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见到地上落的玉簪,眼疾手快过去捡起来,双手呈上,道,“皇上,像是月牙簪。”
董良一语,大殿中的几人都是一惊。
沈奕不可置信地道,“太子妃,你为什么要害我?!”
徐曼也懵了,道,“殿下,这簪不是您送给妾身的吗?”
“徐曼,你为了自保,连自己的床榻之人也要攀咬吗?”沈奕震惊,道: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是在金玉楼为太子妃打过一个簪子,但那是一枚翡翠簪,与这白玉月牙簪有着天壤之别。父皇大可叫了金玉楼的掌柜来问,还有卢太傅之女卢盈月,她也是见过我拿的簪子的。”
德武帝看了年公公一眼,年公公立即遣了小太监去找人。
金玉楼掌柜和卢盈月很快来到宣政殿。
德武帝问道,“你们二人可曾在金玉楼见过他?”
掌柜的和卢盈月都看向德武帝手指的方向,沈奕也正看向他们。
掌柜的哆嗦着频频点头,卢盈月也跟着微微点了点。
“他在金楼里做什么?”
“他……”卢盈月瞬间觉得委屈,道,“太子殿下取了个簪子,正与一女子纠缠。”
掌柜的听卢盈月这么说,愁眉紧锁,也不敢开口。
沈奕道:“我只是去取给太子妃定制的簪子,与那女子只是擦肩而过,觉得她生的好看,聊了两句。”
掌柜的皇宫的事儿没接触过,但这民间事儿通达的很,一听沈奕这基调,立即明了,道:“回皇上话,太子殿下统共去过我们金玉楼两回,一回是要定簪子,一回是去取。”
“什么样的簪子?”
掌柜的想起沈奕第一次去店里时,莫远交代的话,他家公子要做三套簪子:一个是明面上的翡翠簪,一个是暗地里月牙白玉簪,还有一个是他信手绘图的星月玉簪。对任何人说起,都只能说定过翡翠簪。
所以,那日云飘飘戴着星月簪溜走后,掌柜递在沈奕手里的是翡翠簪,卢盈月看在时眼里的也是翡翠簪,而月牙簪早两日已经被莫远取走了。
几乎同时,卢盈月和掌柜的都道,“翡翠簪。”
德武帝拍的一声拍在桌案上,起身怒道:“徐家长女,身为太子妃,上不能扶助太子,下不能有所出,为一己之私,攀诬太子,扰其清明,即日起贬为庶人,逐回原家。”
“父皇!”徐曼呆了,惊道。
沈奕也伏地痛哭:“父皇,请父皇饶过曼儿,其中曲折她定是不知啊。”
“知与不知大理寺自会有分晓,用不着你在这儿求情。”
“太子沈奕,识人不清,今日起,东宫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出。”
东宫,沈奕白衣散发,琴前抚乐。
莫远从宫外回来,来到近前,道,“殿下。”
“徐家一案大理寺已经定论了。”
沈奕颔首。
莫远又道,“殿下本可以不伤自己的,为何……”
“太子岳丈被囚,太子妃被废,如果太子不受任何牵连,你觉得正常人会信吗?”
沈奕撩拨了两下琴弦道,“再者说,如果我安然无恙,走了一个太子妃,又要来两个侧妃,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到她想要的:一生一人。”
“殿下为了姑娘,一石二鸟,还连带上了自己,任谁听了都会动容的。只是属下不知,二殿下如何会帮我们?”
“他……呵呵,他原本是要养个鱼饵,让我和尹宣互伤,不想自己竟也成了那不能自已的鱼。”
莫远的神色紧了紧,不再说话。沈奕望着窗前明月,继续抚琴。
月色下。
云飘飘正在伏案疾书。
沈奕大婚她想要送他一份厚礼,但想着一国太子应该金樽玉器之类的都不缺,自己应该送点他想要的。
她自己最喜欢的十首琴谱写好,又封入锦袋,撒入清幽梨花,准备在他大婚前送给他。
准备停当后,云飘飘抬头望月,又是月圆时,不知道尹宣和云青阳现在南疆怎么样?近几日也没有收到捷报,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早些日子前,她亲手画了纸样,找人做了可以贴身携带的保温水袋,给送信的塞了些银子,让他们带去南诏边境。
敌军阵前,大越营帐内。
尹宣与众将领正在商议速战速决的事情。
有将领道,“中秋过不了,怎么说年节也得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还有两三个月,拿下它小小南诏,不是难事。”又有将领自信满满道。
坐在一旁负责监军的沈辙,阴鸷着脸,道,“擒贼先擒王,要想拿下南诏,首先得杀了希灵公主。”
云青阳看了沈辙一眼,自打来到两军阵前,他已然知道当初在棠梨沟与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待过的希灵姑娘便是希灵公主。
尹宣并没有理会沈辙,他道,“战争的上策,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各位将领可有此良策?”
“尹将军不会是舍不得杀了爱慕你人吧。”沈辙不咸不淡地道。
正在此时,小校进账,快步走向尹宣,耳语几句,将一个包裹放在他面前。
尹宣一看那包裹打结的方式,便知道是云飘飘。他勾唇含笑,听着众将领的建议,手下已经悄然打开了包裹。
两个精致的腰间水袋呈现眼前,只是不同的是,这两个水壶造型与众不同,上面各有一个画像图案,一个是自己与云飘飘,上写着“双行壶”三个字,取双兔傍地走之意;一个是云青阳,上面写着“同心壶”——取姐弟同心之意。
众将领看尹宣的神情,以为自己说的计划被将军认可,便说的更起劲了。
末了,尹宣道,“云青阳,速去修书一封,射向银生城城楼。陈溪,你潜入城内,去把这封书信送到西佛寺住持方丈手中。”
尹宣扫视了一下众人,勾唇笑道,“放心,大军一月后开拔回皇城,定然让各位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些将领中,有当年跟过尹勋堂的老将,也有与他爹同年浴血奋战过的,还要是与他兄长一样,在军营里带过他的。
他们都见识过12岁的尹宣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当年都道他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如今这个天才的将领刚刚在北疆带着一万轻骑一战砍了北疆战王阿卜勒,打破了阿卜勒战无不胜的神话,现在正带着他们征服南诏,他们自然是信心满满。
众将散去,营帐内只剩下尹宣与沈辙两人。
沈辙踱步到尹宣帅桌前,随意地拿起桌上的腰壶看了眼,又扔了回去,道,“尹宣,看不出云飘飘对你倒是有几分情谊。”
尹宣傲娇地挑眉,“你以为呢?”
“你可别忘了,你此战是立了军令状的,一个要掉脑袋的人去招惹她,看来你对她倒是不怎么样。”
尹宣盯着沈辙道,“我的媳妇,不劳寿王爷费心。”
尹宣隐隐觉得,沈辙对于云飘飘的关注已然超过了起初自己判定的鱼饵的缘由。
沈辙幽幽,道:“是个让人费心的臭丫头。”
他想到云飘飘与自己的每次相遇,除了第一次她看见自己是坦坦荡荡地关怀,正是那份无所畏惧的明媚,让他的心里仿佛有了一道光。
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再见的每次都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他总是很努力地想对她好一点,却每次见到又忍不住狠狠的欺负她,令她对自己的厌恶又加深一层。
尹宣将腰壶挂在身上,含笑道,“我倒觉得我家媳妇乖巧的很。”
现在他的腰间,已经有了云飘飘亲手送他的礼物——同心结和双行壶,怀里还揣着当初抢来的定情物——月牙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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