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身影,躲在谷口的山匪们登时慌了,有人叫到:“鬼,鬼啊!”
文君期好心的说道:“不是鬼,是人。”
话音刚落,六个人头骨一齐滚到了地上,他往后退了一步,一滴血也未溅上身。
剩下二人已吓的瘫在地上,文君期微笑着对着一人说道,杀了他我饶你不死。
那人闻言颤抖着捡起刀,见状另一人怒道:“老七!你敢杀大哥!”
老七结巴道:“大,大哥,我……”
被唤大哥的土匪头子见他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心下有些不忍,转身挡在他前面,冲文君期喊道:“英雄,我田老大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得罪了你,是我死有余辜,只求你放……”
话到嘴边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汉子低头看了下肚子上的刀刃,不可置信的说:“老七,你,你”
老七已绕过他,跪在文君期面前,连声求饶,文君期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他静静的看着老七背后一柄大刀砍了过来,老七的脑袋滚到了地上,脸上还挂着祈求。
田老大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沾血的刀从手中滑落,整个人缓缓跌了下去,文君期跨过老七,朝田老大走去,田老大无力的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不应该,不应该……”
文君期蹲下凑近他饶有兴趣的问道:“嗯?你是想说不应该带人劫我还是不应该求我放了他?”
田老大终究没有回答,他一口气绝,不甘的合上了眼。
文君期一吹口哨,马儿朝他奔了过来,君潇潇见状忙小跑着跟上,走至谷口见一地死尸吓了一跳,强自振作精神,来到文君期面前,唤道:“君期先生,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文君期嗵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君潇潇焦急的唤他,却怎么也唤不醒,忙俯到他胸口一听,心跳竟然这么微弱。
君潇潇心突然一阵巨痛,痛的她登时滚下泪来,泪水滴到文君期脸上。
预想过自己昏倒后这女子会有的各种反应,唯有这种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此生居然有人会为自己落泪,文君期的心登时乱了。
这原本不过是一次试探,装死让她放松警惕,等她逃跑后自以为安全时,自己再突然出现给她铭记终身的教训,以此教会她忠诚。
这是文总督众多御下手段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却不想这次试探,陷进去的却是自己。
君潇潇强忍着心痛,起身走向马匹,文君期心底冷笑:原来是演戏,果然女子最会骗人。
却听见君潇潇焦急的声音:“哎呀,你快蹲下,好让他上马,蹲下,快蹲下。”
文君期偷偷睁开一只眼,看着君潇潇扯着缰绳往下拉,马被她扯的烦了,鼻子喷出粗气,她却毫不害怕,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马终于被她激怒,一声嘶鸣,猛的扬起了前蹄,君潇潇被它扯的摔了出去,眼看着马蹄就要砸到身上,文君期忙奔了过来,拉住了马。
君潇潇欣喜的喊道:“君期先生,你醒了!”
听着她银铃般的声音,文君期不自觉扬起嘴角,君潇潇冲他走了过来,径直把头贴上他胸前,文君期不期然心漏跳了一拍。
君潇潇却毫无察觉,担心的看着文君期道:“先生,方才是哪里受伤了吗?”
文君期说道:“区区几个小毛贼还近不了我身,我~偶尔会片刻失去意识,小毛病,并不碍事。”
君潇潇了然的说道:“就是痫症对吗。”
文君期有些无语,硬着头皮说道:“差不多吧。”
说罢便抱起她跳上了马。
这次文君期搂的她格外的紧,君潇潇有些尴尬,又想着他应该是身体未愈,气力弱了些,故而并没有说些什么。
文君期闻着君潇潇的体香,心想:她这般娇弱上了山如何承受得住,况且她还对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情愫,也不知对她是福是祸。
君潇潇却担忧的想:方才自己怎会突然心绞痛,疼的滚下泪来,莫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正自担忧着,却忽然感觉身后人扯着自己在往侧面倒,君潇潇一惊想要推开他,却丝毫推不动,被文君期抱着一齐摔下了马,好在文君期护住了她,她才毫发无伤。
落地的瞬间,文君期还未说出话来,君潇潇就立即从地上捡了跟木棍,猛的塞到文君期嘴里,文君期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嘴里拿出木棍,连呸了几下,无奈的说道:“是中毒,不是痫症!”
说罢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君潇潇正一下一下的拍着他,嘴上唱着:“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夫人的歌声真的很好听,我昏迷时,她都对我不离不弃,她对我不是一见钟情又是什么?
