你顺道告诉柳太尉,让他……”
两人耳语一番,莫远道,“皇上会信吗?”
“莫远,我那父皇最忌什么?”
“皇上最忌背叛,也最怕背叛。”
沈奕笑笑道,“是啊,父皇多疑,但凡有一根就能想出一根擎天柱来。”
沈奕起身,推开窗,望着清月院一湖秋色道,“是时候该给父皇送根针了。”
几日后,宣政殿,德武帝手持奏疏,怒不可遏。
沈奕在殿中沉静如水。
“你这岳丈还真是胆大包天!”德武帝将手中奏折扔到了沈奕身上。
沈奕捡起奏折,认真看完,忙跪拜劝道,“父皇,这些参奏未必不是无中生有。宰相大人辅佐两代君王,不可能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朕已经给了他宰相之位,又让她的女儿做了太子妃,他还不知足,还有你,你竟然你还在为他遮掩?!”
沈奕忙伏地叩首道,“儿臣只是不想岳丈大人蒙冤受屈。”
“来人。”德武帝不再看他,对着虚空喊道。
羽林卫副将董良迅速现身,道,“皇上。”
“带上你的人,去徐玄征家,给我查清楚。”
董良从沈奕手中接过奏折,看了看,领命而去。
沈奕本欲也退出大殿,不想被德武帝叫住,道,“你做什么去?难道要去给他通风报信不成?”
德武帝怒视着沈奕,沈奕再次跪道,“儿臣不敢。”
“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德武帝又扔过来一本折子,砸在沈奕胸口道,“后妃无德,太子行为无状,当朝太子居然当街与女子拉拉扯扯,卢家姑娘还没嫁进门就要受你的委屈?!”
“儿臣知错,儿臣本是去给太子妃取首饰,偶遇一女子,聊了两句,被那卢盈月看了去,怎么就成了当街与女子拉拉扯扯。”
沈奕跪定,道,“父皇,这卢盈月如此善妒,入了东宫,儿臣,儿臣,怕太子妃会受委屈。”
“太子妃,太子妃,你与太子妃成婚八年都不咸不淡,怎么近月来,你天天话不离口的,你是着了他们父女什么道?!”
沈奕叩首道,“父皇,此前父皇说我应该把心思放在太子妃的上,别终日念着琴音,如今儿臣做到了,父皇怎么又责怪上儿臣了。”
看着沈奕一脸的委屈,德武帝也觉得自己似乎骂他骂的毫无缘由,于是他道,“你就在这儿给我跪着,等下董良回来,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宣政殿上,沈奕跪在大殿中央,德武帝依旧批示他的奏折,年公公时不时给德武帝续茶。
不知过了多久,董良押着徐玄征来到宣政殿,手里拿着一沓书信和一个宝盒。
德武帝一声不吭把所有书信看了一遍,当翻到一封尚未来得及拆封的书信时,他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因为上面的文字是南诏文。
“太子,你来。”
沈奕自幼勤读,精通多国文字,邻邦来使官文,德武帝都会让沈奕来读。
沈奕接过书信,眉头一点点蹙紧,道:“父皇……”他抬眸看了下屋子里的众人,低声道,“儿臣还是单独读与父皇听吧。”
德武帝狠狠瞥了沈奕一样道,“就当着众人的面,好好念出来。”
沈奕无奈,只得跪下道,“父皇恕罪,儿臣这就念……”
这封信很长,大致意思是,我救了你让我救的人,你始终不兑现当初的承诺,几十年过去了,我也只能亲自上门讨要,落款是南诏宰相。
德武帝大怒,道,“徐玄征!你竟然用大越国土去成一己之私,你好大的胆,好大的义气。说!你从大越送去南诏的人究竟是谁?!”
徐玄征做了一辈子的宰相,辅佐两大君王,还是有些气度在的,他道:
“臣徐玄征,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更没有为一己之私去干祸国殃民的勾当,这封莫须有的信臣不知何处而来,即使砍了我的头,我也不知皇上说的是谁。”
“父皇,儿臣才疏学浅,唯恐错漏,还是请太傅再来校正一番吧。”
德武帝压着怒火沉吟片刻,道,“去请太傅来。”
不到半个时辰,卢太傅便满头大汗的进来,他偷眼看了满屋子的人,知晓情形不对,忙跪地请安,“臣请皇上安。”
“别请什么安了,你且把这书信给我念了。”
卢太傅又把那封书信从头到尾念了个遍,念他头上冷汗涔涔。
“皇上,臣是冤枉的。”
“冤枉?你且说说是谁冤枉的你,这满朝文武识得南诏文的只有太子和太傅,难不成是他们二人陷害你吗?”
徐玄征看看沈奕,又看向卢太傅,道,“臣不知谁要陷害微臣,但微臣绝没做过此事。”
“皇上。”董良又将手中盒子呈给德武帝。
德武帝打开一看,惊道,“月牙佩?!太子,这就是你的好岳丈,你查而不得的月牙佩,竟然在他府上!你这是不是叫做——监守自盗!”
德武帝将盒子直接扔下桌案,落到沈奕面前,恨恨道,“你自己看!”
“父皇,父皇,定是有人要害宰相,要害儿臣,请父皇明察。”
“请皇上明察!”徐玄征看太子也被牵连,再次叩首喊冤。
殿中众臣都知晓皇上看中沈奕,如今太子无辜被牵连,也都纷纷跪地请求德武帝明察。
龙椅之上,德武帝看着被摔出裂痕的月牙玉佩,沉声问道,“徐玄征,今日你若说出交给你玉佩的人现在哪里我便饶你徐家老小,如果不然……”
“臣不知!”
“既然你不知,好,朕来告诉你。”
“持佩之人,早已被你们送到了南疆!”德武帝起身,拿起一封飞鸽传书,道,“这是沈辙从南疆发来的密函,他在南疆发现了宁家旧人。”
德武帝从龙椅上起身,走至徐玄征面前,俯视道,“徐玄征,我记得你与宁家当年也十分交好吧?他们满门抄斩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引发你的恻隐之心吗?”
“微臣不敢。”
“来人!”德武帝见徐玄征冥顽不化,站直身子,威严逼人道,“宰相徐玄征,通敌叛国,查封府宅,满门羁押,待南诏大军归来,再行处议。”
“父皇,父皇,父皇……我父亲是清白的,他不会,他不会。”徐曼在东宫听说了宣政殿的动静,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心急如焚的她,在进门那一刻将德武帝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便扑过去跪求德武帝。
德武帝恼道,“太子,还不快把你的太子妃给拉走?!”
沈奕如梦初醒般,去拉纠缠德武帝的徐曼,徐曼用力挣脱要继续去求德武帝,却听啪塔一声脆响,一个玉簪掉落地上,碎成了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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