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长大人，马上就要到审讯时间了。”穿着第二骑士团制服的骑士，在第五骑士团的人交上来一叠文件后，为自己的副团长送来了刚冲泡好的咖啡。
“好的，我知道了。”柏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过骑士递来的咖啡杯，提了提神。
早在那天与贫民窟酒馆的搭讪中，他就能猜得到对方是故意把他引到那家伪装成售卖异域香料的店里了。先不说伪信息素对于柏霖来说并不是陌生之物，那黑白发男子口中的西区商人，也正是他们前不久刚刚抓捕的——售卖黑蔷薇的最下线。出于要做出一点动静来、还不能打草惊蛇的打算，柏霖当时并没有直接将那名商人供出来的供货商一并一网打尽。而直到了那天自找上门来的邂逅，柏霖便能推断出，是有人想借他之手，铲除售卖黑蔷薇的那网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那时候还未能猜得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尤其是在签订了「契约」这麻烦的前提下，能得到的支援便更加有限——可出乎意料的是，有人在他之前便想到了这一切。
而那天，在浴池便略显狼狈的柏霖，睁着眼看着一脸戏谑的伯爵，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才好。而对方悠然自得的模样，与似乎是支开了所有的侍从——故意将自己引至于此的状况，也很好地解释清楚了桀拉·凡尔斯特对自己的戏弄。
当伯爵将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从脸上拨开，带着玩味的笑容，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时，柏霖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琢磨透了——自己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全都是对方设好的棋局。
“难倒，柏霖副团长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黑发的男子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抱歉，伯爵大人。请恕我无法向您叙述，而今天的事情，也是骑士团的机密。”柏霖避重就轻地低声说道。
可就在骑士准备请辞离开这里时，突然被黑发男子抓住了手腕——带着水珠的修长手指很轻易便环住了他的手腕，带有冰冷神性的金光在空中突兀闪现——在伯爵魔力的试探下，柏霖根本没有防备，便暴露了自己身上拥有的「契约」。
“让我猜猜看。”桀拉勾起嘴角。“你在黑市的商人那买了一些黑蔷薇，准备先做今后的调查与身份铺垫，而且与黑市的人签订了不能泄漏交易内容的契约。对吧，我亲爱的副团长大人。”
抿了抿嘴唇，柏霖还是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虽然自己的举动大多都在那人知道地清清楚楚——但此番举动，着实还是戏弄自己、看戏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那些黑市商人的小伎俩，我可是比你知道的清楚的多。”随意在空中甩了甩手，桀拉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伯爵大人。”柏霖皱着眉问道。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骑士大人。”用魔力点燃了自己的烟枪，桀拉慢悠悠地抽了一口花烟，才继续说道。
“我们可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帮我在明面上铲除一些明显的害虫，我帮你在背地里清除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以找出背叛的老鼠，你也可以由此顺利完成工作。”说完，一股浓浓的香气便迎面吹向柏霖的脸庞。
“咳咳…”骑士被突如其来的烟味呛了一下。
“我同意您的说法。”柏霖清了清嗓子说道。“只不过，桀拉·凡尔斯特伯爵，您该怎样才能让我相信，您是真心实意想与骑士团合作呢。”
“这个啊。”桀拉依靠在水池边，静静地抽着烟枪。
“那是否要我再与您订下一个契约，以此来表达我的诚意呢。”
说着，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恣意。
在柏霖踏入第五骑士团的地下牢房开始，便有人替他带路，拉开了审讯室的凳子。
尽管手边的证据与文件已然十分齐全，但说实话，这还是他上任以来为数不多、审讯犯人的机会。而身边的骑士贴心地为他准备了茶水，并负手站在柏霖的身边，这让身处于不熟悉之地的第二骑士团副团长，稍稍得以松一口气。
此时，正被牢牢绑住的幻剂商人，其中一只眼睛上早就被凝固的血液所糊住，堪堪睁开的另一只眼睛在镜片的后面仔细打探着这幽昏的地下——与自己的面前正坐着人。
“原来，如此…”幻剂商人难堪地扯着嗓子，如同风箱拉锯一般地声音突兀地在骑士团的监禁室中响起。
“根本就没有什么舶先生，从一开始…就是你，柏霖·阿洛斯特。”