其实他第一次昏倒的时候,我就打算趁机跑的,我当然不会直接回去找我爹,万一他后面找了回去,那我不是自投罗网吗。带着老爷满怀的银两,我哪里不能去呢。什么,你问我那为什么不跑?唉,后面你就知道了。
文君期继续假寐,想看她还会做些什么,吱呀一声,门开了,听脚步是一个矮个子朝床边走来,君潇潇停了歌声说道:“大娘,他还没醒,要不要再放一次毒血。”
文君期心道:“我中的是那山匪的麻药,放什么毒血,还再放一次,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被这俩人放了多少次。”这边君潇潇已经攥住了文君期的手,再不敢装睡,文君期忙抽回了自己右手。
“先生,您醒了!”君潇潇依旧是满脸的欣喜。文君期不自觉勾起了唇角,他撑着想起身,不想背后一阵吃痛。
君潇潇忙说道:“先生恕罪,那马不会蹲下,我一人扶不动您上马,所以我只能用马一路把您拖过来的。”
文君期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把我绑在马后面,一路拖行?”
君潇潇有些尴尬的说:“额……我砍了一段树枝,让您躺在树枝上,拖着树枝走的,可是走了蛮久才找到大娘家,等我扶您进屋的时候,才发现您背后磨破了。”
又补充道:“不过破的不多的,只有……一小块,已经给您涂上猪油了。”
文君期沉默着,在心底细数自己此生吃过这么大的亏吗,结论是从未。看着君潇潇姣好的面庞,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只得说道:“我听你方才在唱童谣?”
君潇潇忙说:“您昏迷时,一直呓语睡不安宁,我便哼唱了几句,冒犯了。”君潇潇没有告诉他,昏迷时他瘫着脸一个劲儿喊娘,歪着的嘴可劲儿留口水,弄脏了大娘好几条毛巾。
“那歌哪里学来的。”
“小时候听过,不不记得是谁教的。”
“难不成是你那个畜生爹唱过?”
“先生慎言!”
这是君潇潇第一次对他这么不恭敬,文君期心想:你若知道一年后赎你的话是谎言,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维护那丑货。唉,算了,还是不告诉你吧,想你在那山上也活不过一年。
还要再跟君潇潇说上几句,她却早已起身出门去了。大娘见状忙坐到文君期床边,端起碗来就要喂他,文君期吓得慌忙从床上起身,大娘见他身体已然大好,放下心也出门去了。
文君期掏出50两银子放在床头,而后径直走出房门往院中走去,君潇潇在门口喂马,看到文君期过来,却并不给他行礼,文君期见状轻笑了一下,一把将君潇潇搂入怀中,君潇潇一惊正要挣开,文君期却提起她跳上了马。
夜晚确定周边无人后,文君期二人趁着夜色进了山,刚跨进山门,一个身影跃下跪在文君期面前喊道:“总督大人。”文君期应了一声,似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笛,吹了一下。然后牵着君潇潇继续往前走,那身影复又躲了回去,后面一路上再未见到一个守卫。
直至丑时终于走到一个宅子前,文君期对着君潇潇柔声说道:“今夜便宿在这里,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见众人。”君潇潇闻言点了点头。
早膳时间,食寮里乱糟糟的议论开了。
“听说了吗?总督外出一月有余,明日就能归来!”山上一名汉子说道。
众人忙问道:“莫不是新任舍主选好了?”
“岂止是选好了,昨晚就上山了,宿在偏殿呢!你们猜,这个舍主是男是女。”
“那还有什么说的,咱落枫山的差事,有几个女的能抗住,总督选的必然是咱们这样铁铮铮的汉子呗。”
另一人插嘴说道:“哎呀你傻货,他既然能这么问,那肯定另有玄虚。莫不是?”
发言的汉子闻言面露得意的神色,卖着关子并不说话。
“不会吧!居然是个女的吗!哪有女的能在这山上撑过一个月呀,选个女的上山,那总督不是过几天又要下山四处找人了!”
“对呀对呀,可别再出去了吧,总督不在,白魔头愈发变态了!”
另有一个汉子猥琐的说道:“嘿嘿,不知那女子容貌如何,是何滋味呀!当不了舍主,给兄弟们照顾照顾也不错呀。”
闻言众人都哄笑着,乱作一团。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顾慧欣有些浑身不适,商泓渊见状说道:“虽然落枫山少有女子,但是你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足见你的能力了,不必在意旁人说些什么!”顾慧欣闻言点了点头,商泓渊起身唤她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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