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马力川拿着根萝卜对胡茵她俩指指戳戳地,“交朋友就交同款是吧?行。还把我秘密都泄露出去。”
“谁让你一来就讽刺我给我添堵?我上周已经找过老师了,他说现在系统学一点都不晚,还夸我有天赋。而且婉婷比我学得早,她也会教我的!”胡茵端着盆趾高气扬地拉王婉婷去洗菜。
袁行凛环顾一下桌面,说:“我再去买点饮料来,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下楼。你们还吃什么零食可以想好了发我。”
董志强弄好电火锅,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董志强今天有点闷闷不乐,虽然不太明显,但袁行凛还是看出来了。不过,在两人没有交流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之前剐蹭了别人的车,赔钱挨训那件事。
两人下楼,他问:“最近心情不好?”
“凑合吧,”董志强说,“有个事想先跟你说。”
他们便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开始沿着家属区的绿化带漫无目的地游逛。走到一处空旷的小广场,董志强停下来,说:“我可能不参加高考了,我要去国外读本科。”
袁行凛点点头,问:“你自己的意思吗?”对方说得有些苦涩,让他忍不住猜想是不是家里逼的。
董志强道:“其实属于我们全家的意思吧,我也没什么态度,无所谓。而且高考我也没有很想考,我成绩也挺没谱的。不过没有高考成绩,可能就得先读一年预科。”
“那这也挺好的,”袁行凛说,“出去见见世面,没准有更适合的发展途径呢。”
董志强笑,比平时多了一些温文的气质。他继续说:“凛啊,我原来从来没有过迷茫的感觉,我一直保持缺根筋的状态懒得认真想事儿。但我现在发现,随着不断长大、升学,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总会在某些点上接二连三离开,最后只剩你自己。而且每人都要忙各自的事,往后的朋友再多,交心的估计也没几个了,这真的很惨淡。所以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期待未来。”
他这番感发让气氛变得沉默伤感起来。袁行凛甚至觉得他此刻像极了电视剧里有故事的忧郁主人公,该在手上夹根香烟吞云吐雾。不过烟就算了。他还没成年,但又似乎确已触摸到了一点成年人的核心困境,让他整个人的形象显得沧桑了不少。
袁行凛看着董志强无言以对。他现在基本还停留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最远的目标大概就是考个好点的学校,找个稳定的工作,和父母亲友快乐地过一辈子。他相信如果关系亲近的人在同样的地方朝着相同的目标努力,自己这些愿望多少都是能够实现的。
不过自他转学开始,自从他在沈捷如那天的睡颜中捕捉到一丝肉眼可见的疲惫与衰老迹象,人生的整体影像似乎也如董志强说得那样在他脑海中发生了什么改变。他正试图用混不在意的浪漫心态遮掩这些裂变,而对真正的恐惧与无奈避而不谈。今天,这问题再一次暂时地被董志强拎回他的面前,令他重新感到一点茫然无措。
好在两人都认为这类事情并不紧要,仍可留待以后思索。董志强看了一眼身旁愣神的袁行凛,觉得自己刚刚太过严肃了,于是他回归了往日的憨直,故意爆发出一阵轻松甚至有点缺心眼的笑,试图使彼此抽离先前低落的情绪。袁行凛也笑了一下,然后像个智障一样说了一句格外现实而又解压的话:“如果搬家别急着卖房,到时候还能无痛收个租。”
两人离开小广场,朝着家属区门口的超市走去。袁行凛问:“你读书这事跟川儿说了吗?”董志强说:“还没,先跟你说,你比较淡定。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也可能我想多了。”
“那等会儿打算说吗?”
“不了吧,找个时间私下说吧。你刚转学,我又说要走,怕他猛一下接受不了抑郁了。更何况今天还有不认识的妹妹在场。”
“也是,”袁行凛点头,“不过你看他像会抑郁的人吗?万一人家根本不认为这是个事儿呢,你这搞得,强颜欢笑,欲说还休。”
董志强笑,问:“你说Mary会因为我不用考试而不平衡吗?”
“极有可能,”袁行凛道,“反正高考之前任何时间跟他说,都跑不了一顿数落。”
陆一鸣在超市囤周一的口粮,因为涉及面包、泡面、火腿肠、牛奶等好几样,他进来之前特地提了个购物筐。高中生的囤粮无非以这些种类为基础,再根据个人口味酌情添加其他。不过,陆一鸣对那些科技叠满的重口味小零食并没有特别感兴趣。他从货架上草率地拿完两袋切片,转身便看到袁行凛和朋友提个篮,也来到这排货架之间。那两人面上都有点没精打采,但往篮里你一瓶我一瓶地扔着气泡饮料,似乎又是在准备一场快乐的聚会。
袁行凛看到陆一鸣,问:“来买东西?”
陆一鸣:“嗯。”
袁行凛说:“这是我以前班的哥们儿董志强。”然后他对董志强道:“我们学委,陆一鸣。”
陆一鸣点头,与董志强浅打了个招呼。董志强问:“一起去吃饭吗兄弟?”
陆一鸣说:“不了,谢谢。下午有事。”于是双方又匆匆分别。
袁行凛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复折回来问陆一鸣:“你今晚在家吗?”
“六点以后,”陆一鸣说,“怎么了?”
“那个,我妈昨天做的虾饺,”袁行凛道,“我到时候给你送点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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