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部分的妖怪是没有真实的样子的，他们是一团雾气，是一种不可触摸，现代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东西，诡异，光怪陆离。
小小的沈意尚且年幼，问出了一个现在看来相当幼稚的问题，“可是……万一妖怪想要当人了呢？他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女人沉思着，给了沈意一个回答，“他们会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然后塞进人的身体里，就像你把你的脚，挤进一双根本不适合的鞋子里。”
沈意正在长身体，他现在穿的就是不合脚的鞋子，正在发育的脚挤着，让沈意产生了一种骨骼都被挤变形的错觉。
沈意深吸一口气，“太难受了，傻子都不会那么干。”
当天下午，沈意就换上了合脚的新鞋。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沈意都是这样觉得的，会把过大的脚塞进过小的鞋子里，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沈意摇摇头，吃起了桌子上的水果，水果被切成了适合下口的形状，汁水充盈。
沈意吃了两口，心里越发坚定，自己不过就是被自己脑海中虚构出来的幻想给吓到了，传说中的鬼善于用幻象来蛊惑人心。
可是……沈意的腮帮子鼓鼓，他重重地咬了两口水果，很香，很甜，汁水充盈，也不像是假的。
沈意安心睡下了。
等他再次醒来，遵循身体本能打算下楼觅食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束鲜艳的花，在纯白的餐桌上显得色彩格外鲜明。
还是那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连包装纸也丝毫不乱，像是被人刻意整理过了一样。
沈意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刚来的小伙子是谁啊？长得还挺好，就是看上去身体不太行，不过这也好啊，这样的男人一般来说脾气更加温和点，也不会有过激的举动。”
沈意的母亲也被沈意之前的追求者吓了一大跳，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就要求那个人看上去是柔弱的，无害的，就像是一朵轻飘飘的绒花。
沈意低头，“我们就是普通同事，话都说不上几句的那种。”
沈意的母亲眼中充满了促狭，“关系不熟给你送玫瑰，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牌子，还挺贵的吧！”
沈意往嘴里塞着荷包蛋，“我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过我。”
沈意的母亲又往他盘子里加了块肉，“你也是，多吃点肉，看你瘦地，我一只手就能把你胳膊圈起来，明明你爸爸就很胖啊……”
沙发上传来一声不满的声音，“谁胖呢？我这是刚好的身材。”
“你胖啊，我这么多年净养猪了。”
两人斗嘴的声音不断响起，沈意恍然未闻，专心地吃着碗里的食物，突然，他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真的，这样下去，你怎么回去祭祀，家里的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都要笑死。”
祭祀？
沈意猛然抬起头。
他们家里平常都有祭祀的习惯，一家人聚在一起，祭拜下家里的仙人，同时，他们也会利用这个机会团聚一下，促进彼此的感情。
他们都很重视这场活动。
连沈意那个浑身阴翳，家里人都很忌讳的亲戚，都会小心地来到这里，占据一个角落的位置，吃饭，祭拜，完事后又会很快离开。
沈意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想都没想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家里人提出了自己要参加的要求。
自然，这个要求被允许了。
沈意的爸爸一身休闲服，心里还记挂着肚子这件事，他反复地向沈意确认着，“我这肚子很大吗？我觉得还挺好的。”
沈意一门心思全放在了之后的祭祀上，看着窗外不断略过的风景，毫无意识地附和着，“你说的对。”
“敷衍……”沈意的爸爸喃喃自语，“还是得减肥了。”
在这途中，沈意的思想像是被一个无底的黑洞吸引住了，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直到车子缓缓停下，他的思想才被允许重新回到身体里。
沈意下了车就往角落里跑去。
他们都认为，和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的人天生就会带着不详的气息，这种气息还会感染到身边的人，她周身怪异的氛围将她硬生生和其他人分割开来，泾渭分明。
但是又很显眼。
谁也不会忽视一个身穿宽大棉麻布料的瘦小女人，她就像是藏在灯笼里的灯芯，被宽大的布料包裹着，更加显得她瘦小可怜，露在外面的手布满了青筋，连呼吸都很轻，生怕打扰了周围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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