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陶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
岳成幸轻轻的唤他道:“阿陶。”
十分具有迷惑性的语气,轻柔得不像话。
这回换季余陶顿了顿脚步。
“岳先生,这是在试试我们对彼此新的称呼吗?”
一转眼仿佛是错觉,岳成幸脸回到亘古不变的严寒冰块,他冷声提醒季余陶:“待会不要露馅。”
啧,还以为岳成幸死性格变了呢。
季余陶觉得岳成幸要用一个宴会让自己当替身,实属有些天方夜谭。他和方逸长得一点也不像,凭岳成幸一张嘴,那些商业精英人士凭什么认可他的身份?
然而季余陶低估了岳成幸不要脸的程度。
宴会聚集了商业各方面的老总,眼熟寥寥无几,但大部分季余陶并不认识。或者换句话来说。
目前在场的人已经是大换水的一批了。
惊心动魄的替换,季余陶不由心惊。
岳成幸已经可以达到随意替换其他人在商界的位置了吗?
季余陶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微妙,稍微聪明的人能够猜出他心弘在想些什么。
“所谓传言,只需要一点点半真半假的语言和给他们看到一点点真相就可以传播。”
岳成幸带他走近别墅的楼梯,尽管季余陶不去特地去看,无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可能察觉不到。
落地窗围绕整个别墅,外面的云层泡了红酒沁得发甜,极尽奢华的灯饰光束为此刻铸上上流社会的糜烂感。
下面看不清季余陶的长相,直觉认为能挽着岳成幸的人,想来应该是岳成幸对外公布的那位。
“岳先生,旁边的应该是季少爷吧。”笑呵呵的人率先一步走出来,上下打量着季余陶,笑意不减,但眼中闪过疑惑。
一旦有人开头,后面的人注意力也放在季余陶身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客套。
季余陶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很受欢迎。相反,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
毕竟原来他的名声其实不太好。
他骄纵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仗着背后有季氏夫妇给他撑腰,那几年季余陶纸醉金迷,把想吃的,想玩的,全都体验了一遍。
得罪人的事情他也天天做,招惹了很多人,季氏夫妇没有责怪他,无底线包容他,原谅他。
后来传出beta药剂造假,季余陶的名声更是臭名远扬。
以前有夫妻二人帮他善后,现在岳成幸在他身旁,其他人也不敢做什么。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冒牌货”没什么威胁,经过岳成幸介绍,纷纷表示恭喜岳成幸终于能掌握beta药剂正真的权限。
看都没看季余陶一眼。
如果真让他眼睁睁看着岳成幸如愿以偿,那不作怪就不是他季余陶。
他站在略微高一点的地方,目光盈盈向着某一方向看去。
对面的男人抬着酒杯的动作一顿,倾斜出来的酒水漏在那人的皮鞋边缘。
他对上季余陶投来的目光,嘴角微动:“季余陶……”
长相和季余陶基本上不沾边,奇怪的是,是要站在那里,他就能把这个人当作季余陶。
以前怎么没发现,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难怪宋录水采用那么蠢的方法想把他从岳成幸手边抢过来。
季余陶意识到李匣已经注意到他,对方心里的那点心思简直一目了然。
这些人,无非是喜欢他能牵动beta权利的这块蛋糕,从而对他总是虎视眈眈。
总之稍微利用这一点,自己也不会吃亏。
从而季余陶眼神闪烁起来而带着热切,害怕身边的岳成幸,仿佛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本能忽视不了不远处炙热的目光,禁不住又看向李匣。
这一眼意味深长,李匣猜测他是遭受岳成幸的威胁被迫来做一个替身,正发出信号向自己求救。
这样一个鼓励的目光,足以使李匣不顾众人的瞩目,大步走向前。几个佣人看出他的意图,记得岳成幸下达的吩咐想把他揽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才走上前,又犹豫般不敢拦他。
岳成幸脸色微变,他转过试探性问:“他是冲着你来的,怎么,以前认识?”
季余陶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一直带着你身边,怎么可能认识他?”
岳成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移开目光不再说话。
手心冒汗的季余陶摩挲了一下手指。
短短几句对话,李匣走近,岳成幸脸色越发冰冷,挡在季余陶面前。
“收起你的信息素,别走近。”这句话是对李匣说的。他的语气活像要冷死李匣,对于要接近季余陶的人,他表现得是一万个不愿意。
李匣没有退意,不仅不退步,还大跨一步走到季余陶跟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眯着眼睛在笑。
“怕什么,他又不是omega,难不成还将就这些。还是他就是一个omega。”说完,想伸手去摸季余陶的腺体。
无疑是极为冒昧的。季余陶皱眉躲过了他的魔爪。
悬在空中手摩挲着,李匣无所谓的收回,只有再一次感叹,多了几分思念,“真像。瞪人的眼神也像他。”
季余陶忍着他肆无忌惮的打量,在心底冷笑。
像他这样家里惯着的alpha总是吊儿郎当,随性的做出一些不忌思考的事情。
厌恶的避开了李匣的手,转而靠近岳成幸。
“成幸……”
李匣揉着鼻子发笑,对这一个像季余陶的青年更加感兴趣。
他可是远远的看清青年对岳成幸的态度参杂恨意,怎么他一上前,恨意怎么转到他身上了。
不过李匣并不是一个计较的人,只要眼前的人像季余陶一分,今天冒得险完全值得他一试。
毕竟是在岳家举办的宴会,冒然行动没好处。李匣用笑缓解气氛,熟稔的拍岳成幸的肩:“大家都是朋友,我是来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岳成幸懒得理他,敷衍的回答:“挺好。”
“你呢?”
