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疯了。
岳成幸真的疯了。
装潢简约的房间内,岳渺气得把桌上的东西一挥,东西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水杯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到正在从外往里推的门前。
“岳总……”
一地的弄乱不可能忽视,老乔瞟了眼,夹着尾巴进来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岳渺冷笑,“你们还有脸来问我怎么办?”
老乔把头低得更低。
在面前的桌上,播放着岳成幸把beta权限当众转给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对他俯首帖耳的秘书。
真恶心,那可是他从来都看不起眼的秘书。
“他什么时候跟岳成幸搞在一起的?”前几分才宣布的信息,接着秋笙的演唱会迅速发酵,铺天盖地的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岳成幸对自己爱人的“深情”。要不是岳渺见过孟宁回对自己殷勤的样子,他都快要相信,那个红着眼眶,看上去感动得一败涂地的人和岳成幸有一腿。
他不相信孟宁回会变心得那么快,两人中的感情,他向来是最自信的那一方。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话不对,岳渺深吸一口气,压下在心底极致的愤怒,猛地上前扯着老乔的领子逼他回答。
“是不是你在中间挑唆!不然把beta权限当做他命的岳成幸,会当众给一个明知道是我的人?”
老乔最怕他温温和和突然变了嘴脸,阴晴不定的跟火山□□发似的,一不注意就炸了。他和孟宁回之间的事情,他们不是不知道,关键是老乔也觉得这回如果孟宁回能成功摆脱岳渺是再好不过的。
岳渺不指望老乔能回答他,人家都害怕他呢,又怎么会跟他说真话。
“我看,是岳成幸隔空在挑衅我,如果我不接招,是不是太浪费这次机会了。”
老乔猛抬头看他。
岳渺不像是会理他的人,拿起手机拨通在演唱会中跟季余陶结交的那个人。
很快对面接通。
岳渺几乎咬牙切齿道:“杀了他。”
……
演唱会散场,工作人员为他们疏通通道,带他们去后台错开人流。
岳成幸看了他一眼,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也没多少什么,转身就走。
季余陶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抬起脚跟在岳成幸身后,工作人员不理解为什么刚才巴不得向宣告全世界他们最爱彼此的一对人,离场非要一前一后的错开走,他顾得上前面又怕顾不上后面的那个。
目标已经达成,岳成幸根本不想再演戏,留个背影给季余陶,脚步没停过一秒。
“孟先生,你们……”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搓手,语气要有多委婉就有多委婉,“岳先生是不是有急事?”
夹在中间的人是对难办事的,季余陶善解人意道:“可能是累了,不用在意。”
再眼睛笨的人也懂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不该掺和豪门的恩恩爱爱,工作人员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找个借口提前离开。
季余陶适时补充:“麻烦你了,前面的路我认识。”
工作人员谢天谢地,对他笑笑就赶紧溜了。
等无关人员离开,想追上岳成幸脚步的他,刚刚小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了。
岳成幸装也不装了,追上去要说什么呢,又应该说什么呢,到头来他们俩个形如陌路,连最后一点又交集的beta权限也到自己手里了,是不是说明以后完全跟岳成幸没有任何关系了。
季余陶不会真的傻到认为,beta药剂权限到手以后的日子会衣食无忧。
他走的慢,不知不觉已经在后台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想拿出手机看时间,结果屏幕白光一闪,刺得眼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掉。
长长的过道,一个灯接一个灯猛闪一下再彻底一节一节的熄灭,最后只有季余陶手中的手机该有亮度。
这时候差不多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应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季余陶想着可能有人操作失误,所以提前把灯关了,凭借着记忆走到监控,才发现是监控中间的红点也已经不亮了,顿时背后出现凉汗。
他瞬间回想起来,岳成幸最后离场一眼的意味深长。
肯定是岳成幸在捣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季余陶发觉岳成幸的心思越来越难猜,渐渐有股烦躁感弥漫在心中,想着待在这里万一被锁着恐怕要叫天天不应了。
赶紧压下刚刚浮现一点的情绪,季余陶借着手机里的光,扶着墙走,走着走着,好像空中有一点烟味。
季余陶回头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他往前走感觉到后背在冒汗,把他架在火烤上一样,那样的闷热,弄得他额头上一抹全部都是汗。
空中的烟味开始呛人了。
不回头,也能知道背后熊熊燃起的火。季余陶心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加快脚步逃离背后燃起的火灾现场。烟浓扩散得非常迅速,光靠手机的电筒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有在过道口应急的灯牌荧光绿近在咫尺。
季余陶躬腰跑到那边,以为顺着楼梯走就是出口了,哪知道走到那前面脚尖先踢到一扇门,他赶紧握门把手往下拧,门锁咔嚓咔嚓几声,纹丝不动。
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季余陶焦急得不知道是被烟呛得还是心理作用,呼吸变得急促,勉强睁开眼睛也被熏得流眼泪。
短短几秒,烟雾扩散的又急又快,如果不撬开这道门,季余陶的结局可想而知。
他笑了下,眼泪顺着脸蛋留下来滴在地上。死到临头的经历了两次,刻在基因里对死亡的恐惧,依旧不减。
岳成幸!你知不道你要害死我了!
