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过去闻了闻,“是不是闻不到了?”
阮昱“嗯”一声,神色不大自然的嗅了嗅,“下午我睡醒之后就闻不到了。”
闻不到味道,阮昱总浑身不舒服,从阳台转到书房,又从书房转到地下室。
时间久了脚都走累了,才安静下来坐在电脑前写论文。
他在座位上坐了有八个小时,偶尔才喝一杯水润润喉。
所以他骗了方聿明,他根本没有吃晚饭。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天方聿明做小蛋糕剩下了一点面浆,早上他本想烤一下吃掉,结果放进烤箱里定了三十分钟,再去看的时候隔着客厅都能闻到一股糊焦的味道。
面点黑乎乎的铺在盘子上,吃是肯定不能吃的,只好惋惜的丢掉。
第一次做蛋糕的信心被击垮,他吐出一口气把东西藏在黑色塑料袋里丢了出去。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方聿明,晚些时候做了两份清汤面当宵夜。
平时阮昱吃不完,但今晚连汤都没有剩下,方聿明收起碗筷,看着阮昱:“你真的吃晚饭了吗?”
阮昱惊讶的看回去:“真的吃了。”
方聿明发现阮昱的演技比以前精湛了,不紧不慢的说:“我刚才看到烤盘都烤黑了,你吃的什么?”
阮昱收回视线,开始心虚,但既然都撒谎了,那就要硬着头皮撒到底。
“吃的面。”
方聿明今晚并没有打算留情面,继续逼问:“一共两份面,我刚才全煮了,你吃的是什么面。”
这都记得。
阮昱无语:“你记冰箱里有几份面干什么。”
方聿明听笑了:“冰箱一共那么大点地方,我还能记不住吗?”
被戳穿谎言两次,阮昱装不下去了,承认道∶“我是没吃饭,早上本来想烤点蛋糕吃,刻度就是你昨天定的刻度,谁知道我烤的时候竟然烤糊了。”
方聿明就知道是这样,冰箱里他剩下的面浆都没有了,烤盘上面却是一层黑。
一诈就诈出来了,方聿明把碗筷收起来,无奈的把他手里攥紧的筷子抽出来。
以前阮昱都是在单位食堂吃,这几天生病请假自己在家,方聿明又处理前两天积压的工作,没有时间回来,阮昱这才自己动手做饭。
但做完看着乱七八糟的食物,阮昱也没胃口,大多时间只能胡乱吃点水果果腹。
现在被新鲜食物勾起来,吃多了一点就被方聿明发现了。
他转移话题,“对了,靳初说让我想想以前有没有闻到过你的信息素,我写了一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你看看要不要现在给他发过去?”
方聿明看了他一会儿,知道阮昱在转移话题,但又无可奈何,“不着急,你再想想。”
阮昱应了一声。
突然方聿明的手机响了,阮昱看看在厨房洗碗的方聿明,走过去帮他接起电话后贴在耳边。
方聿明稍弯了弯腰,电话那头陈助理不知道在什么,方聿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推了吧,不去。”
随后挂断电话。
阮昱收回手,犹豫了会儿问:“我听到了一点,还是那位秦总吗?”
方聿明“嗯”一声,把洗好的碗筷放好,带着阮昱出了厨房,“不管他能力怎么样,用你威胁我就再也不会有合作的机会。”
阮昱一怔,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仓皇移开视线,没有再继续追问。
隔天一早。
阮昱重新回到单位,几天不见,大家好像更憔悴了。
肖棋的工位就在他对面,正戴着眼镜看电脑,平时他是不怎么戴的。
阮昱有些疑惑,主动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肖棋摘掉眼镜,闭眼缓神,语气幽怨:“前两天领导检查,因为那个男人的事开了一场大会,开完以后部门领导就让大家写检查,现在如你所见,只剩下两个小时了,都埋头苦干呢。”
这几天阮昱没来,但他也不好不交,去找了大会录播,看完写了一份交上了。
部门同事见阮昱回来,透出淡淡死意的精神重于重新焕发,交了检查报告,晚些时候转头就去组织聚餐了,美其名曰“为阮昱驱赶病气”。
部门负责人知道后别了一股子气,“一群混账东西,写个检查报告像要了命,都是为他们好,拿给领导看多有面子,以后领导多多的想着我们,都是好处啊!”