李匣转而问季余陶。
岳成幸替季余陶先一步回答:“你未免有些没话找话了吧。”
潜台词就是在婉拒李匣接下来滔滔不绝的问话。
季余陶疑惑,今天岳成幸怎么跟吃了枪子似的,夹枪带棒的回怼李匣无聊的言语堪称火力十足。
另一边,几个人往这边宴会深处走,未引起他们这边的注意。
秘书得到在场出现的邀请人员中,有几个面生的人混入其中,碍于目前当场的嘉宾都是商界中享有话语权的人物,不好直接清场。
立马找人核对那几个人的信息,得到的仍然是正常无比的结果。
秘书还是不太放心。
先生让他注意季余陶的每一个动作,提防有人趁宴会鱼龙混杂把季余陶带走,对于任何感受到异常的事情,他都要阻止。
他瞪大双眼,无时无刻不注视着季余陶。
不远处季余陶和那几个人微笑握手,看样子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但在这时候,秘书的手机急促的闪烁,他看到消息,立即变了脸色,快步冲向岳成幸,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岳成幸听了过后面色如常,他明白眼前的青年会在他走后偷摸做小动作,特地对季余陶叮嘱:“我有事需要处理。”
季余陶乖巧的笑:“我明白了。”
岳成幸留下秘书看守季余陶,再次警告:“老实点。”
抓到几个穿着便装游走在别墅附近的人,岳成幸一走近,那几个人也不慌不忙,干站着等着岳成幸问话。
岳成幸没空理这几个虾兵蟹将,谁派他们来的岳成幸几乎脑海中也有人选。
他站在原地,其他有意攀谈的人看见岳成幸难得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三两个肩撞肩,脚跟撞脚尖的走过来跟岳成幸攀谈。
岳成幸保持疏离,礼貌的听后稍微给出一点点提议,实际一心两用思考着李匣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先前走来的那几个人心满意足的和岳成幸交谈完毕,岳成幸觉得差不多了,突然又来几个人。
岳成幸敏感的扑捉到事情有一些不对劲了。
回头一看,原先的位置哪里还有季余陶的身影?
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对方识相的停了下来。
宴会觥筹交错,人声乱得跟蚊子哼叫声密密麻麻塞进耳朵里,岳成幸左看右看,谁都在,就除了季余陶不在。
这时候秘书满脸愁容走过来,顾不得被岳成幸责骂的风险,慌忙地跟岳成幸汇报:“先生,刚才方歆拉着方先生说了几分钟的话,突然有人过来说您让别人缠着脱不了身,我担心您,也害怕方先生那本出岔子,叫了人去看着方先生。结果……”
他犹犹豫豫,心提到嗓子眼上。
“结果那人带着方先生跑了。”
一时间,长期死水般的心脏开始勃勃的跳动,岳成幸承认自己竟然在得知季余陶消失的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气愤,不是暴怒,而且慌张恐惧。
手脚冰凉了一大半,秘书同样着急,惶恐的看着岳成幸的脸色,在一旁急忙的补充:“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岳成幸额头上青筋直冒,哪里还有平常冷静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别找了,人都已经开着车逃了。”
秘书这才回神,跌跌撞撞通知人去开车,要把季余陶追回来。
另一边,季余陶早在前几分钟已经做上了离开别墅的车,外面的风吹过他的额头的碎发,李匣开的车飞快,富二代最标准的狂野车技瞬间把背后的别墅帅出公里外,通过镜子叼着烟笑得张狂。
“你刚才避开我的动作,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跟我走。”
季余陶靠在后背,夕阳余晖照射他的眼睛发出宝石般璀璨的透亮。
懒得回答李匣。
李匣喜欢他这幅傲人的模样,吐了口烟,只当季余陶还对他有所陌生,也就安安静静当了季余陶的司机。
方歆跟季余陶坐在一排,扬起下巴,抖抖手里的一张小纸条递给季余陶求表扬。
“哥,我厉害吧。”
季余陶惊讶:“我只是随口一提,你现在还在身体还没有痊愈,不要太累了。”
话是这么说。
她拿出季氏夫妻至今所在的机构管控的地址,无疑在此刻是个季余陶一个巨大的惊喜。
谁让岳成幸抢了beta药剂权限,他要他这辈子都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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