季余陶咬牙切齿,心里滔天的恨意参杂着酸涩,无奈用袖子捂住口鼻,使了全力踢眼前挡他路的门,然而背后的火势凶猛,踢了一下,烟又吸入进去,肺火烧火燎的疼起来,季余陶忍不住跪在地上干呕。
之前只喝了点水,嘴巴除了胃中的酸水,半天呕不出来,半边脸发麻僵硬,难受的季余陶扶墙坐下。
火势迅速把氧气燃烧殆尽,自己命都快没有的情况下,季余陶从口袋里拿出刚刚看过的beta药剂权限,抚摸在边边角角,熟悉又陌生。
三番两次的死亡结局是不是因为是他自作自受呢……
自认为最聪明,跟季氏夫妇做交易能救回爸爸妈妈,结果他们被自己害得坐牢,他被薛衡一刀抹了脖子。自认为再来一辈子,能从岳成幸手里抢来beta权限,也能重新衣食无忧一辈子,结果被孟宁回送来的一个药剂害死了。
这辈子他还要替上辈害死他的人背锅,已经到了岳成幸亲自动手设计杀了他的地步,今天就要葬身火海。
最讥讽的是,岳成幸大概是为了给他报仇,一直都已经可以把不愿意放松的beta权限当众转给他,让他成为众矢之众。
这时候,季余陶都已经说不清楚,岳成幸到底还是不是以前那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三年的光阴能让他甘心放弃权力吗?
他有千百种办法陷害孟宁回,却独独要用这一种方式,好像是为了向死去的季余陶证明,他岳成幸不是他想象中的势利,贪慕权力的人。
可是这些不重要了,这把火是不是岳成幸放的,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目的达到了,今天“孟宁回”真的要被烧死在这里了。
一切都好像是他在自作自受。
算了,季余陶自暴自弃瘫坐在地上,火焰蔓延到他脚边,火舌燎他的衣角,模糊的意识更加混沌,季余陶都有点记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咚!”
季余陶猛地睁眼,察觉到自己旁边的那扇门里面似乎倒下来,很大声,但只发出一声过后再也没发出第二声。
扒拉门锁,门一下子开了,季余陶来不及惊讶,一个没注意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往后仰了过去。
不是扑在地上生疼的感觉,而是有人在下面垫着,可见度已经很低了,可是身底下那个人的眉眼那么熟悉,季余陶不可能认不出来……
是岳成幸。
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他不是早就走了吗?
他是想死吗?
这个想法反到给季余陶自己惊到了。
先不说岳家本来就是万贯家财,岳成幸自己这几年干出来的成就也不少,试问有多少人能像他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
季余陶在心底问自己,他如果是岳成幸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放的下背后的滔天富贵。
他胡思乱想,手指一下被捏了一下。
“阿陶……”
岳成幸眼角浸湿。
“季余陶……”
胸腔冲了酸水,胀胀鼓鼓的,又酸酸涩涩的,季余陶说不出怪岳成幸的话,搓搓他的脸想让岳成幸醒过来。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季余陶强撑着精神把岳成幸一只胳膊捞起来扛在肩上,岳成幸那么大个子,还挺重,咬牙把他拉起来,好几次又不成功。
拉不起来季余陶就靠爬,带着岳成幸,总能爬到通风口。
背后的地面上,墙面上,天花板上,全是火烧过的黑色痕迹,不断往前准备吞噬他们两个人。
季余陶手指碰终于到门槛,再把岳成幸拖上来一点,好不容易把他抓到一个火势娇小的房间。
眼看快要爬出去,季余陶的脚踝一紧,拽着他远离近在咫尺的出口!
岳成幸宛如恶鬼,五指死扣在季余陶脚踝里,恶狠狠道:“你害死了季余陶,死你也别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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