而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这种话，白发的骑士淡然地拿起了手边的资料。
“德尹，原名帕奇·阿曼迪克，从两个月前开始，于南区的香料店内暗中售卖违禁品「黑蔷薇」，并曾将「黑蔷薇」暗中走私到西方诸国。其中一次的交易记录，则是与一个名为「拜冥教」的教派进行了接触，造成了不小范围的死亡数量。在此之后，更是将「黑蔷薇」出售给过黑市大大小小的幻剂商人。所以，帕奇·阿曼迪克——你对于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无机制的声音从审讯桌前传来，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子动了下喉结，忽略了自己额头上流下的一滴冷汗。
“我想，你是否没搞清楚状况……柏霖团长。”幻剂商人艰难地开口说道。他那沙哑的嗓音如同风箱拉锯一般，在地下的牢房中传来着破碎的回荡。
“抓了我是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的…至少，像我这种的幻剂贩子，在西区少说有几十个。”他企图以此来转移柏霖的视线。
“我知道，这片领土的混乱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夸张。”柏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可怜的囚犯。
“不过，先生，你放在暗层里的那些证据，现在可是全都在我的办公桌上。”说着，柏霖随手挑了几份文件，示意骑士当众念了出来。
越听越心惊，幻剂商人咬着牙想冲上去夺下来那些文件，可身上的绳索却又牢牢地将他固定在椅子上。
“所以呢……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那这场审讯还有什么意思。”见已然全部败露，男子反倒露出了一抹讥笑。
“啊，我明白了。”他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还没有弄清，我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黑蔷薇」的原液。这种东西可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做出来的，如果直接杀了我，你和你的骑士团都会……”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柏霖身边的骑士便大声呵斥着那自大妄为的囚犯。
“好了。”柏霖对着那名骑士挥了挥手，对方也适时地退到了副团长的身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柏霖看了一眼商人。
“你难道不知道，你们所代表的派别，已经被桀拉·凡尔斯特盯上了吗。”他将一摞资料摔在了审讯桌上，让身边的骑士拿给他看。
“你以为我会忌惮你背后的势力。可这一切，都是凡尔斯特家主的示意。”
失去双臂的幻剂商人，只能干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文件。他嘴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我之所以要进行这场审讯的目的，也与你想象的差不多。”
闻言，良久之后，幻剂商人才开口说道：“…呵，还有什么是你没有弄清楚的…”
“那位凡尔斯特的名字。”柏霖淡淡地笑着说道，喝了一口手边的红茶。
“说与不说，恐怕就关系到了在不久的斩首台上，会不会有你的脑袋。”顿了顿，柏霖继续补充道。“毕竟，我已经知道了你背后的那人具体身份，而对那位的抓捕，也是在所难免的。你的证词，或许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必要，可我还是要按规矩办事——还请你自己想清楚现在的事态，毕竟我可没有杀人的特殊癖好。”
这句环原封不动地再一次转向了幻剂商人。
只不过，这一次的对掉，关系着的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革职而已。
而在幻剂商人终于忍受不过那些折磨人的思前想后，终于供出了他的主人。至此，柏霖近期关于凡尔斯特家族芥肆十三号失窃的案件终于得以画上一个句号。
只不过接下来的报告书，便是另一番折磨人的工作了。
得到了这边与ht评论区的反馈，紧急修制了本章内容，感谢大家的留言，以后也会根据反馈即使补正。
到此为止铺垫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有关感情方面的剧情就开始陆续上线了。
感谢您的订阅与支持，作者看到评论会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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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rter24 棋手与最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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