看着装模作样来邀请他的同事们,他摆摆手:“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一群欢呼。
傍晚,阮昱提前和方聿明说了晚上的安排。
-部门聚餐,晚上不用来接我,记得吃饭。
今晚方聿明也忙,看到消息叮嘱他不要喝酒,不要吃太辣,什么时候饭局散了告诉他去接。
有趣的是他们部门的同时都不喝酒,每个人不是养生就是家里老婆管得严。
等饭菜上齐,几人聊着单位的事 ,其中辞职的男人占据了大半的时间。
“上次和他打电话询问情况的时候,那男人十分不配合,语气轻佻,听说我是O,开口便打听我结婚了没有,真想给他两拳。”
肖棋不是隐忍的性格,和大家一起吐槽那个男人有多么不配合工作,但没有说轻佻的那部分,一是说出来嫌脏,二是涉及到了阮昱,不可避免的会被人说些什么。
“不得罪人才是怪事了,还好举报他的人有些手段,搜出那么隐秘难察的证据。”
“走了是好事,我们省下大半的麻烦呢。”
那人臭名昭著,很快就被其他人打断,不再提这个让人不高兴的事。
聊起哪位院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合并了哪个科室部门,哪个同事最近要结婚,给人家随份子钱随多少,那天都有没有时间,去不去,后来还聊起经济形势。
有人问阮昱:“阮昱的老公不是会炒股吗?我想入门,能不能帮我问问最近买哪支股票啊。”
阮昱一顿,抬眼思索道:“连我都没有买过股票呢,您要不再观望观望。”
那人想了想,是啊,阮昱自己有那么方便的条件,都不买,看来是一入股门似海深啊。
身旁有人趁机提起了基金,似乎想拉他入伙。
阮昱对这些不感兴趣,恰好他们的菜好久没上了,便说了一声去催一催。
肖棋站起身,“我陪你吗?”
阮昱将他按下了,“我自己去,你多吃两口。”
出了包厢,交谈声被隔绝在门内,阮昱摸了下后颈,觉得还是有些酸涩。
现在只是能闻到信息素就这么痛苦,不敢想以后自己有了信息素……
他顺着走廊往前走,准备乘电梯下楼,却在经过另一间包厢时,险些撞上人,还好反应及时,只是碰到了肩膀。
“不好意思。”
说完就要转个方向,那人却挡住他的去路。
阮昱蹙眉抬起头,看到是谁后微愣。
上次见过一面后,他就记住了这位的长相,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又碰上了。
阮昱往包厢内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坐着的都是吞云吐雾的公子哥,其中一个怀里还搂着个omega,信息素的味道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他不适的移开视线,又道了声“不好意思”,却被方止行堵着不让走。
方止行喝了酒,眼神微眯,竟然往前凑了凑。
阮昱蹙眉后退一步,离他远远地,想要原路返回。
方止行存心和他过不去,堵在他前面,十分恶意的笑了一声,“你撞到我了,很疼的。”
阮昱蹙眉,“那你想怎么样。”
方止行似乎在思考,然后满怀恶意的用气音说:“你帮我揉揉。”
看着和方聿明三分相似的脸,阮昱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神奇,明明有着相同的血脉,却能孕育出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这个人和方聿明一点都不一样,他没有方聿明半点温柔和绅士。
他不想过多理会,但一直被拦着,身后是空旷的走廊,身前也是。
而半敞着的包厢门内是一群和方止行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四面受敌。
方止行似乎也发现了,恶念被放大数倍,竟然想要试着释放信息素。
他在试探。
阮昱察觉到了他的行为,手摸上了墙边的花瓶。
花瓶材质是十分坚硬的玻璃,下手重点应该能把人敲晕。
他是这么想的,在方止行还没释放信息素之前,抬手把瓶子砸到他的头上。
可还没动手,包厢里又走出另外一个人。
阮昱顿了下,快速设想先砸倒一个再砸倒一个的可能性。
过来的这人却看了两人一眼,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抱臂靠在门框上。
“原来方少爷喜欢搞学术的类型吗?”
方止行被打断,闻言不大高兴,看清楚是谁后,勉强压下了不满,“谁说他是搞学术的。”
“隔壁就那一桌,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吐槽了?”那人改悄声说,“一群愤青,你是这么说的吧?”
方行止嫌恶的看向阮昱,可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舒展开眉毛:“但他好看,可以接受。”
刚说完,突然眼前一黑,脑袋一重,等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的人和他手里沾了血的武器,难以置信的怒吼:“你敢打老子?你敢打我!”
他说着就要动手,靠在门框上的人横插进来,看似关心实则阻拦:“哎呀,不得了啊,流血了,快带你们少爷去包扎看看医生。”
方止行立马就要挣脱,却没想到钳制自己的人力气那么大。
暴怒让他不受控制的叫骂,言辞不堪入耳。
但随即一股强势的信息素横插进来,他难受的脸色铁青,看向那股信息素的来源,“你们都闲的蛋疼吗!一个两个都来多管闲事。”
身后走来的人压得他直不起腰,扶着墙壁弯腰对着阮昱,慢慢跪了下去。
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阮昱看向身后,满眼诧异,语气包含着他没有意识到的依赖和庆幸。
“你怎么过来了?”
方聿明看一眼秦游,半点没提外人,说:“路过。”
他释放的信息素对在场的人都有影响,阮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捉住了方聿明的衣袖撑着。
方聿明扶着他的肩膀,站稳,低头睨向方止行,“下次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方止行一直说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的话。
阮昱一边不舒服一边想。
我知道,下次可能就真的不止信息素碾压这么简单了。
这可是你同父异母,和你争家业最后还赢了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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